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板栗呀!等回去了,板栗雞,蒸板栗,糖炒板栗通通都安排上。”
風一吹,樹上的刺果就往下掉,險些砸在林藍頭上。
徐永川張開手掌,罩在她頭上,他的手掌大,竟罩住了她整個頭頂。
“小心點,要是真砸在頭上,不得跟個仙人球似的。”
“你才是仙人球呢!”
“我記得你不是有頭巾,帶上吧。”
林藍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從空間里拿出兩條頭巾。
一條深綠色,半舊;一條淡藍,嶄新,但上面繡了朵碩大的山茶花。
“來,你也帶上,反正有多的。”
“我一個男人,帶這玩意像話嗎?”徐永川腳步一滑,就滑出老遠。
“這山上又沒別人,只有咱倆,我又不會笑話你,再說,一切都是為了安全,我可不想你變成仙人球。”
“那……能換個色不?”徐永看著她手上兩條頭巾,陷入掙扎。
“還有一條粉色的。”
徐永川……
粉的也不行啊!
“就沒有其他色了?”
“就三個色!要哪個?”
“那我選擇……”
“知道,你喜歡粉的。”不由分說,林藍把那條粉色的包在了他頭上。
徐永川別別扭扭的,“媳婦兒,咱下次出門的時候,能扔兩頂草帽進去么?我還是愿意帶草帽。”
“你也沒提醒我呀?”林藍雙手一攤,盡顯無辜。
“等回去了,你就扔進去吧。”他實在不想戴那些粉粉綠綠的頭巾了,還好沒人。
林藍從空間拿出兩把火鉗跟兩雙手套。
一人一套裝備。
“來吧,開撿!”
正是板栗成熟季,刺球張開一道口子,栗色果子從開口中掉出來,藏在落葉里。
刺球先扔一邊,林藍只管把掉下來的果子,往背簍里撿。
為了防止從縫隙漏出去,林藍還摘了幾片大葉子,把背簍包裹起來。
刺球扔一邊,不一會兒,地上就堆起一堆。
一陣風吹過,刺球跟果實簌簌落下。
兩人正干得有勁兒呢,林子邊沿走過幾個黑衣人。
“妹子,是你啊!”
林藍抬頭,一名身穿黑衣勁衣,扎著高馬尾的年輕姑娘笑著向她走近。
姑娘長了張娃娃臉,看起來還算可親。
林藍承認她的笑容很甜,但在腦子里搜索了一圈,確定自己沒見過她。
“你是……”
“咱倆在街上見過,我,拔刀那個……”姑娘做了個拔刀的動作,圓臉瞬間蹦起,臉上沒了一絲笑容。
整個人肅然而冰冷,下意識讓人忽視了她那張娃娃臉。
林藍……
想起來了!
那天在賭坊外,威脅她,要把她抓走的那個年輕人。
當時為她一身氣勢所懾,倒是沒注意到她是個姑娘。
“是你啊,你們這是……”
怎么跑林子里來了?
“路過。”姑娘笑了笑。
等看到粉色頭巾的徐永川時,眼睛瞪得老大。
“十二的妹夫,你怎么……”
徐永川一把將頭上的頭巾揭下來,目光卻望向了她身后之人。
遠處,一人半藏在陰影里。
那人五官俊秀,身形頎長,眉眼精致,面容白皙,跟林藍有幾分相似。
“既然來了,為何不相見?”
林藍循著他的視線望去,那人慢慢從陰影中走出。
是林白!
林藍嘴里如同被棉花堵住了似的,那句哥怎么也喊不出去。
林白身穿黑色勁裝,闊步朝他們走來。
來到她面前站定,那雙眼睛充滿審視,探究,“怎么?連哥都不會叫了?”
“我叫,你會應(yīng)嗎?”林藍直視他的目光,眼神清明坦蕩。
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林白估計從未離開過這里,那么她的一切就都不是秘密。
林白避而不答,沉默了一瞬,后看向她的肚子,“幾個月了?”
“快五個月了。”
“胡鬧,大著肚子跑山上來干嘛?你就那么缺錢?”眉峰微挑,眼里帶著苛責。
“你這話說的,誰會嫌錢多呀?”林藍勾唇,微微側(cè)目,耳后一粒小紅痣一晃而過。
林白眼睫顫動幾下,攥緊的拳頭又松開了,怒視徐永川,“你就是這么照顧她的?你可還記得,成婚前,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
“從來沒忘記過。”徐永川挺直身板。
“你就是這么照顧她的?”
“他把我照顧得很好,是我自己要上山的,他攔不住我。”林藍聲線平靜,直視著他。
林白呼吸一窒,她吼他,她站在了徐永川那一邊。
她終究……不是她!
徐永川默然。
“十二,我們該走了。”圓臉姑娘喊了他一聲。
林白最后看了林藍一眼,往前走去,再沒回頭。
林藍大聲喊道,“你,還會回來嗎?”
“該回來的時候,自會回來。”
“那你保重,好好辦差,家里我?guī)湍憧粗銊e掛心那些雜事。”
“家里……隨你處置。”
突然,林白轉(zhuǎn)身,出手如電,一把扣住她肩膀,靠近她耳邊,小聲問,“我妹妹去哪了?”
徐永川下意識摸向腰間突起,看他沒有進一步動作,才按捺住拔出匕首的沖動。
林藍一怔,他果然敏銳。之所以一直不愿見她,只怕早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林藍。
她心思幾轉(zhuǎn),最后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我是從河里醒來的。”
林白面頰扭曲了一瞬,唇角輕扯,露出一抹苦笑,眼里帶著痛苦。
還有刻骨的仇恨!
“十二,我們真該走了。”
“好!就來。”林白低低的應(yīng)了聲,一低頭,眼里恢復了清明,冷漠。
轉(zhuǎn)頭看向他倆,“好好生活,我妹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你盡可以肆意些。徐永川,照顧好她。”
徐永川點點頭,“我會的,你只管做你的事兒。有空的話,就回來看看吧。”
林白揮了揮手,步伐帶著幾分沉重,也有灑脫,“再說吧!”
一行人往深山走去。
“他剛剛跟你說什么?”
“他問我,她去哪了?”
徐永川瞳孔一縮,“林藍是他一手養(yǎng)大的,什么品行他自然清楚。他能很快察覺到,倒也正常。”
林藍看向他們消失的方向,總感覺心里有些酸澀難過。
徐永川抱著她的肩膀,“會有相見之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