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陸誠腦海中響起系統(tǒng)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委托任務(wù):豫州背尸案。】
【任務(wù)評價:S。】
【獎勵結(jié)算中……預(yù)計結(jié)算時間:72小時。】
結(jié)算還需要三天?
陸誠眉毛微挑,這倒是頭一回。之前的案子,獎勵都是秒到賬。
他掃了一眼個人面板,【正義值】那一欄,顯示的數(shù)字是2000點。
看來,這次的獎勵,非同小可。
法警開始押解人犯退庭,白四海和張濤被法警駕了出去,其余的罪犯哭爹喊娘,丑態(tài)百出。
旁聽席上,人群開始陸續(xù)散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心滿意足的暢快。記者們則圍在法院門口,試圖采訪每一個走出來的人,現(xiàn)場喧囂鼎沸。
夏晚晴和林菲菲一左一右,攙扶著哭到虛脫的劉翠蘭。
“陸律師……”劉翠蘭掙扎著,想給陸誠跪下。
陸誠一步上前,托住她的手臂道:“劉阿姨,都結(jié)束了。陳杰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謝謝……謝謝……”老人渾濁的淚水又一次涌出。
林菲菲在一旁看著,眼圈紅紅的,她湊到夏晚晴耳邊,小聲說:
“晚晴,我剛收到消息,你爸的飛機(jī)已經(jīng)到魔都了,直接殺到咱們那個新律所去了!說是要視察工作!你再不回去,咱倆都得完蛋!”
夏晚晴的小臉“唰”地一下白了。
她爸?來魔都了?還去了律所?
要是知道她跟著一個男老板跑到外地,還孤男寡女住了幾天酒店……夏晚晴簡直不敢想那后果。
“快快快,咱們得趕緊走!”夏晚晴也急了,她看了一眼陸誠,眼神里滿是糾結(jié)和不舍。
“你傻啊!”林菲菲恨鐵不成鋼地戳了她一下。
“就說我那邊有緊急任務(wù),拉著你回去救火!你老板現(xiàn)在是風(fēng)云人物,一堆事兒呢,哪有空管我們!”
夏晚晴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陸誠面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老板,菲菲她們那邊臨時有個很重要的選題會,非要我回去幫忙,我們……我們可能要先回魔都了。”
林菲菲也立刻戲精附體,一臉焦急地道:“是啊是啊,陸大律師,下了死命令,我要是再不帶個懂法的回去,她就要把我發(fā)配到非洲拍獅子了!”
陸誠看著兩人拙劣的演技,又瞥了一眼夏晚晴那水蜜桃般飽滿的臀線因為緊張而繃得緊緊的,眼神閃了閃,沒拆穿。
“嗯,去吧,路上小心。”他淡淡道。
“老板你也是!這邊事情處理完也早點回來!”夏晚晴叮囑了一句,這才拉著林菲菲,叫了輛車先離開了。
陸誠收回目光,獨自一人站在法院門口的臺階上,周圍是喧鬧的人群,他卻像是身處另一個世界。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剛準(zhǔn)備點燃。
一只粗糙的大手伸了過來,伴隨著“咔噠”一聲,一簇火苗湊到他嘴邊。
陸誠偏頭看去,是杜剛。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黑色夾克,眼窩深陷,布滿血絲,但那雙眼睛里,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亮光。
陸誠就著他的火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煙圈。
杜剛自己也點上一根,和他并肩站著,看著法院門口那些拉著“正義萬歲”橫幅、遲遲不愿離去的人群。
“謝了。”杜剛沙啞的嗓音在煙霧中響起。
“嗯?”陸誠挑眉。
“我說,謝謝你。”杜剛又重復(fù)了一遍,語氣無比鄭重。
“這個案子,沒有你,可能就真的埋在云山縣那片黑土下面,永遠(yuǎn)翻不了身了。”
這是他對陸誠表現(xiàn)出完全的,不帶任何職業(yè)偏見的敬佩。從最初的警惕排斥,到后來的半信半疑,再到現(xiàn)在的五體投地。
“該謝的不是我。”陸誠彈了彈煙灰,“是劉阿姨。是她抱著兒子的頭顱,一步一步從云山縣走到洛城,才讓正義沒有被徹底遺忘。我只是,做了個律師該做的事。”
杜剛沉默了,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沒吐出來,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知道陸誠說的是事實。可他也知道,如果沒有陸誠,光有劉翠蘭的堅持,這案子頂多就是激起一些浪花,然后被更強(qiáng)大的力量悄無聲息地按下去。
一支煙燃盡,杜剛將煙頭狠狠踩在腳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看著陸誠,眼神里忽然多了一絲復(fù)雜的東西,那里面混雜著掙扎、不甘,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期盼。
“陸律師……”他猶豫著開口,“我手里,還有一個案子……”
陸誠看著他。
“也是個懸案,無頭案。”杜剛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驚動了什么,“懸了,十五年了。”
“受害人家屬……比劉翠蘭,還慘。”
聽到最后那句話,陸誠夾著煙的手指,微微一頓。
比抱著兒子頭顱申冤的劉翠蘭還慘?
