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里的氣氛,已經繃到了極點。
被告席上的蕭文宇,汗如雨下。
陳雪茹抱著胳膊,臉色慘白。
周明凱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杜遠航推了推眼鏡,金絲鏡框下的眼睛,死死盯著大屏幕。
錢世明站起來。
“審判長,辯護人需要十分鐘休息,整理辯護思路。”
話音剛落。
陸誠轉身,看著他。
“錢律師,急什么?”
“我還有第三份證據,沒出示完呢。”
錢世明臉色一僵。
“什么意思?”
陸誠沒理他,抬頭看向審判長。
“審判長,我方申請出示第三份證據。”
審判長點點頭。
“準許。”
秦知語站起來,從公文包里抽出另一個U盤,遞給書記員。
書記員接過,走到設備前,拔下舊的,插進新的。
大屏幕閃了閃,畫面切換。
一個聊天界面出現在屏幕上。
對話框密密麻麻,時間跨度長達三年。
旁聽席上,有人伸長脖子。
“這是啥?”
“好像是微信?”
“不對,這是加密軟件!”
直播間里,彈幕瞬間炸了。
“臥槽,聊天記綠!”
“這下實錘了!”
“陸律太狠了!”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推了推眼鏡。
“各位,看到了嗎?”
“陸律師這是釜底抽薪。”
“不跟你扯什么法律解釋,直接把你的聊天記綠扒出來。”
“讓你自己打自己的臉。”
法庭上,陸誠走到大屏幕前。
“審判長,這是被告瀚海化工內部的加密通訊記綠。”
他頓了頓。
“總共3742條對話,時間跨度從2022年1月,到今年3月。”
審判長看著屏幕,抬頭。
“這些對話,都是誰的?”
“被告蕭文宇、杜遠航、陳雪茹、周明凱四人。”
陸誠指著屏幕上的頭像。
“他們用的是一款境外的加密聊天軟件,自以為很安全。”
他轉身,看向被告席。
“可惜,區塊鏈上的每一條數據,都會被永久保存。”
蕭文宇臉色煞白。
杜遠航死死攥著拳頭。
陳雪茹低著頭,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周明凱縮在角落,一句話不說。
陸誠走回公訴席,拿起話筒。
“審判長,我先請法庭看第一段對話。”
書記員操作了幾下,屏幕上出現一段聊天。
時間:2022年3月12日。
周明凱:“杜老師,4號產品已經被列管了,我們不能再生產了。”
杜遠航:“慌什么,把丙基換成乙基,就是新東西了,法律跟不上我們的腦子。”
聊天記綠一出,整個法庭鴉雀無聲。
旁聽席上,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是他們自己說的?”
“丙基換乙基?這不就是改配方嗎?”
“這特么還能狡辯?”
直播間里,彈幕炸了鍋。
“臥槽,實錘了!”
“法律跟不上我們的腦子?這是人話嗎?”
“必須死刑!”
陸誠指著屏幕。
“大家看,這段對話,清清楚楚地寫著'被列管''不能再生產'。”
他頓了頓。
“這說明什么?”
“說明被告明確知道,自己生產的東西是違法的。”
他轉身,看向被告席。
“杜教授,您剛才說,您的研究是科學探索。”
“請問,科學探索需要用'換個基團'的方式來規避法律嗎?”
杜遠航咬著嘴唇,推了推眼鏡,不說話。
陸誠也不等他回答。
“我來告訴你。”
“科學探索,是為了造福人類。”
“而你的所謂'探索',是為了鉆法律的空子,繼續制毒販毒!”
旁聽席上,掌聲響起。
“陸律師說得好!”
“這哪里是科學家,分明是毒販子!”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肅靜。”
掌聲壓下去。
陸誠繼續說。
“審判長,我再請法庭看第二段對話。”
書記員又操作了幾下。
屏幕上,出現另一段聊天。
時間:2023年5月7日。
蕭文宇(在群里):“客戶要的那批快樂粉催得緊,讓工廠加快速度,告訴他們,這就是錢!”
