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正誠律所。
“都清楚了?”陸誠將兩份文件分別推給夏晚晴。
“清楚了!”夏晚晴用力點頭,今天她特意將標志性的雙馬尾扎得很高,顯得干勁十足。
一身合體的職業套裙,將她青春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隨著她自信的挺胸動作,那飽滿的弧度更顯惹眼。
“趙文德在鄰市第一人民醫院,李宏在第三人民醫院,我們分頭行動。”
陸誠指關節在桌上輕敲:“記住,我們的目標不是同情,是讓他們站出來。”
“放心吧陸律師!”夏晚晴俏皮地眨了眨桃花眼,“我已經不是那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實習生了!”
說完,她拿起文件,轉身的瞬間,裙擺下的蜜桃臀劃出一道緊俏的弧線,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
鄰市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內科。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陸誠在一個雙人病房里,見到了趙文德。
他三十出頭,本該是年富力強的年紀,此刻卻眼窩深陷,面色蠟黃,整個人縮在被子里,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不安,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我不去!我不作證!”
聽完陸誠的來意,趙文德的反應比預想中還要激烈,他幾乎是尖叫著喊出這句話,聲音都在發抖。
“許耀他就是個魔鬼!他會殺了我的!你們斗不過他的,他有的是錢,他能請最好的律師,他很快就會出來的!”
他語無倫次,情緒幾近崩潰。
陸誠沒有安撫他,只是靜靜地等他說完,然后才冷冷地開口。
“說完了?”
趙文德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一窒。
“第一個問題,”陸誠伸出一根手指。
“你以為,你不作證,他就找不到你?他連身價百億的幻游董事長都敢用慢性毒藥一點點磨死,你覺得,你一個被他當成小白鼠的同事,他會放過?”
趙文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躲在這里,不過是茍延殘喘。他要是脫罪出來,第一個要滅口的就是你這種知道內情又膽小如鼠的‘隱患’。你覺得,到時候誰能保你?”
“我……我可以報警……”趙文德的聲音弱了下去。
“報警?”陸誠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有錢,可以請最好的團隊把他包裝成‘間歇性偏執行為障礙’,在精神病院里待兩年就出來了。到時候,他有無數種辦法讓你‘意外’死亡,而警察,只會給你出一份‘意外死亡證明’。”
每一句話,精準地扎在趙文德最恐懼的地方。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陸誠俯下身,聲音壓低:“所以,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你自己活命。”
他頓了頓,拋出了最后的籌碼。
“站出來,指證他。把他送上死刑臺,一了百了。這件事之后,林嘯天的遺孀,沈冰凝女士,會給你一筆兩百萬的補嘗。”
“這筆錢,足夠你換個城市,換個身份,買一套大房子,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接受最好的治療。是繼續活在無盡的恐懼里等著被滅口,還是拿著錢開始新的人生,你自己選。”
恐懼和希望,地獄和天堂,被陸誠血淋淋地擺在了趙文德面前。
病房里一片死寂。
良久,趙文德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陸誠。
“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會被判死刑?”
“我保證。”陸誠的語氣,不容置疑。
“好……我簽!”
趙文德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顫抖著手,在陸誠準備好的證人證言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
……
另一邊,市第一人民醫院。
夏晚晴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套裙,標志性的雙馬尾今天扎得很高,顯得英氣十足。
她面對的是另一個受害者,李宏。
情況大同小異,李宏同樣被嚇破了膽。
但夏晚晴沒有陸誠那份冰冷的壓迫感,她水汪汪的桃花眼里,燃燒著的是一團火焰。
“李先生!你還是個男人嗎?那個畜生把你害成這樣,你連站出來指證他的勇氣都沒有?”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躲在醫院里,靠藥物維持,這他媽叫活著嗎?這叫等死!”
“你怕他報復?我告訴你,我們老板說了,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我們就讓他全家都進去陪他!天合所算個屁!我們老板連法官都送進去過!”
