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天的死沒有在西州引起任何波瀾,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此事。
百里家在知道百里君天最后痕跡是在葉家消失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去找西州葉家的麻煩。
但是他們在圣地的那天,正好碰上了墨老去圣地鬧事。
百里家的兩人在見識過墨老敢跟圣地叫板甚至還能全身而退之后,就有些從心了。
畢竟誰也受不了一個不要命的渡劫期過來發瘋啊。
尤其是對方一言不合,就要攜仙器,拉著現場全部修士自爆的情況下。
沒看當時,圣地的長老們臉都綠了嗎?
所以經過再三斟酌,百里家最終還是沒有去西州找葉家麻煩的想法。
百里家的那兩人甚至還覺得:反正百里君天也不是他們百里家自家人,落得如此下場也是他自己找的。
眼看中州試煉在即,他們要為大局著想。
此事告一段落之后,西州又恢復了往日里的平靜。
只有葉家和風云宗的冰雪峰還沉浸在葉慕芷自解的悲傷之中。
墨老在從圣地回到西州之后,就帶著顧葉溪去了一趟小秘境,讓其回了一趟隕神山,向沐君淵確認百里君天的背后之人。
他去圣地那天,殿主沒露面,他的人和圣地的長老也都不知道這個事情。所以他也只是鬧了一場,要了些好處,沒有什么其他的收獲。
而那天的搜魂,也只有百里君天本人的記憶,并沒有那東西留下的半分痕跡。
知道此事的沐君淵,結合顧葉溪所述,以及顧家老祖給出的線索,又推算了一下。
推斷出,那人的確是八千年前的闖入者。
顧葉溪對于這個結論,又震驚又疑惑:“這人這么厲害啊?你當時不是給他們都滅了嗎?”
沐君淵在她第一次進山洞的時候,就給她看了當年事情的大概影像。
所以對于當時那群人的下場,顧葉溪也是略知一二的。
沐君淵沉默片刻,說道:“他應該是遁走了一縷神魂。”
顧葉溪瞪大眼睛:“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遁走神魂!那你知道那人是哪個嗎?”
沐君淵搖搖頭:“我雖然不知道那人的具體身份,但是能猜到是哪個人。”
而且,他總覺得那人是認識他的。因為那人看著他的眼神里,不像是一個陌生人應該有的眼神。
顧葉溪仔細回想著沐君淵當時讓她看的那些場景,腦海里忽然就冒出了一個人影:那個實力高于其他人,而且性子比較極端的“盜竊者”。
“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那個當初不是你的對手,眼見盜不走世界本源,惱羞成怒之下,直接打斷了此界界脈的人?”
沐君淵愣了一下,點點頭:“不錯,很有可能就是他。”
其他人沒有那個本事,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走,并存留至今。
而且他也沒想到,顧葉溪只是在小時候,曾經看過一次當時的場景,就已經記住了其中的人物。
甚至還能從中尋到重要線索。
沐君淵繼續補充道:“他當時沒死,并且能夠逃過我和天道的視線,應該就是附在了界脈之心上。”
界脈斷裂,他的注意力當時全在界脈上面,所以才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也正是因為對方把界脈之心盜走了,他才會那么多年,都找尋不到。
顧葉溪點頭:“那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明明那人被沐君淵親手滅了,卻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掉一縷神魂;
明明只剩下了一縷神魂,對方卻并不茍延殘喘,還能在今天繼續興風作浪。
奪舍了別人的身體,在中州、圣地和西州內攪風攪雨,甚至讓她師父和老祖都看不出破綻。
被識破之后,還能自如地逃走,讓誰都發現不了他的痕跡······
這么一總結,顧葉溪覺得自己拯救世界的目的越來越難達成了。
“有了界脈之心的幫助,他這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就算將來修煉到了合體期,恐怕也對付不了他吧?”
不過,樂觀一點,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至少讓她對界脈之心有了一點頭緒。
雖然她找不到對方的下落,但是至少知道了界脈之心在誰那兒啊。
沐君淵微微一笑。
“放心,他不會如此毫無顧忌的。其中定然有一些限制在,不然他也不會等到近幾百年才出來顯露身形。
他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仗著別人找不到他。若真的論起實力來,他此時怕是連這方世界的大乘期都不如。
而你,是將來唯一一個有機會尋到他的人,所以你不用擔心。”
只要混沌靈根能夠成長起來,沒有半路夭折。那她在這個世界上,將會是沒有敵手的存在。
等對方的混沌靈根再次合為一體,修為到達合體期之時,怕是能夠睥睨渡劫期初期。
如果對方能夠順利修煉至渡劫期,怕是連天道也不能將她如何。
天道估計也顧忌這一點,才會想要找到她,把她攥到自己手里吧。
顧葉溪不知道沐君淵想到了天道那里。
她聽完沐君淵的話之后,想到了自己還未到元嬰期的修為、詭異的天道、那人的神出鬼沒、圣地不明的態度·····
而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放心不了一點兒。
前路太過渺茫,敵人十分強大。
自感非常弱小的顧葉溪,在確定沒什么事情要問了之后,直接告別了沐君淵。
她要回去好好精進戰力了,她現在有武力不足恐懼癥。
顧葉溪在辦了正事兒之后,找到兩頭老虎說了會兒話,又回了顧家村一趟。
在確定顧葉原等人都還安好之后,才重新回到了修仙界。并把從沐君淵那里得到的消息跟墨老講述了一遍。
顧家老祖還出來進行補充了一下。
墨老在知道事情的確如原先所想之后,點了點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他看著面前的徒弟,心里想著:他們還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想到自己徒弟身上的重擔之后,墨老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我徒兒辛苦了。”
以前他只知道,他徒弟是顧家等待許久的天命之人,卻沒想到對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東西和要承擔的壓力。
并且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此種心態,穩步向前。
著實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