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員又操作了幾下。
秦知語站起來,抬頭看向審判長。
“審判長,公訴方申請呈上關鍵物證。”
審判長點頭。“準許。”
法警走到公訴席前,接過秦知語手里的證物袋。
透明袋子里,裝著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泛黃,磨損,邊角卷起。
法警舉起證物袋,走到大屏幕前。
旁聽席上,有人探著腦袋。
“這是啥?”
“好像是本子?”
“什么本子?”
直播間里,彈幕刷起來。
“又來新證據了!”
“陸律這波操作絕了!”
“期待!”
秦知語開始講述。
“審判長,這是從被告杜遠航辦公室搜出的原始化學研究筆記。”
她頓了頓。
“經過筆跡鑒定,筆記上的字跡,與杜遠航本人完全一致。”
杜遠航臉色一變。
他推了推眼鏡,手指微微發抖。
審判長看著證物袋。“請技術人員對筆記進行掃描展示。”
法警點頭,走到設備前。
幾分鐘后,大屏幕上,出現筆記的第一頁。
泛黃的紙張,密密麻麻的手寫字。
旁聽席上,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全是化學式?”
“看不懂啊。”
“專業人士能解釋一下嗎?”
直播間里,彈幕炸了。
“臥槽,這密度!”
“這得寫多久?”
“有大佬能翻譯嗎?”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推了推眼鏡。
“各位,看到了嗎?”
“這是杜遠航的研究筆記。”
“接下來,陸律師和秦檢會用這本筆記,徹底撕開被告的偽裝。”
法庭上,秦知語指著屏幕。
“審判長,請看這一頁。”
書記員操作了幾下,畫面放大。
紙上,畫著復雜的化學結構式。
旁邊,一行手寫字:
“參照甲基苯丙胺結構,將A基團替換為B,可增強致幻效果30%,成癮性略增。”
這句話一出,整個法庭炸了。
旁聽席上,有人站起來。
“甲基苯丙胺?那不就是冰毒嗎?”
“致幻效果?成癮性?”
“這是科學研究?這分明就是在制毒!”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肅靜。”
聲音壓下去。
秦知語繼續說。
“甲基苯丙胺,俗稱'冰毒',是國家管制的一類毒品。”
她頓了頓。
“而被告在筆記里,明確寫著'參照'這種結構。”
“請問,這叫什么?”
旁聽席上,有人喊。
“這叫仿制!”
“這叫犯罪!”
秦知語轉身,看向被告席。
“杜教授,您還敢說,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杜遠航咬著嘴唇,不說話。
秦知語也不等他回答。
“審判長,我再請法庭看下一頁。”
書記員又操作了幾下。
畫面切換。
又是一頁筆記。
上面寫著:
“小白鼠實驗:注射0.5ml后,出現強烈抽搐及角弓反張,持續3分鐘后死亡。結論:毒性過強,需降低劑量或改變官能團。”
這句話一出,旁聽席上哭聲一片。
“小白鼠實驗?這是拿活物做實驗啊!”
“我兒子死之前,也是全身抽搐!”
“畜牲!”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肅靜!”
哭聲壓下去。
直播間里,彈幕刷爆了。
“臥槽,拿老鼠做實驗?”
“這是科學家?這是71部隊!”
“太殘忍了!”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拍了拍桌子。
“各位,注意了。”
“這段描述,已經徹底暴露了被告的主觀意圖。”
“他不是在做科學研究,而是在測試毒性。”
法庭上,秦知語指著屏幕。
“審判長,被告在筆記里,詳細記錄了動物實驗的過程。”
她頓了頓。
“請注意,'抽搐''角弓反張''死亡'這些詞。”
“這說明什么?”
“說明被告明確知道,自己制造的東西,會導致生命體中毒死亡。”
她轉身,看向杜遠航。
“杜教授,您是高級知識分子,擁有博士學位。”
“請問,您會不知道,這些癥狀意味著什么嗎?”
杜遠航低著頭,不說話。
秦知語冷笑。
“您當然知道。”
“您不僅知道,還在筆記里寫下了'毒性過強'四個字。”
她頓了頓。
“請問,一個搞科學研究的人,為什么要關心'毒性'?”
