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岳輕撫著希希柔軟的皮毛,甚至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她自然是故意瞞著白榆的。
在白榆將那縷瑩白靈力懸于她腕間時,她便已經對周圍的靈光有所感應,但她更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
瘋子爹的禁令如利劍高懸,而幾位未婚夫之間也絕不會為她而明著和他作對,此時若表現得太過急切,只會適得其反。
不如將計就計。
此刻白榆走了,她也無需再演。
趙溪岳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他“遺忘”在桌上的那卷基礎修煉法門上,順手拿起翻閱。
紙張泛黃,邊角卷曲,顯然是經常被人拿在手中研讀。
“御獸心法……”趙溪岳輕聲念叨著,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面,“原來是要靠和契獸的感應來修煉啊。”
她翻到第二頁,上面畫著一些復雜的靈力運行圖,旁邊密密麻麻寫滿了注釋。
趙溪岳雖然對這些靈力運行的路線還不是很理解,但大致也能看出,這心法是通過與契獸的靈力共鳴,來引導靈力在經脈中流轉,從而達到修煉的目的。
“希希,就是靠你了。”趙溪岳低頭看向正悠閑地舔著爪子的希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繼續往后翻,后面詳細介紹了如何與契獸建立靈力連接,如何引導靈力在經脈中運行,以及一些初學者需要注意的事項。
趙溪岳盯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當年就是因為受不了文科那些長篇大論,才毅然選擇了理科,結果沒想到穿越異界,還是逃不過啃書的命運。
“這比物理題還讓人頭疼……”她小聲嘀咕著,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清醒點,這可是回家的東西!”
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她一行行仔細閱讀。
那些關于靈力回路的描述看得她眼花繚亂,但想到這關乎自己能否順利回家,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修煉心法上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連在一起,卻仿佛變成了一門全新的外語。
什么“靈力運轉周天,需循督脈而上,過百會而下行”,什么“契獸靈力與我心相印,需心靜如水,神凝于一點”……
趙溪岳忍不住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就不能直接告訴我靈力的頻率和振幅嗎?”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換個思路,既然看不懂這些玄學描述,那就用科學的方法來理解。
畢竟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反過來也一定是一樣的。
“等等!”趙溪岳突然抓起毛筆,在紙上奮筆疾書。
“靈力循督脈上行,過百會而下行,這不是天然的超導主干線?契獸的靈力核心相當于高壓電源,而經脈穴位就是分流節點!”
她筆尖重重圈出百會和勞宮二穴,只要在輸入端和輸出端之間架設穩定回路,就能繞過這些堵塞的老化線路!”
她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我根本不需要全部修復,只要架設一條新的超導通路……”
趙溪岳興奮地抱起希希轉了個圈,在小貂毛茸茸的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天啊!我真是個天才!等我回家一定要告訴物理老師,他教的知識在異世界都能用上!”
希希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不知所措,害羞地用兩只小爪子捂住臉,發出細細的唧唧聲,尾巴尖都卷成了一個小問號。
“咳咳……”趙溪岳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淡定,淡定,先試試看能不能成。”
趙溪岳盤膝坐定,努力平復心緒,回想起先前與白榆引導時的微妙感應。
起初只有零星銀芒在指尖閃爍,漸漸地,更多銀色光點從虛空中浮現。
趙溪岳不敢耽誤,立刻開始按照電路圖的方法去嘗試,只是不一會她就隱約感知到一股暖流在經脈中凝聚成形。
然而還沒等她欣喜多久,那股暖流就遇到了阻礙,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經脈中淤堵的地方形成一股脹痛感,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尖在經脈內壁扎刺。
趙溪岳咬緊牙關,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能停……”她低聲對自己說,“現在放棄,就永遠別想回家了。”
她強忍著經脈中針扎般的刺痛,繼續引導那縷銀色靈力沖擊堵塞之處。
每前進一分,疼痛就加劇一分,細密的血珠從她手臂毛孔中滲出,在白皙的皮膚上暈開點點殷紅。
但比起通絡丹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此刻的刺痛反倒顯得可以忍受了。
趙溪岳甚至能冷靜地分析著經脈的狀況——通絡丹雖然未能完全疏通,但確實在這些淤塞處留下了些許松動。
她立即改變策略,不再蠻力沖撞,而是將靈力集中在一起,壓縮成極細的一縷,精準刺向最薄弱處。
“對,就是這樣……”趙溪岳屏住呼吸,感受著那縷靈力正在一點點穿透障礙。
汗水順著下巴滴落,但她的眼神卻越來越亮。
能行!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暮色漸沉,最后一縷天光從窗欞間隱去。
趙溪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低頭看向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經脈已經在反復沖擊下多處破裂,將衣袖都染上了斑駁血跡,可她眼底卻漾開真切的笑意。
成了!
真的成了!
經過整整六個時辰的艱難鉆探,她雙手經脈中最頑固的幾處淤塞,終于被鑿開了細如發絲的通道。
雖然細微,卻已能讓靈力完整的流淌過雙手!
趙溪岳眼底泛起希望的光芒。
既然雙手的經脈能夠打通,那么全身的經脈也必然可以,這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白榆時常前來指導,趙溪岳每次都佯裝對靈力毫無感應。
其他幾位未婚夫也偶爾來訪,唯獨緋墨始終不見蹤影。
而私下里,趙溪岳正以驚人的毅力沖擊著全身經脈,每一次修煉都伴隨著鮮血與痛楚,但她卻甘之如飴。
那些細微的突破,那些漸漸通暢的路徑,都是她離回家更近一步的證明。
這日傍晚,她正全神貫注地沖擊著心口附近一處關鍵脈絡,這是最危險的區域,她特意吩咐侍女不得打擾。
就在靈力即將突破的剎那——
“未婚妻——”
窗欞被猛地推開,伴隨著緋墨張揚的嗓音。
趙溪岳脊背瞬間繃緊——這人怎會在此時出現?
她猛地咬破舌尖穩住心神,卻仍有一縷靈力因驚嚇偏移軌跡,在經脈拐角處撞上未愈的舊傷。
“噗!”
鮮血混著強行沖關的靈力噴涌而出,將素白衣襟染成刺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