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想跟他拉開些距離，聽到他嘶了一聲，緊接著是他的聲音傳來：“疼，你別動。”

姜婳：“……”

手受傷至于全身都疼嗎？

像是得寸進尺，沈述之環住她的腰，開口：“所以我算你的什么？”

姜婳喉嚨有些發癢，反駁：“你感受不到嗎？”

沈述之眉梢輕挑：“我就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她無法動彈，周圍的空氣都讓她覺得熱，不知道為什么有點難以啟齒，安靜好久才開口：“男朋友。”

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沈述之才松開她，坐直身子，接著說：“那現在是不是得以男朋友的身份親一下？”

姜婳一噎，還沒來得及說話，聽到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嚇得她連忙跟他拉開兩米遠。

“婳婳你沒事吧？嚇死媽媽了，你怎么不先給我打電話？”

周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急切。

丁梨穿著睡衣就過來了，不止有她爸媽，林知月也來了，估計剛剛她跟丁梨說自己在醫院她一個個全都講了。

姜遠恒西裝都沒來得及換，這個點估計也是剛下班。

林知月看向姜婳，又看向她身后的沈述之，問：“怎么回事啊，在學校也能遇見這種事，看來你們京大安保得多調些人了。”

姜婳穩了穩呼吸，努力平穩吐息：“我沒事，就是沈述之手受傷了，有點嚴重。”

聽到姜婳這么說，林知月才看到他包著白色紗布的手，抬腳走過去：“會不會留疤啊？這么嚴重什么時候能好……”

“沒那么嚴重。”

“嚇死老娘了，誒你跟婳婳怎么碰到的？”

……

姜婳視線落在周慈身上，還沒來得及說話，被周慈抓過來這看看那看看，仔仔細細看了一圈沒發現傷口才松了口氣。

她氣的手有些抖：“真是無法無天了，這次一定得讓她坐牢，請最好的律師讓她重判。”

姜清時的聲音傳來：“派出所打電話了……”

他語氣一頓，看向姜婳：“要不你別去了，跟丁梨回家？”

“我要去。”

姜婳應聲，微微偏頭看向沈述之，手不明顯的朝門口指了指，又趕忙收回視線。

她抬腳就朝外走，撂下一句：“我有問題問她。”

看她堅持，姜清時倒也沒說什么了，掃了眼周慈：“媽，這么晚了我跟爸去，你跟丁梨回家。”

周慈沒說什么，盯著姜婳遠去的后背看。

一句話沒跟她說，姜婳心里的氣比她想的嚴重許多。

到派出所已經要十點了，姜婳握在手里的手機一直響，她猜出是沈述之給她發的消息，但姜遠恒在她旁邊，她沒好意思拿出來看。

姜清時和姜遠恒在跟警察了解情況，她在旁邊站了會兒，一個人往里走。

姜婳第一眼就看到了低著頭坐在房間角落的女生，門是防盜鐵網，緊緊關著。

感受到動靜，女生抬頭朝這邊看，視線落在姜婳臉上，站起身走到門口，隔著鐵網看她：“憑什么你這么幸運，我明明都踩好點了。”

跟她比起來，姜婳倒是沒什么情緒變化：“為什么？”

女生被她說的一愣。

姜婳有些不理解，接著說：“你爸爸的事，為什么要把自己也扯進來？這樣對你來說算是正常的嗎？”

話音落下，女生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就溢出了淚，許久，她終于開口：“你怎么會懂，如果不是你爸，這么多年我怎么會被人叫殺人犯的女兒？我媽也不會郁郁而終。”

“其實上個月我媽自殺后我想陪她一起走的，但是我不服啊，憑什么我們一家最后落個這個下場，你還能逍遙快活，老天不公平。”

姜婳看她眼底快要溢出的恨意，糾正：“你爸是因為做了錯事……”

“你別在這假惺惺了，誰想聽你的大道理！”

對方打斷她，根本不想聽她說任何話。

姜婳看她也聽不進去，安靜的在原地站了兩秒，轉身要走，被她叫住：“你最好能一輩子有人護著，不然我天天纏著你。”

“故意殺人，你知道判幾年嗎？”

姜婳嗓音平穩，像是真跟她探討一樣，扭過頭直視她：“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絕對了，非黑即白。”

“多年前那場事故沒的只有你爸爸嗎？”

對面看她的目光一頓，沒吭聲，周圍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姜婳接著說：“許徽澤，業內金牌律師，前途無量，家庭美滿，只不過秉持職業素養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被你爸記恨上，最終車毀人亡。從我的角度簡單講一下這件事，你還覺得慘的是你們嗎？”

像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辯駁，對面依舊沒吭聲，只是眼眶通紅，心底滿是不服氣，手緊緊抓著鐵網。

姜婳想說的說完了，轉頭要走，還沒邁步，想到了什么，微微扭頭：“還有，我不認識許徽澤，說的這些更沒有偏袒的意思，闡述而已。”

瞬間，對方明白過來什么，臉色煞白，血色全無，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姜婳又走回前廳，聽到姜遠恒的聲音：“我們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這種威脅我女兒人身安全的事我容忍不了一點。”

她抬腳走過去，喊他：“爸，說的怎么樣了？”

女警合上手中的筆記本，把筆放在了一旁。

姜遠恒應聲：“正準備走呢，你剛剛去看她了？”

姜婳嗯了一聲。

姜遠恒抬手把她拉到身邊：“看她干嘛，她這種人你還是別見的好。”

說完，他看向面前的警察：“麻煩你們了。”

對面警察微微頷首：“應該的姜總，這么晚了快回去吧，小女孩經歷這種事估計嚇得不輕，多安慰安慰。”

“一定一定。”

姜遠恒點頭，拉著姜婳朝外走，姜清時跟在身后。

出了警局，她才低頭看手機，周慈給她發了幾條消息。

周慈：【回家了給媽媽發個消息。】

周慈：【婳婳，有的時候媽媽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挽回，我就想知道，你還能原諒媽媽嗎？】

周慈：【事情解決了嗎？】

姜婳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最終只回了“解決了”三個字。

發送完，她退出跟周慈的聊天框，看到了沈述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