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狀態確實有問題。”連景山一邊走,一邊給包局發消息:“在醫師這個關鍵詞出現之后,他每次回答問題的時候,思考的時間都比之前要長。按理說,這也不是多久遠之前的事情,但他給我的感覺,像是做了什么大數據搜索一樣。”
“嗯。而且,開始的時候,他明顯是胡攪蠻纏,舌燦蓮花的。后來,不停的重復,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好像鸚鵡學舌。”
庾應的手術沒有那么快,就算出來,醫生說,在恢復的很好的情況下,恢復到能問話的狀態,也得好幾天。
如今,就剩下警局里的兩個了。
不過楚慶生是老大,他知道肯定要多一些。
如果醫師足夠謹慎,只會點對點單人聯系,沙光赫和孫雅麗未必知道什么。
易念說:“連隊,青山市有什么厲害的心理學家嗎?我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
“有。”連景山說:“一會兒我聯系一下。”
警方也是有心理學家的。
“嗯。我問問看沈聽風什么時候回來,要是他回來了,讓他去問,更合適。”
沈聽風和他們同時從京市出發,不過暫時還沒回青山市。
他那邊查的也是陳年舊案,進展也很艱難,希望不大。
易念給沈聽風打了個電話,把情況說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我們這邊是沒有進展,定了明天一早的車票,下午就能到青山市。”
沈聽風回來,也算是一大助力。
兩人回了警局。
沙光赫和孫雅麗一人關在一個房間,秦啟峰已經帶人審了一輪了。
這兩人嘴沒有那么緊,沒問一會兒,基本上就什么都招了。
只是可惜,他們對醫師一無所知。
不過,孫雅麗倒是確實給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孫雅麗的口供上說,他們在青山市,一直做的是制假販假的事情,生意基本上都是楚慶生接洽的。
她和楚慶生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住在一起。
大部分的客人,楚慶生是不瞞著她的。
他們四個人,各有分工,干自己的活兒,拿自己的一份錢,一直合作的很好。
但也有極小的一部分客人,楚慶生瞞的很緊,不告訴她一點消息。
秦啟峰問她,你是怎么發現這部分客人的?
孫雅麗說的很實在。
她第一次覺得不對勁,是懷疑楚慶生有外遇。
孫雅麗二十歲就跟了楚慶生,一直沒名沒分的。她想結婚,但是楚慶生總是推脫,讓她一直心里沒有安全感。
那一日楚慶生出門回來,身上有淡淡香水味。
和她用的香水不一樣。
孫雅麗自然就起了疑心,趁他洗澡的時候,偷看了他的手機。
手機上什么都沒有,但是他的口袋里,有個打火機。
打火機這種東西很神奇。
不管缺錢的人,還是不缺錢的人,熟人還是陌生人,看見都喜歡往兜里揣。
這打火機是定制了圖案的,是出自一家酒吧。
叫做日落酒吧。
之前,孫雅麗從沒有在楚慶生身上看過這個打火機,她就在地圖上搜了一下這個日落酒吧。
一看,她就覺得更不對勁了。
這個酒吧在市區。
可今天楚慶生出門的時候,明明白白告訴她,去鄉下的一個水塘釣魚。
那是個野塘,楚慶生偶爾會去釣魚。和市區的落日酒吧在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
楚慶生就出門半天,時間只夠去一個地方。
所以,他沒去釣魚,卻去了酒吧。
孫雅麗感覺自己頭上綠油油,自此之后,就格外留心起楚慶生的行蹤。
有些事情,不注意,就無事發生。一注意,藏的再深也會被發現。
孫雅麗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腦子是很好使的。
她開始留意之后,發現一個規律。
楚慶生每隔一個月兩個月,就會有一次對不上號的行蹤。也不都是去落日酒吧。有時候也去別的地方,她沒問過,但是偷偷查過行車記錄儀,知道他去的地方,和說的地方不一樣。
回來之后,十有**會有一筆大生意。
時間一長,孫雅麗就琢磨出來了。
楚慶生出去,應該不是偷腥去了,是談生意去了。有一個不方便露面的中間人,只要有了生意,就會約他出去。
他們沒有在手機上聯系過,又或者用了她不知道的手機號。
狡兔三窟,對楚慶生來說,誰也不知道他有幾個手機號。他干這行,就注定了就算是對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會有所隱瞞。
不過孫雅麗多少有點戀愛腦。
她只是擔心楚慶生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當她認為他只是談了個不愿意見人的客戶之后,就把這件事情放下了。
反正生意接回來,是大家一起賺錢。
即便楚慶生從中賺了差價,那也很正常,他是老大,又是他談回來的生意,拿大頭也是應該的。
“就是這樣。”秦啟峰說:“我們現在不能確定楚慶生去見的是否同一個人,這個人孫雅麗沒見過,沙光赫連聽說都沒聽說過。而孫雅麗知道楚慶生最后一次出門和記錄對不上,也是今年三月份的事情了,再往后,她覺得楚慶生沒有移情別戀,就沒有留意了。”
“行車記錄儀呢?”易念說:“孫雅麗不是說,她查過楚慶生的行車記錄儀?里面不知道有沒有拍到什么?”
“他的行車記錄儀,我們也快進看了,只有半年的記錄,前面都覆蓋了。”秦啟峰搖了搖頭。
“這半年里,楚慶生是經常出門,但是沒有別人上過他的車。如果他開車是去見人,見的什么人,從行車記錄儀里看不出來。雖然能看見是去了什么地方,但他有時候一天跑好幾個地方,只有地點,意義不大。”
楚慶生明面上的身份,是個推銷美容美發產品的業務員。每天跑來跑去,見這個見那個,只有出門路線,是看不出什么。
連景山想了想:“重點排查最后幾天。從鞏元白挾持醫生要跳樓,一直到他重返醫院。將這段時間,他所有的電話通話記錄,出門形成,詳細的整理出來。”
秦啟峰一想,一拍大腿。
“對啊,他安排孫雅麗去接應鞏元白,若是接受了醫師的命令,這兩天內,他們一定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