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數(shù)字。”黎桓說:“我最后一次見到那個人,是在今年年初。他顯得有點慌張,走的時候,落下了一張紙條。這兩個數(shù)字,就是紙條上的。”
連景山將照片拍了下來,然后問:“紙條呢?”
“丟了。”黎桓比劃了一下:“就是這樣的一張紙條,那么大,跟便簽條似的,破破爛爛的。我怕爛了,當(dāng)時就拍了下來。”
黎桓真是個閑得慌的人。
他將數(shù)字拍下來之后,覺得這說不定就是密碼。
可是紙條上就兩個數(shù)字,如果是個密碼,那這密碼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
黎桓認(rèn)真的說:“連警官,不瞞你說,我可是研究了很久,查了很多很多資料的。找了很多排列組合,一一排除,前兩天,終于給我找出一種可能。”
“是什么?”
“根本就不是什么暗號密碼,是最簡單的一種坐標(biāo),經(jīng)緯度。”黎桓一臉自豪的樣子:“這兩個數(shù)字,上面經(jīng)度,下面緯度,一定位,正好在郁家老宅里。您說,還有比這更巧合的事情嗎?”
易念拿出手機,打開軟件。
如果有專業(yè)的GPS設(shè)備,經(jīng)緯度的定位可以達(dá)到非常高的精度,厘米級甚至毫米級。
一般民用的GPS設(shè)備,比如智能手機,定位精度也能達(dá)到五至十米左右。
一查,還真是。
若是將紙條上的數(shù)字當(dāng)做經(jīng)緯度,定位的地點,就在郁家老宅,還就在這個院子里,就在腳下。
黎桓說:“這畢竟是郁家老宅,我也怕叫人看見誤會。本來,我是想多查點資料再來的,但是今天聽說有警察上門了,我擔(dān)心會被人搶先,所以晚上就過來了。”
易念笑了一聲:“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寶貝,但擔(dān)心寶貝被人搶了是吧?”
黎桓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別說這是郁家老宅,就算是他家的老宅,這種行為也是偷竊無疑。
老宅,可不是自己家的所有物。
“整個事情就是這么回事。”黎桓一副已老實求放過的模樣看著連景山。
但是連景山顯然沒覺得他那么純良。
“我就當(dāng)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你難道不覺得,對這個所謂寶藏,你太過上心,花費了太多精力嗎?”
可不是一時,是兩年之久。
折騰又折騰,跑了一趟又一趟,而且,還幾次面對未知的神秘人。難道不害怕。
“我這個人,好奇心重。”黎桓含糊道:“連警官,我不算犯法吧。充其量就是好奇,想尋寶什么的。”
連景山追問道:“尋什么寶?”
黎桓頓了一下:“不知道啊,這不是還沒找到嗎?”
連景山緩緩道:“不,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要是完全不知情,不會這么執(zhí)著。”
連景山淡定的看著黎桓,看的他頭皮發(fā)麻。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鬼怪嚇人,警察也可怕。
“是。”黎桓不得不承認(rèn):“但我只是聽說。”
本地人就是好,聽說的都比外人多。
很多宗祠家族都是很團(tuán)結(jié)的,想問出點他們不愿意說的事情,很難。
黎桓說:“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郁家以前其實條件一般,然后突然就富貴起來了。村里有傳言說,郁家的祖上,得了一大筆寶貝。那些寶貝至今還有一些,藏在老宅深處。當(dāng)然這都是傳說,沒有證實的。郁家雖然出了幾個有出息的人,但也是做生意做學(xué)問的,沒聽說有誰是賣寶貝起來的。”
比如郁宣這一支,他家生意做的就挺大,但都是很正經(jīng)的生意。
黎桓說完,哀求的看著連景山。
“連隊長,我知道的都說了,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連景山想了想,讓他們拿出身份證來,核實身份登記一下。
沒帶身份證,沒關(guān)系,手機上有各種實名軟件,還有電子身份證。
登記了之后,要是想跑,也不是一定跑不了,但那代價就太大了。除非殺人放火,不然不值得。
登記完身份證,讓他們回去這事情不許亂說,便將人放走了。
易念站在大門口,望著他們挖土的地方。
“連隊,你覺得他們的猜測準(zhǔn)確嗎?這個地方,會不會就是放著東西的地方?”
經(jīng)緯度的說法,易念覺得十分有道理。
而他們沒有從地標(biāo)處的地下挖出什么東西來,很有可能是因為,這個東西已經(jīng)被郁宣拿走了。
連景山皺眉沉吟片刻,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龐俊楠的。
他現(xiàn)在在派出所呢,手機也在。
連景山打給了派出所民警,然后轉(zhuǎn)了兩下,到了龐俊楠手中。
這個時間,龐俊楠已經(jīng)睡了,被喊醒,語氣中是濃濃的睡意。
“問你一件事情。”連景山說:“你想想,你看見郁宣入夜出現(xiàn)在郁家老宅那幾日,是什么天氣?”
“天氣?”龐俊楠清醒了一點:“是……好像是連著下了幾天的雨,是個陰天。”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易念好奇的很:“連隊,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確實有點想法。”連景山說:“郁宣之前沒有接觸過九星連珠相關(guān),也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她得到了什么線索。所以我認(rèn)為,她得到線索,是非常巧合的一件事情。”
陰天,天黑的早。
龐俊楠看見郁宣天黑在老宅,不代表她是天黑剛到的老宅。
下雨,花園里表層的土?xí)魇В嗤晾锏臇|西,可能會露出來一些。
這個東西如果足夠耀眼,就會被看見。
連景山將手機調(diào)成鏡面模式,放在經(jīng)緯度確定的那一個點。
然后走到了大門口。
打開手電,在院子里掃來掃去。
手電筒的強光,就這么掃到了放在地上的手機上。
手機表面,折射出一道光芒。
在昏暗中,光亮更容易被看見。
易念快步走了過去。
世上有一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也許別人找死找活的東西,郁宣那巧的,正好碰上了。
易念恍然:“她看見地里有亮光,心里好奇,就過來看了看。這一看,便發(fā)現(xiàn)了那東西,那東西,很可能是面鏡子。”
也未必就是面尋常鏡子,但肯定是個能反光的東西。
比如說,八卦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