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景山收到了井天春之前租房的詳細地址,跟著導航開了過去。
青山市區不大,井天春租的房子,離她開始上班的酒店不遠。
一個老小區的單室套。
這個價位和大小,倒是挺符合她的收入的。
進了小區,開到某一棟樓下,樓下已經停了一輛車了。
易念跟著連景山下了車。
連景山敲了敲那車的車門。
車窗打開,里面露出個腦袋。
“連隊。”那人說:“來啦?”
他遞出一把鑰匙。
“三零五,就是左手邊的那一戶。”
“好,謝了。”
連景山接了鑰匙,給他塞了兩根煙,招呼易念上樓。
本地人果然利落。
不過易念有點擔心。
既然連景山能輕易查到這個地方,不知道醫師會不會查到這個地方?
畢竟醫師可能比他們先發現了井天春。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遲了一步,有些被動。
如果醫師先發現了這個地方,很有可能來過。
連景山用鑰匙開了門。
里面一片漆黑。
打開手機手電筒,兩人戴上手套,連景山找到了墻邊的開關,將房間里的燈都打開了。
這個房間的房子,水電費,甚至寬帶費,都是一直正常繳納的,除了不怎么住人,一切都和之前沒有區別。
易念松了一口氣。
房間里沒有被挑揀翻亂的痕跡。
單室套。
就是一個客廳,一個臥房,一廚一衛。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房間里不太干凈,也并不臟。門窗緊閉的情況下,再長時間沒人住,也臟不到哪里去。
兩人分開搜索。
但并沒有什么異樣。
就是個單身女性的房間,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客廳,衛生間和廚房都看了之后,兩人一起進了主臥。
床上床下,書桌梳妝臺,最后打開了大衣柜。
老小區沒有重新裝修的房子,屋子里的家具還是過去的款式。
這是一個直接打在墻上的大衣柜,用的是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的,沉重的玻璃柜門。
柜門打開。
里面東西不多,只有幾件衣服。
井天春打工賺不了多少錢,穿著打扮也不是時尚款的,易念翻了一下衣柜里的衣服。
都是些普通的款式,質量也不好,就是地攤上十元一件的,或者某寶上九塊九包郵的。
易念翻了一下,放下衣服。
正要說話,卻見連景山站在房間的另一頭,抱著胳膊打量著柜子。
“怎么了?”
易念走到了連景山身邊。
連景山這表情,是看出了什么?
連景山側了側頭,用手比劃了一下:“這個衣柜有名堂。”
衣柜占了大半面墻,一邊是長條形空間,用來掛上衣服的。
中間是橫著空間,可以放被子,冬天的厚衣服。
最右邊,是一個一個的方格。
連景山說:“中間的格子,比其他的幾個格子要淺一點。”
易念有些懷疑,走了過去。
連景山說:“剛才你把里面的衣服抽出來的時候,我看著里面的光線不一樣。”
易念索性將衣服都搬了出來,放在床上。
連景山伸長胳膊進了覺得有異樣的柜子里,敲了敲。
又敲了敲上下的。
果然聲音不一樣。
連景山說:“這個柜子有夾層。”
易念心里一喜。
連景山還是挺火眼金睛的,連有夾層都能發現。
連景山彎下腰,探頭過去,想要將夾層拆開。
可沒那么容易。
易念去了衛生間,在柜子里搬出一盒工具。
什么起子螺絲刀等等。
看得出來,井天春是一個動手能力挺強的女人,要不然的話,家里不會放那么多工具。
“連隊,看看有什么能用?”
要是都不能動,又拆不開,就要請外援了。
能自己動手,當然要方便很多。
連景山找了個螺絲刀,將手機打量放在柜子里,折騰了十分鐘,終于拽出來一塊板子。
就是這塊板子,將柜子里的空間一分二大。
這塊板子嚴絲合縫的卡在里面,不注意的人,就算是放衣服收衣服,來來回回的從這個柜子路過,也不會產生懷疑。
“好了。”
連景山將板子抽出來,放在地上。
啪的一聲,一個A4的文件袋倒了下來。
易念將文件袋拿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挺高興。
這件事情,他們先了一步。
醫師這個身份太神秘,到現在為止,每一件事情都好像精準拿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事情先發生,他們跟著跑。
總遲一步。
現在,總算是搶先了。
如果井天春的身份真的有問題,她這么謹慎藏起來的東西,就很有意思了。
易念打開了文件袋。
里面鼓鼓囊囊的,有不少東西。
都是紙張。
有一些照片,還有一些紙,一支鉛筆。
兩人一張張的看了起來。
照片上,拍的都是風景,山里的樹,山里的石頭,山里的野果,山里的草叢,等等。
紙上面沒有字,畫著一些圖案。
像是地圖,上面有各種標識。
但是和正常地圖上的標識不一樣,連景山看不懂。
他帶著希望的看了一眼易念。
“你看的懂嗎?”
每到這個時候,他都心甘情愿的喊一聲梅姐。
奈何梅姐也沒辦法。
“看不懂。”
易念遺憾的說了一句。
連景山又說:“那,你認識能看的懂的人嗎?”
易念嘆了口氣:“不好說,不過我可以聯系一下他們。”
連景山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易念。
易念只好解釋:“不過我建議,最好連隊你去聯系。他們現在都在牢里,很好找,我可以提供地址。”
當年的兄弟,投胎的投胎,坐牢的坐牢,可刑又可銬。
連景山欣然點頭。
也不是不行。
不過易念神色沒有放松。
“只是,如果這幾張圖和照片,和我們設想的一樣,與青山市的文物古墓有關,或者和別的地方的文物古墓有關的話,別人可能也看不懂。”
“為什么?”
“每個人有自己的風格。”易念解釋:“也許坐標是反的,也許數字是亂的,總之,為了安全和利益,這一行的人,都不會留下讓別人能看懂的記號。他們既要防著外人,也要防著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