旁聽席上,有人點頭。
“對啊,正經研究哪來的毒性?”
“明擺著就是在制毒!”
直播間里,彈幕炸了。
“陸律牛逼!”
“秦檢也牛逼!”
“這組合無敵了!”
法庭上,錢世明站起來。
“審判長,辯護人有異議。”
審判長看著他。“請說。”
錢世明整理了一下西裝。
“筆記上的內容,只是被告個人的學術探索。”
“并不能證明,被告有制造、販賣毒品的主觀故意。”
秦知語轉身,看著他。
“學術探索?”
她指著屏幕。
“'增強致幻效果''成癮性略增''毒性過強'。”
“錢律師,請問,哪一條是學術探索?”
錢世明臉色一僵。
“這……這只是描述性語言……”
“描述性語言?”
秦知語打斷他。
“錢律師,您是在侮辱全國人民的智商嗎?”
旁聽席上,有人鼓掌。
“秦檢說得好!”
“這哪里是學術探索!”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肅靜。”
掌聲壓下去。
秦知語轉身,看向審判長。
“審判長,綜上所述。”
“被告杜遠航,明知自己在制造毒品,仍通過改變分子結構、測試毒性等手段,持續進行犯罪活動。”
她頓了頓。
“其行為已構成制造、販賣毒品罪。”
“而且,被告主觀惡性極大,手段極其惡劣。”
“公訴方請求法庭,對被告依法嚴懲!”
旁聽席上,掌聲雷動。
“秦檢說得好!”
“必須重判!”
“殺人償命!”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肅靜。”
掌聲壓下去。
直播間里,彈幕刷爆了。
“秦檢牛逼!”
“這邏輯太嚴密了!”
“必須死刑!”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站起來。
“各位,今天這堂課,秦檢和陸律師聯手,給我們上了一課。”
“什么叫真正的法庭交鋒。”
“證劇說話,讓罪犯無處可逃!”
法庭上,被告席一片死寂。
蕭文宇低著頭,汗水把衣服都浸透了。
陳雪茹抱著胳膊,身子抖得像篩子。
周明凱縮在角落,一句話不說。
只有杜遠航,還保持著最后一絲體面。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看著大屏幕上自己的筆記。
忽然,他笑了。
先是低低的,像是自嘲。
然后越來越大聲。
最后,變成了狂笑。
“哈哈哈哈哈!”
旁聽席上,有人嚇了一跳。
“他瘋了?”
“這是什么情況?”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被告,請注意法庭紀律。”
杜遠航不理他。
他笑得肩膀直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們這群蠢貨懂什么!”
他站起來,指著屏幕。
“這是藝術!”
“是超越時代的杰作!”
“你們這群低等生物,根本不配理解!”
旁聽席上,哭聲一片。
“藝術?我兒子就是你的藝術?”
“畜牲!”
“殺人犯!”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被告,請坐下!”
杜遠航不坐。
他笑得更瘋了。
“法律?法律算什么?”
“法律只是落后于科學的產物!”
“我的研究,是跨時代的!”
“你們根本不懂!”
他的狂笑在法庭里回蕩。
刺耳,癲狂。
旁聽席上,有人站起來。
“他瘋了!”
“這是承認了嗎?”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法警,制止被告!”
兩名法警走過去,按住杜遠航的肩膀。
杜遠航還在笑。
“哈哈哈哈!你們不懂!你們都不懂!”
法警用力按住他。
杜遠航終于坐下。
但他還在笑。
低低的,像是囈語。
陸誠站起來。
他走到辯護席前,看著杜遠航。
“杜教授。”
他頓了頓。
“您說,法律跟不上科學。”
“那我問您。”
“科學,是用來造福人類的,還是用來毀滅人類的?”
杜遠航不說話。
陸誠繼續說。
“您口口聲聲說,您的研究是藝術。”
“那請問,這件藝術品,害死了多少人?”
杜遠航低著頭,不說話。
陸誠轉身,看向審判長。
“審判長,我想,我們已經不需要再討論被告是否'明知'其生產的是什么了。”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冰冷。
“他不僅明知,甚至以此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