站在列車組眾人面前的長夜月,將瓦爾特那突如其來的“激動”盡收眼底。
她看著那位沉穩的“楊叔”幾乎要立刻撲上來的模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暗紅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微光,希望的火苗已經悄然點燃。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
這句“你是沒有了小三月”……竟然真能引發如此劇烈的反應?
這是否也從側面印證了,那個卡默斯蘭那所說的——他能把“三月”找回來——或許并非虛言?他難道真的能……?
算了,不管怎樣,只要有一點希望,她長夜月都不會放棄。
……
待到瓦爾特在星和丹恒的勸阻下勉強冷靜下來后,現場那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也隨之“融洽”了許多——至少,在場的各位不再那么嚴肅了。
長夜月對此情景再次點了點頭,內心筆記更新:
嗯,看來這招效果拔群。雖然過程有些激烈,但結果導向是積極的。
以后若是需要引起他們高度重視,或者……為了打破僵局制造一點小小的、可控的混亂,這段話或許可以列為優先選項,可以考慮多用幾遍。
“喂,你們好了沒有?”一個帶著明顯不耐煩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平靜,將所有人的目光強行吸引了過去。
大黑塔的投影抱著手臂,臉上寫滿了“時間寶貴,別磨蹭”的表情,
“現在可不是讓你們在那里上演內部情景劇的時候。兩個寰宇聞名的天才同時出現在你們面前,通常只意味著一件事——你們星穹列車,攤上大麻煩了?!?/p>
“大麻煩?”星眨了眨眼,整合了一下已知的情報,
“你是指,翁法羅斯本質上是一個由數據與憶質構建的虛假世界,并且是一個用于催生絕滅大君的‘培養皿’這件事?但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而且它現在不是還沒成功嗎?我們應該還有時間阻止吧?”
“呵,小家伙,”黑塔挑了挑眉,語氣略帶一絲“還算不笨”的認可,“看來你們在翁法羅斯也不是完全在夢游,也算搞到了一些關鍵情報?!?/p>
她的表情隨即變得無比嚴肅,那種罕見的凝重讓瓦爾特也心頭一緊。
“但是……現在問題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那個注定要破殼的「毀滅」方程式本身?!?/p>
黑塔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帶著一絲后怕承認道:“說實話,翁法羅斯這潭水,比我當初剛來時要深得多,也渾得多。我現在甚至有點慶幸,自己在決定深入調查之前,就把螺絲咕姆這家伙給搖來了?!?/p>
她看向身旁沉默的機械紳士。螺絲咕姆的電子眼微微閃爍,接過了話頭,用他那一貫平穩的金屬音質說道:
“黑塔女士的判斷是準確的。在我們嘗試入侵翁法羅斯核心數據庫時,遭遇了一個自稱為來古士的智械生命體,推測他可能的身份是是翁法羅斯的系統管理員。”
“那家伙,估計也不簡單?!焙谒a充道,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棋逢對手的……不爽?
“它展現出了驚人的智能與防御能力,不僅在我和螺絲咕姆沒有調用額外算力的情況下,能和我們在純粹的數據攻防戰上打得有來有回。”
螺絲咕姆繼續精確描述:“更令人驚訝的是,在我們后續額外調動了螺絲星與黑塔空間站的部分算力,試圖對其進行封鎖與溯源時?!?/p>
“對方依然在極短時間內找到了漏洞,并做到了全身而退,未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痕跡。其行動效率與反偵察能力,仿佛……此種逃脫流程已被演練過無數次。”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黑塔強調,“不知道他是為了保留底牌還是純粹的看不起我們。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借用這臺‘帝皇權杖’本身的算力!它完全是憑借自身的能力在與我們周旋!”
這個消息讓瓦爾特眉頭緊鎖。一個獨立于翁法羅斯的權杖系統之外,卻又能在此地來去自如的強大智械?這無疑給本就復雜的局面增添了巨大的變數。
“在越過防火墻,成功掃描了一部分翁法羅斯的核心數據庫后,”螺絲咕姆將話題引回核心危機,
“我們發現了更驚人的事實:另一道名為 「存續」 的異常方程式,正以極高的優先級,占用并逐漸取代原本「毀滅」方程式的‘孵化位’?!?/p>
黑塔接過話,拋出了最重磅的推演結果:“然后,我和螺絲根據現有的所有數據,進行了聯合推演。結果顯示,如果放任不管,這道「存續」方程式,將在大約二十六個系統時后,徹底完成破殼?!?/p>
“而它破殼后的第一道指令,并非創造或守護,而是——” 黑塔的聲音冰冷,“對翁法羅斯內那道原本的「毀滅」方程式,進行強制性的吞并與永久封存。”
“不要懷疑,”她看著眾人驟變的臉色,肯定道,“這道方程式很早之前就開始這么做了?!?/p>
“你們在外面看到的、那席卷世界的洶涌‘赤潮’,就是最直接的證據。所謂的‘赤潮’,本質上就是「存續」在嘗試吞并,覆蓋「毀滅」這一過程中誕生的初步產物!”
“那……黑塔女士,”丹恒冷靜地提出疑問,“這不應該是……好事嗎?無需我們正面介入,潛在的絕滅大君威脅便會自然而然的消彌。”
“好?好什么好??!”黑塔幾乎要翻個白眼,“你們以為那是溫和的融合嗎?那是粗暴的覆蓋和吞噬!”
“在我們模擬的未來里,「存續」方程式破殼的瞬間,以其為核心,整個翁法羅斯,連同其周邊數光年內所有關聯的恒星系,都會被這種極其特殊的琥珀徹底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