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燕天月也在緊鑼密鼓的操練女子軍。
白日里,她要批閱軍報、清點糧草、與將領(lǐng)們議事,軍營內(nèi)外大小事務(wù)皆需親力親為;待到暮色降臨,又得扎進女子軍的操練場,從基礎(chǔ)的拳腳功夫教到陣型配合,一招一式親自示范,實在有些分身乏術(shù),經(jīng)常累得頭暈眼花,滿臉倦色。
好在這群女子雖出身各異,卻個個憋著一股韌勁。
不過短短數(shù)月,校場上再不見當初的生澀慌亂。她們列陣時整齊劃一,出拳時虎虎生風(fēng),長槍刺出的寒光連成一片,連崔副將看了都暗自點頭。
燕庭月立在高臺上,望著這支被汗水澆灌出鋒芒的隊伍,緊繃的眉梢終于舒展,眼底漾開一抹難得的笑意——所有的辛苦,終究沒白費。
張硯歸尋到燕庭月,目光掃過正擦拭兵器的女兵們,語氣直率:“她們雖然進步不少,但真要上陣廝殺,這點本事還不夠看——招式生澀,配合也缺默契。”
見燕庭月眉頭微蹙,他話鋒一轉(zhuǎn),遞上一份探報:“不過眼下有個練手的好機會。平頭山新冒出來一伙山匪,剛聚了百十來日,沒什么章法,組織渙散得很,連像樣的兵器都沒幾件。”
他指尖點在探報上的地形圖:“讓女子軍去清剿,既能練膽磨陣,又沒什么大風(fēng)險。打贏了能立威,就算有疏漏,也能及時補救,比紙上談兵強多了。”
燕庭月望著不遠處正互相包扎傷口、眼神里帶著一股沖勁的女兵們,沉吟片刻,眼底閃過決斷:“好。就按你說的來,明日一早出發(fā)。”
燕庭月當晚就對這些姑娘們宣布了此次行動,部署了大部分人的分工,“此次任務(wù)是清剿平頭山新匪,練膽磨陣,只許勝不許退!”
一些人天剛微微亮就整裝待發(fā),隊伍后排就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叫做阿桃,她攥緊了短刀,指尖泛白,眼圈微微發(fā)紅,她是隊伍里年紀最小的,沒直面過匪兵的兇相,此刻想到要真刀真槍廝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阿桃的聲音怯生生的,“我,我不想去了,我怕。”
燕庭月當即冷了臉,翻身上馬呵斥道:“既然進了軍營,就由不得你了,做逃兵只有死路一條!”
小阿桃臉色發(fā)白,被嚇得連哭都不敢哭了。
旁邊的幾個大一點的姑娘扛著槍,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壓低聲音:“別怕,咱們?nèi)硕嚓圐R,跟著隊伍走,你守好自己的位置就行,姐姐們都會照顧你的。”
阿桃抿著唇點頭,身旁幾個女兵也紛紛附和,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打氣,那點蔓延的懼意漸漸被硬生生壓了下去。
隊伍循著探路兵留下的記號前行,越往山里走,草木越密。
待上了平頭山,天色已經(jīng)擦黑,直到穿過一片低矮的雜樹林,前方空地上突然傳來粗嘎的喧嘩聲——十幾名山匪守在山腳下放哨,有些甚至在圍著火堆烤火,看起來毫無防備。
燕庭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女兵們立刻屏住呼吸,緩緩抽出兵器。
夜色如墨,山風(fēng)卷著草木的涼意。
早已選定的二十名先行女兵立刻出列——她們皆是軍中膽子最壯、武藝最精的好手,一身黑衣融于夜色,動作輕得像貍貓。
幾人分作兩路,循著探報標記的哨位摸去。
山匪的哨卡設(shè)在山道兩側(cè)的巨石后,兩個匪兵正縮著脖子打盹,腰間彎刀晃悠悠垂著。
先行女兵屏住呼吸,悄然繞到其后,指尖反握短刀,刀刃貼著月光閃過一道冷弧。
“噗”的輕響被山風(fēng)掩蓋,兩名哨兵甚至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被精準割喉,軟倒在地。
后續(xù)女兵迅速上前,拖走尸體藏進灌木叢,整個過程干凈利落,沒驚起半點波瀾。
二十幾個人配合默契,分成四小組,很快便將這些放哨的解決了。
等這些人解決了之后,大部隊才陸續(xù)上了山,形成合圍之勢,將所有土匪都困在了包圍里面。
山匪們聽見剿匪的聲音,原本還有些害怕,可當他們看清合圍的竟是一群女子,立即爆發(fā)出震天的哄笑。
為首的匪首摸著滿臉橫肉,掂了掂手里的砍刀,眼神輕蔑得能擠出油:“哈哈哈!哪來的小娘子們,不好好在家繡花,跑到山里來湊什么熱鬧?”
旁邊的匪兵們跟著起哄,有的吹著口哨,有的甩著兵器嘲諷:“這群細皮嫩肉的小娘們,真夠浪的,竟然自己送上門了,哥幾個誰先搶著就是誰的……”
話音未落,他的胸膛已經(jīng)被人一箭射穿。
射中她的正是沅兒,姑娘們自知拳腳敵不過男人,便苦練武器,暗器等一些可以討巧的武藝。
還不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一應(yīng)弓箭手便亂箭齊發(fā),將不少出言嘲諷的山匪都射死在了劍下。
“你們當家的負隅頑抗,已被就地斬殺!”燕庭月聲如寒鐵,目光掃過面面相覷的匪兵,“現(xiàn)在棄械投降,既往不咎,可免死罪;若敢頑抗,休怪刀劍無情!”
眼見著幾個山匪頭子先后倒下,所剩無幾的山匪們?nèi)糊垷o首,再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紛紛認罪投降。
這一戰(zhàn),女子軍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