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握著那顆高爾夫球,指尖微微發顫。
賀川言讓她打回去?可章丘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啊,眼看就要嫁作他人婦,他心里不好受,此刻見到她肯定憋著氣沒處發,所以才會借著這個由頭遷怒章丘?想借自己的手出口氣?
她算什么?只是一個恰好長得像她的替身,她一個外人,犯不著摻和進他們這段糾纏里,他們的恩怨還是自己解決吧。
秦書深吸一口氣,將球放回地上,抬頭看向賀川言,語氣盡量溫和,“賀先生,算了吧。章小姐應該真的是手滑,不是故意的。”
賀川言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轉回頭,對臉色煞白的章丘冷聲道,“你走吧。”
章丘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她本以為賀川言會為了維護自己訓斥秦書。
章丘咬著唇,眼底滿是不甘,她不懂,賀川言怎么會護著這個女人?可在他冰冷的注視下,半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只能狠狠剜了秦書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章丘走了沒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瞥了眼秦書,心里滿是疑惑。賀川言為什么會這么維護那個秦書?就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自己?不對......她想起賀川言辦公室書房里那張被鎖起來的舊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模糊,卻和秦書、和自己都有幾分神似,更確切的說和秦書更相似。
或許,他們都只是替身?替那個他真正放在心底的人?這個念頭讓章丘心里更不是滋味,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什么人啊這是,”鄭雅雅等章丘走遠了才啐了一口,拉著秦書的胳膊嘀咕,“看著人模人樣的,下手這么陰,要不是你攔著,我非替你討個公道不可,回去就告訴我爸這合作算了。”
秦書笑了笑,沒接話,目光落在賀川言的胳膊上,那里已經紅了一片,“你的胳膊......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萬一傷著骨頭就不好了。”
“沒事。”賀川言活動了下手臂。
“怎么會沒事?”秦書不放心,拉著他就往停車場走,“必須去檢查,不然我不踏實。”
又回頭對鄭雅雅說道,“雅雅,晚點我再找你。”
鄭雅雅看著遠去的兩人,嘖嘖了幾句,“見色忘友啊!”
到了停車場,秦書走向常叔那輛半舊的大眾,剛要拉開車門,就被賀川言拽住了。他看著那輛灰撲撲的車,眉頭擰得死緊,“你就開這個?”
“挺好的啊,”秦書笑著拉開車門,“能開就行,開太扎眼的車,容易讓人誤會。”
“誤會什么?”賀川言上前一步,猛地將她抵在車門上。
“就誤會你和我是那種關系?”秦書別過頭支支吾吾,不敢看他。
“哪種關系?”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秦書的臉頰瞬間爆紅,支支吾吾道:“就......就那種關系......”手指抵在一起戳了戳。
賀川言低頭,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聲音低沉,“我們本來就是那種關系,不是嗎?”
秦書的心跳得像要炸開,剛想反駁,眼角余光瞥見遠處走來一行人,嚇得連忙推開他,把他往副駕駛塞,“別,別胡說,有人來了,快上車。”
賀川言低笑一聲,順著她的力道坐進車里,“秦書,你就那么怕別人看到和我在一起?”
“沒啊,我這不是著急送你去醫院嘛。”
醫院檢查結果顯示只是輕微擦傷,秦書這才松了口氣。剛走出診室,賀川言就看了眼腕表,“我回公司處理點事,你呢?”
“我媽今天精神不錯,我去陪她待會兒。”秦書說。
“正好,”賀川言挑眉,“我也該去見見未來丈母娘。”
“啊?”秦書愣了一下,臉又紅了,連忙推著他往電梯口走,“別鬧,我媽還不知道我們的事呢,等她好利索了再說。你快去忙吧,晚上......晚上我回去好好感謝你。”
賀川言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皮膚,眼神帶著戲謔,“哦?是哪種感謝?”
