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回到律所的時候,小臉還有些發(fā)白,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卻閃爍著一種劫后余生的興奮。
她一進(jìn)門,就嘰嘰喳喳地把長寧路發(fā)生的那一幕,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你是沒看到啊陸律師,三輛大奔,‘唰’一下就把那輛破別克給圍了!跟拍電影似的!然后下來七八個黑西裝,‘砰’一拳就把車玻璃干碎了!那兩個跟蹤的孫子,當(dāng)場就尿了!”
她一邊說,一邊揮舞著小拳頭,胸前因為激動而起伏著,那身職業(yè)套裙下的曲線也跟著晃動,活力十足。
陸誠靠在老板椅上,神色平靜,對這個結(jié)果毫不意外。
“然后呢?”
“然后他們就把人拖出來一頓揍,揍得跟死狗一樣!領(lǐng)頭的那個還過來跟我說,是蘇媚姐派來的,以后再有垃圾騷擾我,就打電話給她,她把人腿打斷寄給他們老板!”
夏晚晴說到這里,吐了吐舌頭,后怕和刺激交織在一起,“蘇媚姐……也太霸氣了吧?”
陸誠拿起手機,找到了蘇媚的號碼。
“欠了人情,總得還。”
電話撥通,他直接開了免提。
“喂?我的大律師,這么快就想我了?”
蘇媚那獨特的,帶著幾分慵懶和磁性的嗓音傳了出來。
“白天的事,謝了。”陸誠言簡意賅。
“光嘴上說可不行。”聽筒里的聲音帶著笑意。
“我為了你這小助理,可是動用了不少關(guān)系,嚇壞了我的那些會員,損失很大的。晚上過來一趟,我在‘云頂’會所,給你留了池子。”
夏晚晴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留了池子”這幾個字,讓她的小腦袋瓜瞬間當(dāng)機。
池子?什么池子?大晚上的……
陸誠還沒回答,夏晚晴已經(jīng)急了,她一個箭步?jīng)_上來,壓低聲音,用氣聲在陸誠耳邊喊:
“陸律師!你不能去!她……她肯定沒安好心!什么池子,肯定是鴻門宴!”
女孩溫?zé)岬暮粑鼑娫诙瑤е唤z淡淡的馨香,陸誠甚至能感覺到她因為焦急而微微顫抖的身體。
他看了她一眼,對著電話淡淡道:“好,我晚點到。”
掛斷電話,夏晚晴那張清純甜美的小臉已經(jīng)皺成了一團(tuán),桃花眼瞪得溜圓:“你還真去啊!萬一她……”
“怕我被吃了?”陸誠挑眉。
“我……我才不是那個意思!”夏晚晴俏臉一紅,支支吾吾地反駁。
“我是怕你吃虧!那個蘇媚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放心,”陸誠站起身,拿起外套。
“我去去就回。你把趙文德和李宏的資料再整理一下,明天我們兵分兩路。”
看著陸誠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夏晚晴氣得跺了跺腳,雙馬尾在空中甩出兩道委屈的弧線。
這個大豬蹄子!
……
深夜,云頂私人會所。
這里是魔都真正的銷金窟,安保森嚴(yán),私密性極強。
陸誠在侍者的引領(lǐng)下,穿過雅致的園林,來到一處露天的私人湯池。
水汽氤氳,將周圍的竹林和假山籠罩得如夢似幻。
池水中,一個曼妙的身影正斜倚在池邊的玉石上,一襲半透明的絲質(zhì)浴袍被水浸濕,緊緊貼合著她那成熟豐腴的身體,風(fēng)情一覽無余。
正是蘇媚。
她手中端著一杯紅酒,修長的手指夾著高腳杯,在朦朧的燈光下,肌膚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水波微微蕩漾,更顯她腰肢纖細(xì),被水汽打濕的長發(fā)隨意披散在肩頭,風(fēng)情萬種。
“來了?”蘇媚抬起眼簾,眸光流轉(zhuǎn),媚意天成。
“嗯。”陸誠在她旁邊的躺椅坐下。
“過來點,坐那么遠(yuǎn)干嘛,怕我吃了你?”蘇媚朝他招了招手。
陸誠依言,在池邊的石階坐下。
蘇媚游了過來,帶著一股混合著酒香和沐浴露香氣的溫?zé)釟庀ⅲ瑤缀踬N在了陸誠身邊。
“白天的事,光說謝謝可不夠。”她吐氣如蘭,聲音又輕又軟,“我的損失很大的,你得補償我。”
說著,她那隱在水下的玉足,悄無聲息地探了過來,腳尖溫潤光滑,輕輕勾了勾陸誠的小腿。
動作曖昧,極具挑逗。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已心猿意馬。
陸誠卻面不改色,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U盤,放在旁邊的石桌上,推了過去。
“這是你要的補償。”
蘇媚的動作一頓,媚眼如絲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拿起U盤。
“這里面是什么?”