他無法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人間慘劇。
“這案子,當(dāng)年轟動了整個豫州省,代號‘11·19碎尸案’。”杜剛的眼神變得悠遠(yuǎn)而沉痛。
“一家四口,丈夫、妻子,還有一對龍鳳胎兒女,全部遇害。兇手極其殘忍,將四名受害者全部分尸,拋棄在洛城的四個不同地點。”
“因為當(dāng)時的技術(shù)限制,加上兇手反偵察能力極強(qiáng),我們只找到了部分殘骸,連完整的尸體都拼不起來。現(xiàn)場沒有目擊者,沒有指紋,什么都沒有。”
“我們查了整整三年,動用了當(dāng)時所有能動用的警力,把受害人的社會關(guān)系查了個底朝天,最后還是一無所獲。這案子,就成了我們洛城公安系統(tǒng)十幾年來,最大的一塊傷疤,一樁懸案。”
陸誠的眉頭皺了起來:“既然是懸案,沒有嫌疑人,你找我也沒用。律師不是警察,我不能憑空給你變個兇手出來。”
“不。”杜剛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陸誠,“我們有懷疑對象。或者說,我個人,有懷疑對象。”
“當(dāng)年,受害人公司的副總,在案發(fā)后不到半年,就用非法的手段侵吞了死者的全部家產(chǎn),接管了公司,并且,娶了死者的親妹妹。”
“我當(dāng)時就覺得他嫌疑最大,把他列為頭號嫌疑人,審了他七天七夜,什么都沒問出來。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最關(guān)鍵的是,我們找不到任何他跟這起兇案有關(guān)的直接證據(jù)。一絲一毫都沒有。”
杜過說到這里,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手上青筋暴起。
“十五年了,當(dāng)年那個副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身家百億的上市公司老板,豫州省鼎鼎有名的大慈善家。而受害人那對年邁的父母,因為唯一的兩個女兒,一個被殺,一個嫁給仇人,早就氣得精神失常,現(xiàn)在還住在精神病院里,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
杜剛的眼睛紅了,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陸律師,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唐突,也很不合規(guī)矩。但……我實在沒辦法了。”
“這個案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結(jié)。”
“你的本事,我見識過。你能找到馬東藏在《資本論》里的手機(jī),能拿到白四海他們虐殺陳杰的錄音……你一定有你的辦法。”
杜剛死死地盯著陸誠,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求你,幫幫我。只要能找到一絲證據(jù),哪怕只是一絲,能讓我重啟調(diào)查的證據(jù),就行!”
陸誠沒有立刻回答。
身家百億的企業(yè)家,十五年前的完美犯罪,沒有任何直接證據(jù)。
這難度,比豫州背尸案,高了不止一個量級。
他沉默了片刻,將最后一口煙吸盡,然后把煙蒂丟在地上,用腳尖碾滅。
“我不確定能接。”
杜剛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
“不過……”陸誠話鋒一轉(zhuǎn),“可以先把卷宗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