秦書被他看得心頭發慌,踮起腳尖在他耳邊飛快地說了句,“就是你想的那種。”說完,轉身一溜煙就跑向了病房區。
賀川言看著她慌亂的背影,眼底漾開一抹笑意,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電梯。
……
晚上回到別墅,秦書剛換好鞋,常叔就遞過來一個燙金請帖,“秦小姐,有人將這個送到您之前的房子,我去清掃正好見到了,就給您帶過來了。”
“謝謝常叔。”秦書打開一看,是劉子鍇的奶奶劉老太太的八十大壽請帖。
秦書的手指頓了頓,在劉家那三年,所有人都把她當外人,只有劉老太太待她真心實意,冬天怕她冷,總給她塞暖手寶,劉子鍇跟她吵架時,也是老太太護著她。
“想去?”賀川言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
秦書點了點頭,“老太太對我挺好的,她的壽宴,我該去送份禮。”
賀川言的臉色沉了沉,顯然不希望她再和劉家有牽扯,但終究還是沒說什么,只是道,“壽禮我讓人準備,你不用操心。”
“不用了,我......”
“秦書,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女人。”賀川言打斷她,“別讓人覺得我賀川言的女人,拿不出像樣的東西。”
“別人又不知道......”秦書小聲嘟囔了一句,卻沒想到賀川言聽到了,他嘴角彎起,抬起她的下巴,“怎么?夫人想公開?”
“沒,沒有......暫時先別。”秦書趕忙拒絕,沒看到賀川言嘴角彎起的弧度瞬間沒了。
“那多謝了。”秦書看著他緊繃的側臉,沒再推辭,生怕他又要說公開。
他確實沒提再公開的事,只是在她剛進臥室后突然從后背抱住她,“夫人,你說的感謝呢?”
……
壽宴當天,秦書穿著一身素雅的連衣裙,手里拎著賀川言讓人準備的禮盒,剛走到酒店宴會廳門口,就被張舒攔了下來。
“喲,這不是我們劉家的下堂婦嗎?”張舒雙手叉腰,尖酸的嗓音引得周圍賓客紛紛側目,“老太太的壽宴,你來湊什么熱鬧?是嫌我們家還不夠晦氣?”
秦書皺了皺眉,懶得跟她糾纏,“我是來給老太太賀壽的,讓開。”
“賀壽?”張舒上下打量著她,“你一個被我兒子掃地出門的女人,能拿出什么好東西?我看你是來蹭吃蹭喝,順便釣男人的吧?”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生怕別人聽不見,“大家快來看啊,這就是我那個前兒媳,婚內就不安分,離婚了還想來攀高枝......”
“我拿的什么好東西,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書冷冷地打斷她,將禮盒遞給旁邊的登記侍者,“麻煩登記一下。”
侍者打開禮盒,看到里面的東西時,眼睛瞬間瞪圓了,拿著附帶的鑒定證書反復確認了好幾遍,才激動地喊道,“這......這是宋代李唐的《溪山獨釣圖》?市值至少上千萬?”
“什么?上千萬?”
“我的天,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吧!”
周圍的賓客一片嘩然,紛紛涌過來看熱鬧,看向秦書的眼神里也滿是驚嘆,秦書居然準備了這么貴重的禮物。
張舒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嘴角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劉子鍇和韓晨林也聞聲趕來,看到那幅畫和鑒定證書,劉子鍇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沖到秦書面前,指著她怒斥,“秦書,你一個剛離婚的女人,哪來的錢買這么貴的畫?這肯定是假的!你想拿幅假畫糊弄我奶奶?”
“秦書好歹也是秦家大小姐,不能拿個假畫糊弄劉老太太吧?”旁邊有人質疑道。
“什么秦家大小姐,秦氏集團早就沒有姓秦的人了,這幾年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操勞,連個名字怕是都沒了......”劉子鍇瞪了一眼質疑的人。
韓晨林立刻挽緊他的胳膊,陰陽怪氣地附和,“子鍇哥,別這么說,說不定是哪位老板送的呢?畢竟秦姐姐的本事,我們都見識過......”
秦書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丑態,只覺得無比惡心,她沒理會他們的嘲諷,只是對侍者說,“麻煩把畫送到老太太那里,就說是秦書賀壽的。”
至于秦氏集團,她早晚會拿回來。
“秦姐姐,你先別急著走啊......”就在秦書準備進宴會廳時,韓晨林突然抓住秦書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