“你丈夫,周啟華,和‘宏遠(yuǎn)科技’的利益輸送證據(jù)。”陸誠的語氣平靜無波。
“包括他們通過第三方公司倒騰資產(chǎn),做高股價的全部賬目往來。有了這個,你在離婚官司上,至少能多拿五個點。”
蘇媚臉上的媚態(tài)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訝和凝重。她深深地看了陸誠一眼,隨即發(fā)出一聲輕笑,笑聲里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陸大律師,你這人,還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
她收下U盤,身體也坐正了些,不再搞那些小動作。
“行,這報酬我收了。那我也送你個消息,算是回禮。”蘇媚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猩紅的酒液在杯中搖曳。
“天合所的薛云海,這次保許耀,可不單單是為了給手下出氣,報復(fù)你這么簡單。”
陸誠眼神一凝。
蘇媚壓低了聲音:“你以為薛云海只是幻游公司的法律顧問?我告訴你,他通過好幾層代持,是幻游的隱形股東之一,手里握著不少原始股。這次林嘯天在查的‘火種計劃’數(shù)據(jù)泄露,許耀只是個執(zhí)行者,真正的買家,是天合所的另一個大客戶——一家國外的游戲巨頭。”
“而負(fù)責(zé)牽線搭橋,把技術(shù)賣出去,再把錢洗干凈弄回來的,就是薛云海本人!”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
陸誠瞬間明白了。
薛云海之所以要拼死保住許耀,甚至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根本不是為了什么律所的臉面!
他是怕許耀被撬開嘴,把他自己參與商業(yè)犯罪、出賣客戶利益、侵吞國有資產(chǎn)的驚天內(nèi)幕給抖出來!
保許耀,就是在保他自己!
“懂了。”陸誠緩緩?fù)鲁鰞蓚€字,起身,“多謝。”
“這就走了?”蘇媚靠在池邊,看著他。
“我這兒的溫泉可是魔都一絕,不試試?”
“不了。”陸-誠頭也不回,“還有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蘇媚無奈地?fù)u了搖頭,喝了一口紅酒。
這個男人,真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但,也正是這塊石頭,讓她越來越感興趣了。
……
回到正誠律所,已是午夜。
夏晚晴居然還沒走,趴在自己的工位上睡著了,身上蓋著陸誠的外套。
陸誠放輕腳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guān)上了門。
他坐在電腦前,閉上眼睛,意念沉入腦海。
“系統(tǒng),動用今日第三次【證據(jù)之眼】,定向提取第四條證據(jù)。”
【指令確認(rèn)……正在提取……】
【證據(jù)文件包:‘背叛的籌碼’,已發(fā)送至宿主電腦桌面。】
陸誠深吸一口氣,點開了文件包。
里面是一系列的加密郵件、聊天記錄和轉(zhuǎn)賬憑證。
證據(jù)清晰地顯示,許耀通過一個代號為“海蛇”的境外中介機構(gòu),將“火種計劃”的核心代碼分批次出售。
而收款的賬戶,正是通過一個叫“李鬼”的地下錢莊進(jìn)行洗白和轉(zhuǎn)移的。
這個名字,陸誠很熟悉。
在上一個案子中,張慧轉(zhuǎn)移林偉公司資產(chǎn),走的也是這個渠道。
看來,這張無形的黑金網(wǎng)絡(luò),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龐大。
陸誠將所有文件加密保存。
他看著屏幕上那條完整的證據(jù)鏈,薛云海的名字赫然在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張牌,現(xiàn)在還不能打。
許耀案,只是開胃菜。他要先用法律,把許耀這個棋子,牢牢地釘死在棋盤上。
至于薛云海……
這張能把他和整個天合所連根拔起的王炸,要留到最關(guān)鍵的時刻,給他最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