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明意氣風(fēng)發(fā),想著幾個月之后和徐向陽再次見面時候的場景。
那個時候兩個人應(yīng)該會西裝革履地坐在淮源飯店的包廂里喝著老酒,從窗戶往下看著忙碌的勞動人民,彼此會心一笑,再進行下一單外貿(mào)。
現(xiàn)在花園路的翻譯工作暫時結(jié)束,熊明挺遺憾,他還想再賺點鈔票;可現(xiàn)在外貿(mào)的單子他也不能一直盯著,他要回學(xué)校了。
聽說前兩天沈墨家里人送來了紅雞蛋,熊明對這個事情無感,區(qū)區(qū)雞蛋而已。
他又不打算和沈墨他們處下去,沒必要惦記。
但他一回學(xué)校,家中父兄就要親自去盯著了。
工廠那邊不能說偷懶,但也沒打算給他提前做出來;他們又不欠熊明的,按合同辦事,至于熊明給自己留了多少時間緩沖,那是你熊明自己的事情。
沈墨在二叔那邊吃了一頓飯,下午的時候就回了學(xué)校。
在二兒子家里,汪霞屏沒有說自己家的事,她怕人家吳玉芬笑話。
看著大孫子出去,她才松了口氣,開始商量給親朋好友準(zhǔn)備糯米飯和紅雞蛋。
沈墨回到學(xué)校,熟悉的紙張和油墨的味道充斥著鼻腔,令人身心愉悅。
好些人提前回來,在布告欄看分班的信息。
“高二一班!”王革出現(xiàn)在了沈墨身旁,他也在這個班,但排名相對靠后;能進入這個班級,可以說一只手已經(jīng)摸到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了,能是哪個學(xué)校的通知,還要看將來兩年的努力。
“張玉華也在一班吧?”沈墨問道。
“沒錯!徐啟民去二班了,湯伍紫也去二班了。”王革挺得意,升到高二,他總算正式超過了湯伍紫。
“我看看王浩。”
“他也在二班……二班三班一樣,沒有再分了。”
“那走吧。”
高二年級組在二樓,王浩正站在欄桿后面往下看,見到沈墨和王革,熱情地?fù)]手打著招呼。
“哦喲,周潔不在?”沈墨打趣了他一句,但王浩的臉皮明顯厚了,他笑呵呵地說道:“她早就來了,在教室里坐著,準(zhǔn)備在排完座位之后擦桌子。”
“哎,你暑假怎么過的?”沈墨不著急進去,想和王浩多聊幾句,萬一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王浩嘿嘿笑道:“別說,你還真別說!哎,身份證一拿到,我就去買股票了!你曉得吧,外面都是黃牛,要通過他們買的!”
“你買了多少?”
王浩伸出一根手指:“一股!一股電真空!”
王革沒忍住笑了:“就一股呀?”
“一百多塊呢!你以為是買冰棍?”王浩幾口把冰棍吞下去,興致勃勃地說道:“運氣好,年底我可能會多個幾塊錢的零花錢。”
“不如存銀行,利息也有的。哎,你身份證不是有了?辦個存折不好?”
沈墨心里一動,是這個道理;但好像也不用太著急,期中考試會有比較多的時間,等到考試的時候提前交個卷,利用那點時間就可以了。
下次回去的時候先和二叔二嬸說一聲,讓他們先幫忙準(zhǔn)備著。
忽然眼前多了一只巴掌,晃啊晃啊的,沈墨定睛一看,是王浩,這小子嘿嘿笑著看著他。
“王革你看,沈墨都神游天外了。”
“我是想著你賺了鈔票,請我們?nèi)セ▓@路吃一頓好的。”
王浩覺得很可以,他喜歡沈墨說的這種話。
“放心,我一定能賺到大鈔票請你們吃飯!”
王革挺迷惑的:“王浩,買股票能賺到鈔票?”
“可以的。”沈墨替王浩回答了:“但有風(fēng)險,有人賺就有人賠。”
王革覺得不穩(wěn)妥,勸王浩道:“你還是存銀行吧。”
王浩搖頭晃腦道:“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馮蒼從樓下上來,看著沈墨嘿嘿一笑,頭一甩,先進了教室。
王浩納悶道:“一個寸頭,有什么好甩的?”他留著三七分的頭發(fā),甩了甩,頭發(fā)略略動了動。
沈墨摸了摸頭發(fā),說道:“我也準(zhǔn)備理個寸頭,簡單容易打理。”時間寶貴,他不想把多余的時間浪費在維護頭發(fā)上;哪怕是空閑時間比較多,他也不想花在頭發(fā)上。
王浩嘴角牽了牽:“你們這些人,什么時候能有點腔調(diào)?”
盧清出現(xiàn)在樓下,往上一看,便看到了沈墨;她眼睛瞇著,好似還沒有睡醒。
作為年級組的第一名,盧清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走到樓上,眼睛依舊沒有完全睜開:“不去教室?”
“這就去了。”沈墨應(yīng)了一聲,看著大家都在往教室里去,對王浩說道:“賺到鈔票和我們講一聲。”
“放心!”
高二一班里坐滿了人,趁著還沒發(fā)書,大家把想聊的能聊的都先聊了。
班主任是余平鈞,四十出頭的樣子,清瘦,最近幾年的重點班一直由他來帶。
“大家都知道我的吧?我數(shù)學(xué)教得還可以。在新的一年里,咱們一起學(xué)習(xí),共同進步。”看了一下班級,他說道:“徐偉,你先做班長,帶幾個人去搬書。”
書一發(fā)到手里,意味著新學(xué)期開始了;盡管課表還沒發(fā)下來,但每個人都很自覺地開始預(yù)習(xí)。
很多人驚奇地發(fā)現(xiàn)盧清的眼睛睜開了,她好像在晚自習(xí)的時候睡醒了。
沈墨和王革坐在一起,安靜地看著書,同樣全神貫注。
晚自習(xí)結(jié)束之后,男生女生宿舍都在討論同一個問題:第一學(xué)期的期中考試,沈墨和盧清誰能排在前面。
馮蒼躺在宿舍里,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不是話題討論的主角,這讓他有點小郁悶。
沒有其他幾科占用時間,馮蒼……算了,我就不考滿分!考一次就得考第二次,壓力好大。
沈墨的壓力很大,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理科第二了,第三是他的底線,他不能擊穿這個底線,他要努力向上。
現(xiàn)在,大家要先準(zhǔn)備第一次的月考。
九月底,沈墨剛和幾個同學(xué)從食堂出來,急匆匆地我那個教室趕;天上下了小雨,幾個人都懶得打傘,快跑幾步更省事。
前面的王浩好似心情不太好,在小雨里慢慢地走著。
“怎么了?”沈墨第一感覺是這小子失戀了。
王浩很郁悶地說道:“沈墨,我的電真空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