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范小蓮就在王橋大隊登記了戶籍信息,成為了王橋大隊的一員。
曹安雪對這個新來的姐姐也是比較好奇,聽說是四哥讓來的,也不停的打聽著曹安民的情況。
不過她自己知道的都不多,認識曹安民也就十幾個小時,最多就是兩人睡到了一起...
她也一直記得曹安民的囑咐,關于糧食的事也是閉口不言。
而王橋大隊的李為民和公社書記袁成才兩人合計了一下新農村新房建設三層小樓的建議后,也是匆忙吃了一點東西就一起往縣城趕。
有了縣委大力支持,提供技術和機械的支持,他們大隊的新農村改造的進度也會加快不少。
...
沭陽縣周集公社水莊生產隊,
聽名字就知道這里不會缺水。
曹安民騎著三輪車也慢慢變得麻木起來。
穿過河水充沛的六塘河,一路下來,河兩岸都是光禿禿的,就這還有婦人帶著孩子在岸邊拿著小鋤頭尋著河流逆向而走,她們神情同樣是麻木的。
看著在微風下波光粼粼的六塘河,曹安民只感覺有些諷刺。
這種能幫卻幫不了的感覺讓曹安民心里一陣發堵。
寒冬臘月悄然來臨,
而這些人依然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再想想后世他在酒店后廚每天倒掉那么多的泔水,其中有些菜都是整盤整盤倒掉的...
“喂!”
“這溝里怎么有紅薯啊?”
看著那些幾乎是光著腳跟著大人尋著食物的孩子,曹安民還是無法視而不見,見沒人看他,在六塘河邊上干涸的小溝里從空間挪出2000斤的紅薯,雖然安然的又坐回三輪車上對著那些人大喊著,手還指著身邊的河溝。
“紅薯?”
聽到曹安民的話,周邊數十雙眼睛都齊齊看了過來。
不管真假,聽到紅薯兩字,像是著了魔一般,所有人都挪著動步子走了過來。
“紅薯...真的是紅薯!”
率先趕過來的中年婦女看著河溝里一小片紅薯發著呆,還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
“娘,這紅薯我們能拿嗎?”身邊四五歲的小男孩拉了拉娘的衣擺,狂咽著口水。
“媽呀,真的是紅薯啊!”
“這么多紅薯剛剛我怎么就沒看到呢?”
“活命重要,都拿吧!”
“小寶,咱們下去拿紅薯!”
“大柱,把籃子扔給奶奶,你也快下來!”
頓時還是受不了食物的誘惑,大大小小上百人陸續都跳下了河溝。
曹安民見有人帶頭下去后就先一步騎車離開了, 身后傳來陣陣爭吵的聲音他也沒有在意。
他幫了,
他幫了就行。
吐出一口濁氣,他頭都沒回,一路來心中沉積的郁氣消散,他這心里也是輕松了許多。
2000斤紅薯對他空間的糧食而言也不過是零頭,而且隨時都能繼續增加。
但是對一些人而言卻是救命一般的存在。
就算拿個十幾二十斤回去,起碼一家人幾天不用餓著肚子了。
周集公社曹安民也沒有停留,中途經過塘溝和東店公社,在下午也趕到了沭陽縣城。
沭陽縣城并不比阜寧縣城差,在基建方面相對還好了不少。
章集街道位于沭陽城南,曹安民在縣城里逛了一圈在天色漸晚后便回到了招待所。
可能是缺少糧食的原因,縣城下午都沒有多少人閑逛,老人小孩少了不少。
洗洗上床,一夜無話。
次日,
“系統抽獎!”
“金色!”
“我看看今天能給什么水果...”
曹安民揉了揉眼睛,他現在也只有橘子和草莓兩種是水果。
“噔噔噔...”
【香蕉】
“香蕉?”
“還行吧,至少也是新品種,可惜只有兩倍,”
曹安民見物品到賬看了下空間,同樣是20斤一倍。
這玩意北上的路上遇不到可以返利的工具人,他還真要省著一些吃,不然干完就只能等下次抽到了。
上午,曹安民繼續向北,路上看見城北供銷社前有很多人排隊。
“大姐,這什么情況,”
曹安民在人群后面攔住一大姐詢問。
“哎喲同志,別攔我啊,聽說昨晚鄉下運過來一批大白菜,供銷社限購呢,別排隊晚了買不到了!”
那大姐三十來歲的樣子,見自己被攔下來有些不耐煩,說完就離開了。
曹安民暗道一聲難怪,穿過人群后方,在供銷社黑板上也看到了限購白菜的白色粉筆字。
“3分錢一斤...憑戶口本購買,每戶限購20斤,”
3分錢在現在還真是白菜價了,南邊漣水縣黑市的白菜都賣2毛了.
但每戶20斤...
別說過冬,就一家三口而言,沒有其他蔬菜儲備,一個星期都夠嗆。
曹安民搖搖頭,腳下一用力,騎車在人群后離開。
桑墟公社,
從縣里的大路一直走到這,曹安民一個白天趕了上百公里。
大路邊上時不時就能看到逃荒的人往南尋親,不僅是徐州的,就是魯豫兩省的都有。
曹安民粗略估計了一下,光是大道上走的都不低于百人。
老人倒是很少,小孩都比成年人多。
“眼看就到年底,這都快過年了,要不是活不下去誰又愿意在這寒冬臘月拖家帶口背井離鄉啊...”
獨輪車上裝滿了被子行囊,很多幼兒在娘親的懷里同坐在車上,作為父親的漢子,不得不彎這脊梁咬著牙推著車。
和他們一比,曹安民顯然就是個異類。
騎著三輪車,穿戴著新棉鞋、新手套,就連外套都是暗黃色的將校呢大衣。
天還沒低到零度,不然曹安民少不得再帶上帽子和圍巾。
現在他身份不算普通,這些東西也拿得出手。
這穿著配著三輪車在后世肯定不倫不類,但是在現在就是一群人不斷的把羨慕的眼光集中過來。
“娘,大哥哥穿的好氣派啊...”
曹安民和一家五口擦面而過,現在可沒有道路交通安全法,來往走一條道太過正常。
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流著鼻涕,被大他幾歲的姐姐牽著,定住腳呆呆的看著曹安民,對著同樣把目光看向曹安民的娘出聲道。
“是好氣派,你要是好好讀書,那你以后也能和大哥哥一樣氣派,端上政府給的鐵飯碗!”
看著一身光鮮的曹安民,又聽了娘的話后,從此小男孩下定決心讀書,后來在恢復高考后以優異的成績如愿的考上了政法大學,在千禧年之前成了魯省公安部正廳級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