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對面女生捏的生疼，姜婳抽不出來手，下意識后縮。肩上傳來重量，沈述之一只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轉了個身把她摁在懷里。

周圍全是讓人安心的白柚香，充斥鼻翼，格外濃郁，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姜婳被對方抓住的那只手也被揮開，感覺世界安靜了幾秒。

對面女生似乎并沒有想到會突然沖過來別人，朝姜婳刺去的水果刀因為慣性已經收不回來了，快要挨到她后頸，視線中多了只骨節分明的大手。

沈述之抬手，右手覆上她后頸，姜婳感受到他手的溫度，接觸還沒幾秒，傳來一陣黏膩的濕熱。

來不及反應，他用手護住她，鋒利的水果刀刺入他手背，瞬間，鮮血染紅，蔓延進指縫。

女生舉著水果刀有些僵住，想收回手，被他反手握住刀刃甩開。

對面整個人已經懵了，視線落在他流血的手上，還有被甩在一邊沾血的水果刀上。

便利店收銀員在門口張望半天了，看到她手里水果刀被甩飛，連忙沖出來按住女生。

看有人出頭，周圍又陸續來了兩個人。

姜婳伸手去摸后頸，指尖觸及一陣黏膩心猛地一跳，從他懷里出來。

“沈述之！”

她視線觸及他手上刺眼的紅色，鼻子一酸，連忙抬手摁住他傷口，握著他的手有些微抖。

于事無補，血滲透她指縫，滴在地上。

沈述之右手痛到已經有些沒知覺了，垂眼看著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啞聲道：“沒事，看起來嚇人，其實……”

“我們先去醫院。”

姜婳開口打斷他，一刻都等不了了，拉著他要走。

便利店員工倒是熱心，邊報警還邊交代他們：“路上小心啊，你們是附近大學生吧？到醫院了給家里人打電話，這個人我等會送派出所你們讓家長過去。”

姜婳腳步一頓，說了聲謝謝。

沈述之手上的傷有些深，特別是手背，雖然面積不算大，但也縫了十幾針，搶水果刀的時候手心也被劃到，但血很快止住了。

姜婳在走廊站著，手上沈述之的血已經干涸凝固，動起來有些僵。

旁邊的醫生看到她手上的血，叫她：“你手沒受傷吧？”

姜婳視線落在屋里坐那包扎的沈述之身上，搖頭。

醫生接著開口：“右轉有衛生間，你去洗個手吧，順便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口。”

對方說著給她指了下。

姜婳這才回過神來，說了聲謝謝，轉頭，步伐緩慢的朝衛生間走。

她這會兒還有些沒緩過來，水流聲在空曠安靜的衛生間急促清晰，抬眼，她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

下意識的，她抬手摸上自己的后頸，剛洗過手，有些冰，手上的水滴在后頸上。

后頸沾著的血不多，姜婳用力搓了搓，他手上黏膩濕熱的觸感到現在都還揮之不去。

放在臺子邊的手機提示音傳來，姜婳垂眼去看備注，抽了張紙巾擦干手上的水漬，拿起手機回消息。

在鏡子前站了老半天，姜婳才轉頭朝病房走。

屋里已經沒人了，沈述之手也已經處理好了，看她進來，微微舉起手，低聲開口：“說了沒事。”

姜婳沒說話，拉過椅子放在他面前，跟他面對面坐下，視線落在他包著紗布的手上，抬手拉過。

“沈述之。”

安靜好久，她開口叫他的名字，隨即抬眸看他：“你跟她搶刀干什么？現在手心也多了條傷口。”

“萬一她不死心呢？”

沈述之應。

姜婳喉嚨有些發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活這么多年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她面前血流不止，還是因為她，她都要嚇死了。

許久，她嗓音有些發悶：“有這么喜歡嗎？”

沈述之垂眼盯著她，不知道她突如其來冒出來這句話是要干嘛：“什么？”

姜婳跟他視線對上：“我說，你有這么喜歡我嗎？”

喜歡到可以為她擋刀。

沈述之短促的笑了聲，反問：“姜婳，你以為我是在跟你玩么？”

姜婳倒是老實，嗯了一聲：“因為我實在不知道你喜歡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這會兒倒是耐心了，想了下：“喜歡還要理由么？至于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的……”

他聲音一頓，視線下移，掃過她的腰：“可能之前抱過你，從想摸你的腰開始。”

從未設想過的回答，姜婳眼皮顫了下，從椅子上站起，抬腳把椅子往后踢了些。

地板跟椅子叫摩擦的聲音有些大，沈述之微微仰頭看她，手還被她拉著，他伸出一只長腿勾過她的小腿肚，把她往自己跟前拉。

姜婳下意識一只手扶著他的肩膀，感受到他那只沒受傷的手落在了她后腰，觸及的地方一片發燙。

“準備去哪兒？總不能這么狠心丟下我一個傷患吧？”

他的聲音傳來，平緩有力，落在她耳朵里格外清晰。

姜婳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放在他肩膀的手想移開，腰間的那只手卻用力了些。

姜婳低頭看他，聽到他接著說：“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了么？”

“我親你的時候，你什么感覺？”

心跳變得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姜婳沒說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彎了下唇角。

沈述之沒來得及問，她柔順的長發垂下，擦過他的側臉落在了他手臂，視線受阻，只剩唇角柔軟的觸感，帶著癢意。

清甜的香氣彌漫進口腔，沈述之喉結微動，感受到她的抽離，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要加深這個吻。

“手還有傷，你瘋了！”

姜婳的聲音傳來，沈述之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你別亂動，不會有什么事的。”

唇再次被堵住，姜婳僵著身子不敢動，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紗布粗糲的觸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婳都快要呼吸不上來，沈述之才松開她。

沈述之眼底像是蒙了層霧，看不清情緒，唇角還沾著不明顯的水色，顯得有些色氣，他聲線低啞：“所以這算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