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父親雖然是那副德行,但是那個孩子畢竟也是曾經(jīng)期盼過的。
如果真的不想要,為什么還要冒著修為倒退的風(fēng)險生下她呢?
百里君天看向葉慕芷的眼神,也由剛開始的疑惑不解,到此時的壓抑憤怒。
他可能從來沒想過,一個母親竟然會舍得扔自己的親生孩子。
這讓他感覺到,好像有什么脫離了掌控。
葉慕芷好像還嫌刺激不夠,繼續(xù)說道:
“我不想讓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活著,所以那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就被我丟了。
她沒有靈根,從出生到丟棄我都沒有喂過她一口水。甚至我都沒想過在這西州內(nèi)給她找一戶人家養(yǎng)著她?!?/p>
說到這里的話,她的嗓子哽了哽,心臟有些一抽抽地痛,然后又猶如自虐般的笑著說道:
“她就那樣很小的、餓著肚子、身上連一件防護(hù)法器都沒有地被我丟到了荒郊野外。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在被丟第一天的時候,就應(yīng)該被野獸給吞吃了吧?!?/p>
眾人怔愣著聽完她瘋狂又平靜地?cái)⑹鲋粋€剛出生嬰兒的慘狀,只覺得膽寒。
對待自己的親女尚且如此殘忍,那對待其他人呢?
葉靈蔭有些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娘?!?/p>
葉慕芷低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而后又挺直了腰桿,冷硬說道:“以后別叫我娘了,我不是你親娘?!?/p>
你是個好孩子,可是這輩子我都做不了一個好母親。
胡廬作為當(dāng)年之事的參與者,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么在有些地方夸大其詞,但是也不耽誤他聽得差點(diǎn)氣血逆行。
他當(dāng)即把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的葉靈蔭拉了過去,耐心安慰道:
“好孩子,你沒有錯,是她不配做你娘?!?/p>
誰都不會想有這么無情無義、喪盡天良的娘!
百里君天早已氣得滿眼通紅。眼睛低垂的瞬間有金光閃過,下一秒就悍然出手,把葉慕芷打飛了出去。
“毒婦!”
“砰!”
一聲巨響,葉慕芷被打飛,一下子撞到了大殿內(nèi)的柱子上。
“放肆!”
在葉慕芷被打飛撞到柱子上的同時,在場的峰主和老祖?zhèn)円仓苯酉虬倮锞斐鍪帧?/p>
葉慕芷再如何,也是他們風(fēng)云宗的人,還輪不到一個忘恩負(fù)義的外人來教訓(xùn)。
吳長老看風(fēng)云宗的人想要動手,立刻就要出手制止,被旁邊的裴長老一把給攔住了。
“是百里君天先動手的,你這時候護(hù)著他,未免有些偏頗了。”
在他阻攔的間隙,諸位峰主和老祖的手段已經(jīng)落到了百里君天的身上。
百里君天身上當(dāng)即亮起了一道金光,擋住了一些老祖攻擊的同時,那道金光也瞬間破碎。
“高階修士給布下的護(hù)體金光?”這東西需要高階修士耗費(fèi)一半靈力才能布下,一般都是用在自己最看重的后代上。
這道護(hù)體金光能夠接住那么多位老祖的術(shù)法,怕是渡劫期修士布下的。
百里君天為什么會如此受百里家寵信?
還不等眾人想明白,其他老祖的攻擊接踵而至。
可惜只落到他身上兩道,就被一旁的吳長老給擋住了。
“好了!可以了?!?/p>
這次裴長老沒有阻止,畢竟如果百里君天在這里出了什么事情,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百里君天被打傷的同時還在緊緊盯著葉慕芷,口中罵道:“你這賤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半趴在地上的葉慕芷狠狠擦了一下嘴角,緩緩坐了起來。
此時她滿嘴是血,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以為你又是什么好東西?!
我是賤人,那你就是見利忘義、忘恩負(fù)義、只知道向上爬的諂媚賤貨!
糞坑里令人惡心的臭蟲!
臭水溝永遠(yuǎn)見不得天日的惡心東西!”
看著葉慕芷和百里君天長大的葉家人看著兩人互相唾罵的樣子,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這對曾經(jīng)人人看好、恩愛非常的道侶,怎么就走到了相看兩厭、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放肆!”
百里君天大怒,還要繼續(xù)動手,卻被一旁的裴長老給攔了下來。
“如果你繼續(xù)在風(fēng)云宗內(nèi)動手,本長老不保證會繼續(xù)護(hù)著你?!?/p>
百里君天看向裴長老的神情晦澀難辨,提醒道:“裴長老難道忘記殿主的吩咐了嗎?”
裴長老冷哼一聲:
“少拿殿主壓本長老,本長老只接到要跟著你來西州保證你安全的任務(wù),可沒接到要陪你在西州肆意妄為的任務(wù)。
對方雖然狠毒,但你別忘了,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p>
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誰都不想幫。
也不知道殿主怎么想的,竟然讓他和吳長老過來,保護(hù)這么個玩意兒。
真是晦氣!
百里君天被訓(xùn)斥地沒有吭聲,心里卻給裴長老記了一筆。
吳長老上前為百里君天說話:
“誒~裴長老,話不能這么說,殿主讓我二人隨他來西州走一趟。目的有二:一是為了幫其說和,二是為了保護(hù)他的安全。
現(xiàn)在這西州風(fēng)云宗的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將他打成這樣,豈不是在打我們圣地的臉?”
說到最后,吳長老不善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
風(fēng)云宗眾人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怪不得剛才吳長老沒有在第一時間攔下他們,原來不單是因?yàn)榕衢L老的阻攔,還有在這兒等著的算計(jì)。
風(fēng)宗主心中不愉,不卑不亢地說道:“吳長老,方才先動手的是百里君天?!?/p>
吳長老瞥了一眼風(fēng)宗主,下巴對著葉慕芷的方向抬了抬:“那又如何?似這般無情無義、拋棄親女之輩,百里君天不該動手嗎?”
其中一位長老沒忍住辯解道:“那也是因?yàn)榘倮锞煜韧髫?fù)義,拋妻棄女!”
吳長老目光一利,對著那位長老的方向一甩袖子。
“我與你們宗主說話,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擅自插嘴?!”
一道銳利的白光斬向那位長老,眼看那位長老就要命喪當(dāng)場,現(xiàn)場的老祖?zhèn)円差櫜坏媚侨耸鞘サ氐娜肆恕?/p>
一人救下那位長老,其他人悍然朝吳長老出手。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大不了身死道消。
吳長老沒想到風(fēng)云宗的人竟然對他動手,當(dāng)即厲聲威嚇道:“大膽!你們膽敢對圣地使者不敬!莫非你們是想體驗(yàn),一夜之間被覆滅的滋味?!”
現(xiàn)場的老祖?zhèn)兺妒蠹善?,立刻停了手?/p>
在場的長老和峰主被氣得兩眼通紅,風(fēng)宗主的袖子下面也是雙拳緊握。
就在吳長老得意、裴長老想要出聲阻止,風(fēng)云宗人覺得氣憤又無奈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從殿外響起。
“真是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