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

顧嚴冬渾身疲憊地回到旅館，看到李海川也垂頭耷腦地回來。

“你也沒有找到人？”顧嚴冬問道。

李海川有氣無力地說：“咱們這次是栽了。”

顧嚴冬安慰：“先別著急，我們有東西在手，看看能不能找個人來維修。”

李海川已經不指望了：“嚴冬，沒用的，我已經找人看過了，除了展示給我們看的那兩臺收音機，其余都是工廠扔掉的殘次品，里面連零件都不全。

要是讓我找到那個家伙，我非扒了他的皮！”

第一次做生意，就遇到了騙子，顧嚴冬也很惱火。

這幾天他們一直外出，想找到賣給他們收音機的阿昆。

外面有人敲門，李海川懶得動，顧嚴冬起身開門，這是旅館的老板娘。

老板娘是來催繳房費的。

顧嚴冬拿出為數不多的錢，續繳了一天。

送走老板娘，顧嚴冬問李海川：“現在怎么辦？我們身上的錢不多，但還夠回家的路費。”

李海川問：“嚴冬，你甘心就這樣回去嗎？”

顧嚴冬回答：“當然不甘心。”

李海川又問：“你還有什么好主意嗎？”

顧嚴冬說：“我們還有一身的力氣，去碼頭搬貨，賺到了錢再重新做生意。”

李海川為了出來跟老婆吵了一架，讓他空手回去，他丟不起這人。

顧嚴冬給媳婦的信里還寫著自己馬上就要賺大錢，如果灰溜溜地回去，媳婦對他該有多失望。

所以他也不能回去。

兩人意見統一后，決定去找工作。

……

既然不回去，手上還有一點錢，顧嚴冬想給媳婦買個禮物寄回去，讓媳婦覺得自己在這邊過得很好。

手里的錢雖然不多，但顧嚴冬還是想給媳婦買一條裙子。

到了服裝批發市場，顧嚴冬看到了一款連衣裙，隨口問了一下價格，才5元錢。

這在老家的服裝店十元才能買到。

顧嚴冬買下連衣裙，又問了其他衣服的價格，都只有老家服裝店里的一半。

心中感到可惜，當初自己要是批發服裝去賣，也能賺到錢。

都怪自己貪心，看到收音機能賣出好價格，貪圖便宜進貨結果被騙了。

回去的路上，顧嚴冬買了幾個饅頭和咸菜，回到旅館里吃。

被騙后，他找不到騙子，急得上火，嘴里起了口腔潰瘍，咸菜里有辣椒，辣得他直抽氣。

想起媳婦說給他帶了常用的藥品，顧嚴冬裝行李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個小包。

打開小包，顧嚴冬在里面找到了治療口腔潰瘍的藥。

吃完后把藥瓶子放進小包里，顧嚴冬看到小包里有一只裹起來的襪子。

顧嚴冬不禁笑道：“媳婦真粗心，怎么把自己的襪子放進去了？”

這時顧嚴冬正遭受挫折，看到媳婦的東西就覺得倍感親切，就拿起了襪子。

“咦？”

顧嚴冬摸到襪子里有東西。

翻開卷起來的襪子，顧嚴冬瞪大了眼睛。

襪子里竟然是現金。

顧嚴冬數了數，足足有500元錢。

頓時，顧嚴冬鼻子一酸。

有了這些錢，他就可以翻身了。

……

李海川聽說好友不跟自己去碼頭，還以為他想回老家，連忙勸說。

“嚴冬，咱們不能回去，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經歷一次挫折就放棄，這不是你的性格。”

顧嚴冬笑著說：“我沒說要回老家。”

李海川不解：“不回老家，你不去碼頭扛包，咱們哪來的生活費？哪來的本錢翻身？”

顧嚴冬從口袋里掏出了400元錢。

李海川眼睛一亮，驚喜地問：“你找到阿昆了？但這錢數不對呀，應該是600元。”

顧嚴冬說：“我沒找到阿昆，這是我媳婦偷偷放在我包里的錢。”

李海川聽了也去翻找自己的行李。

可是把所有衣服都翻出來，也沒找到一毛錢，苦笑道：“我媳婦本來就不支持我出來，怎么可能會偷偷給我錢，我真是異想天開。

我還是去碼頭扛包吧，你有本錢，可以去做點生意。”

顧嚴冬拍了拍李海川的肩膀：“我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把我帶出來，我怎么可能會拋下你，一個人去賺錢。”

李海川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嚴冬。

顧嚴冬拿出200塊錢給他：“借給你，賺了錢要請我吃飯。”

李海川鄭重地收下錢，無比感激：“好兄弟，謝謝你。”

……

有了本錢，兩人開始商量做什么生意。

顧嚴冬把自己在服裝批發市場買衣服的事情說了，打算賣女裝。

李海川很詫異：“沒想到服裝價格差這么大，只是，咱們兩個大男人去賣女裝，能行嗎？”

顧嚴冬說：“能行，女孩子舍得下本錢打扮自己，我覺得市場前景非常好。”

上次批發收音機，是李海川決定，結果失策了，這次他決定聽顧嚴冬的話。

本來李海川打算跟顧嚴冬一起進貨，一起售賣，兩人還有個照應。

顧嚴冬卻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分兩個攤位售賣，衣服賣出去的概率更大。

……

兩人去服裝批發市場。

兩個大男人不懂女裝，但是顧嚴冬有自己的方法。

看到衣服，他首先想到的是，是否適合媳婦穿。

為什么不對照母親和妹妹來批發衣服。

因為妹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沒有錢，母親這個年齡段的人，有錢也舍不得給自己添置衣服。

像謝心悅這個年齡段的大姑娘小媳婦，受父母疼愛，或者是剛結婚，手里有錢，也舍得花。

……

兩人坐船離開S市，選擇在D市一家大型工廠門口售賣衣服。

廠里的工人下班，看到門口有賣衣服的攤位，紛紛圍過來。

看到賣的都是女裝，很多男人便要離開。

顧嚴冬叫住他們：“大哥，給嫂子買件衣服吧，這些衣服都是我媳婦親自挑選的，買來送給嫂子，嫂子絕對喜歡。”

男人們停下了腳步。

正好有一對夫妻過來。

丈夫便挑選了一件裙子放在妻子身上比量。

顧嚴冬立刻拿了被單，圍在了旁邊的兩棵小樹上，讓女顧客去試衣服。

女顧客換好了衣服，顧嚴冬又立刻拿出了半人高的鏡子，讓她看試穿效果。

女顧客對衣服很滿意，詢問價格，聽到是30元，嫌貴。

顧嚴冬拉著她的丈夫到一邊小聲說：“大哥，這是我今天第一單生意，嫂子穿上這條裙子實在是太好看了，你讓嫂子給我當個模特，我給你們便宜兩塊錢。”

兩塊錢可不少，女顧客的丈夫和妻子商量后便同意了。

這位女顧客是標準身材，裙子穿在身上顯得身材修長，腰身纖細，女工友們紛紛拿起裙子，排隊到臨時的試衣間里試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