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來,胖嬸目標明確,一路穿過雜草爬過土坡,直奔老屋。
老屋里,簡星夏正跟林三娘做最后的布置呢:“抱枕芯都塞好了吧?三娘,你看,這個就是價目表,我們這里做生意,要求明碼標價,我要是不在,你就按照這個價格報。”
簡星夏貼心地解釋:“我用了我們這里的字,還有通常的漢字,以及這幾樣花花草草標注……”
一棵小樹就是一百塊,一朵小黃花就是十塊,小紅花是五十,深綠的小草是五塊,淡綠的小草是一塊錢。
三娘認的字兒不多,就會寫名字,勉強能認出來漢字里的“三”。
但是每樣商品和價格邊上的花樣暗紋,都貼心地做了標注,林三娘心里簡直又佩服又感動。
以她的資質,是當不了管事娘子的,最起碼,她不識字,可小姐卻愿意花功夫培養她。
甚是在她最擔心的事上,提前做了安排。
林三娘一一看過去,她記得那個紅色的罐子圖樣,是一種名叫“可樂”的飲品,哦,當然,小姐習慣叫飲料。
林三娘稍一辨認,很快掌握:“小姐,這個可樂一罐是三塊錢,是嗎?”
“答對啦!三娘真棒!”
簡星夏開心極了,不枉費她每天晚上在臨時工們走后,在老屋苦思冥想,幫助臨時工適應即將到來的山莊經營日常。
既然她選擇讓古代臨時工們來經營山莊,那就要預先考慮各種狀況,提前替他們做好預案。
她不想讓林三娘他們帶著害怕和不安的心思,在山莊上干活。
她想讓他們知曉、熟悉山莊的事務,對這里擁有安全感和歸屬感。
林三娘挨個念過去:“素包子有菜的、豆腐的、雞蛋餡兒的,三塊錢一個,肉包子有牛肉、豬肉、辣、辣的雞肉包子,五塊錢一個,個頭有拳頭大,是嗎?”
包子上面畫著菜、豆腐、雞蛋,還有小牛、小豬、小雞,林三娘一看就知道賣的是什么。
“小房間能住一到兩個人,一百五一間。”
“大房間能住三個人,或者兩大一小,兩百二一間。”
“去大棚采摘,果子的價錢是……”
林三娘一一念著,簡星夏一直鼓勵,偶爾糾正。
胖嬸在外頭等了半天,沒見到人,只好揚聲道:“莊主小姐!我是岳阿嫦,昨天來試過工的!可有人嗎?您還滿意嗎?”
胖嬸洪亮的大嗓門響徹后院,簡星夏和林三娘急忙應出去。
三娘又驚又喜:“小姐,這就是你請來的廚娘嗎?”
簡星夏也很高興:“胖嬸兒!昨天的飯菜我很滿意!咱們的管事娘子試過,也覺得口味獨特,頗具農家風味!”
胖嬸也不明白這個“頗具農家風味”,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畢竟,在她們鎮上,可沒幾個人覺得去酒樓吃土老帽農民菜是夸獎。
但胖嬸能看出來,莊主小姐和她說的管事娘子,臉上都帶著親切的笑。
胖嬸便高興道:“那莊主姑娘,我能在莊子上干幫廚嗎?你們要人嗎?要幾日?”
鄉野幫廚,一般都是紅白喜事,請人來幫忙辦幾天,胖嬸只盼著莊子上的喜事多多,最好跟鎮上最有錢的員外郎一樣,流水席辦十天,那她就能干十天了。
說話間,簡星夏已經走到后院門邊,打開了后院門。
她看著胖嬸,笑著問道:“如果我這里日日都要幫廚,你可能來?”
胖嬸先是一喜,而后又有些猶豫:“日日都來?你這里是做什么的?”
“是開客棧的,胖嬸兒,我是莊子上的管事娘子,姓林,你叫我三娘就行,來,我跟你細細講來。”
林三娘抓著下班前的半個小時,將山莊和民宿的事兒給胖嬸講了一遍。
胖嬸這回真是驚喜非常了:“這里要開酒樓啊?那豈不是日日都要廚娘?”
“就定我了嗎?那我是莊子上的長工了嗎?不會明日就不要我了吧?”
簡星夏笑道:“要是要的,不過么,我的客棧這么偏,也未必每日都有人來,若是沒人來,我便不叫你,嗯……也有可能一連十幾日都沒活兒。”
“但我能保證一點,你在莊子上干一天,我便給你一天的工錢,絕不叫你吃虧,可好?”
胖嬸現在最喜歡聽到這句話——這是娘說的話,這里是娘護著她,才讓她找來的。
胖嬸立刻答應:“這敢情好,我是想日日都做的,但是我閨女才剛生完孩子,我惦記我閨女,隔三差五要去看她的。”
“原來是這樣,”簡星夏想了想,“可以安排,如果你不方便來,提前跟我說就好,做些包子餃子,到時候我就提供簡單一點的餐食。”
她和林三娘都會做一點菜,比不上胖嬸,但選用的食材好,也是妥妥的農家菜。
胖嬸點頭:“那這很好。”
林三娘走后,胖嬸就按簡星夏說的,包了一下午的包子。
原本賣完板栗空空如也的冰柜,又被塞滿了包子。
等胖嬸走后,簡星夏回完電話和微信上的消息,夜也深了。
簡星夏打開系統面板,因為沒發生營收,任務進度依然為零,但任務時間只到明天上午十點鐘。
但簡星夏卻沒有白天那么緊張了,明天就要開業,她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
問心無愧地盡了全力,即便任務完不成,她也沒有遺憾。
但是吧,努力歸努力,玄學歸玄學。
簡星夏抱著大花,不忘對著窗外的月亮使勁兒拜:
“來人來人!來多多的人!來財來財!來多多的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