陳雪茹:“明天能發貨。”
周明凱:“已經裝箱了。”
這段話一出,旁聽席上哭聲一片。
“快樂粉!我兒子就是吸了這東西死的!”
“畜牲!”
“殺人犯!”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肅靜!”
哭聲壓下去。
陸誠走到辯護席前。
“錢律師,你剛才說,被告不知道自己在賣毒品。”
他指著屏幕。
“請問,'快樂粉'是什么?”
錢世明臉色鐵青。
“這……這只是客戶的俗稱……”
“俗稱?”
陸誠打斷他。
“'快樂粉'在毒品交易黑話里,專指新型合成毒品。”
“這種黑話,只有毒販和吸毒者才會用。”
他頓了頓。
“請問,一個正當的化工企業,為什么要用毒販的黑話?”
錢世明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旁聽席上,有人開始罵。
“還狡辯!”
“底褲都被扒了!”
“必須重判!”
直播間里,彈幕刷爆了。
“陸律牛逼!”
“這邏輯太嚴密了!”
“必須死刑!”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拍了拍桌子。
“精彩!”
“陸律師這一套組合拳,直接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
法庭上,陸誠轉身,看向審判長。
“審判長,我再請法庭看最后一段對話。”
書記員操作了幾下。
屏幕上,出現第三段聊天。
時間:2023年9月15日。
陳雪茹:“這些替代品會不會有事?”
蕭文宇:“怕什么,法無禁止即可為,我們是在鉆空子,不是在犯法。”
這句話一出,法庭里炸了。
旁聽席上,有人站起來。
“法無禁止即可為?這是人話嗎?”
“明明就是在犯法!”
“畜牲!”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肅靜!”
聲音壓下去。
陸誠走到被告席前。
“蕭總,你說'法無禁止即可為'。”
他頓了頓。
“請問,制造、販賣毒品,法律禁止嗎?”
蕭文宇臉色煞白,額頭汗如雨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
陸誠打斷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這些東西會害死人,還要'鉆空子'繼續生產?”
“你知道,因為你的'空子',有多少家庭破碎嗎?”
他指著旁聽席。
“那邊坐著的,都是你的受害者家屬!”
“三十七條人命,就是你口中的'法無禁止'嗎?”
旁聽席上,哭聲一片。
“我兒子才二十歲!”
“我女兒還沒結婚!”
“畜牲!”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肅靜!”
哭聲壓下去。
陸誠轉身,看向辯護席。
“錢律師,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錢世明臉色煞白。
他站起來,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半響,他頹然坐下。
“辯護人……保留意見。”
陸誠也不理他。
他走回公訴席,看向審判長。
“審判長,綜上所述。”
“被告明知自己在制造、販賣毒品,仍通過改配方、用黑話、詭秘資金等手段,規避法律監管。”
“其行為已構成制造、販賣毒品罪。”
“而且,被告主觀惡性極大,手段極其惡劣。”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冰冷。
“公訴方請求法庭,對被告依法嚴懲!”
旁聽席上,掌聲雷動。
“陸律師說得好!”
“必須重判!”
“殺人償命!”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站起來,對著鏡頭深深鞠了一躬。
“各位,今天這堂課,陸律師給我們上了一課。”
“什么叫真正的法庭交鋒。”
“不是靠嘴皮子,不是靠耍花招。”
“而是靠證劇,一步步把對方逼到墻角。”
“讓他無處可逃!”
法庭上,被告席一片死寂。
蕭文宇癱在椅子上,汗水把西裝都浸透了。
陳雪茹低著頭,身子抖得像篩子。
周明凱縮在角落,一句話不說。
只有杜遠航,還保持著最后一絲體面。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看著大屏幕上自己的聊天記綠。
眼神里,終于流露出一絲驚恐。
他引以為傲的智商,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
在這些聊天記綠面前,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陸誠站在公訴席前,目光掃過四個被告。
“'法律跟不上我們的腦子'。”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冰冷。
“杜教授,現在,您覺得,還跟得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