女孩清脆又帶著怒火的聲音在病房里回蕩,那身職業裝下的曼妙曲線因為激動而微微起伏,充滿了一種野性的力量。
李宏被她罵得一愣一愣的,最終,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捂著臉,嚎啕大哭。
半小時后,夏晚晴拿著簽好字的證人證言,走出了醫院。
她撥通陸誠的電話,興奮地報告:“搞定了,陸律師!他也簽了!我把他罵了一頓,他就哭了,然后就簽了!”
......
另一邊,市檢察院。
氣氛嚴肅而壓抑。
被稱為“公訴女王”的秦知語,正坐在她那整潔到一絲不茍的辦公室里,審閱著卷宗。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女士西裝,那雙丹鳳眼,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桌下,裹著肉色絲襪的雙腿優雅地交疊,顯露出完美的線條。
“秦處,這里有個您的快遞,沒有寄件人信息。”助理敲門進來,遞上一個薄薄的牛皮紙文件袋。
秦知語眉頭微蹙,她最反感這種藏頭露尾的東西。
“按規定,匿名信件一律銷毀。”她頭也不抬,聲音清冷。
“是。”助理應了一聲,正要轉身。
“等等。”秦知語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那個叫陸誠的律師,那張自信甚至有些狂妄的臉,不知為何,從她腦中一閃而過。
“放下吧。”
助理走后,秦知語盯著那個文件袋,猶豫了幾秒。
最終,一絲專業人員的好奇心戰勝了程序上的潔癖。她撕開封口,里面只有一個黑色的U盤,沒有任何紙條。
這不合規矩。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
但手指卻不由自主地,將U盤插入了電腦。
一個視頻文件自動播放。
畫面中,是裝修豪華的會議室。主位上坐著的,正是許耀!而他身邊,圍著幾個西裝革履的律師,赫然是天合所的團隊。
“……記住,當法官問你為什么投毒時,你的眼神要空洞,但不能呆滯。手要不自覺地抽動,就像這樣。”視頻里的許耀,一邊說,一邊親自示范,神情冷靜得令人發指。
“回答問題要遲鈍,邏輯要混亂,前言不搭后語。記住,你是偏直性精神障礙,不是傻子。你要讓他們相信,你是在極度的偏執和妄想下,才犯下了罪行。要把所有的動機,都歸結于你無法控制的‘病’!”
“表情,對,就是這個表情!帶一點迷茫,一點痛苦,再加三分的無辜!完美!我們再來一遍!”
視頻里,許耀和他的律師團隊,像導演和演員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排練著如何在法庭上“表演”。
秦知語的身體,一點點僵住。
她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
握著鼠標的手,因為用力,指節捏得發白。
最初的震驚,迅速化為一股被愚弄、被挑戰的滔天怒火!
她,秦知語,魔都檢察院的王牌公訴人,她引以為傲的專業,她堅信不疑的證據鏈,在這一刻,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和她的整個團隊,都被這個高智商的罪犯,玩弄于股掌之上!
一股寒意,順著她的脊椎,直沖天靈蓋。
如果不是這個U盤……她真的會按照程序,批準對許耀的精神病鑒定申請,然后一步步掉進對方精心設計的陷阱里!
“小王!”她拿起內線電話,聲音因為憤怒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秦處?”
“立刻!暫停給市三院發出的,關于許耀案的司法鑒定委托函!”
“啊?”電話那頭的下屬一臉懵逼,“可是秦處,這不和規矩啊,流程都已經走到這了……”
“執行命令!”秦知語幾乎是吼出了這四個字,然后猛地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里恢復了寂靜。
秦知語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鏡,用力揉著發脹的眉心。
視頻里許耀那張冷靜而惡毒的臉,和昨天陸誠那張自信而銳利的臉,在她腦中不斷交替。
她第一次,對自己堅守了十數年的“程序正義”產生了動搖。
難道,鐵一樣的程序,真的能抵達全部的正義嗎?
那個叫陸誠的網紅律師……他到底,還掌握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