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拉一提到亞洲走私器官的字眼,鄭剛表情一皺,隨口發問。
“你說這個走私器官的集團在亞洲,會不會和我們國家有關?”
“具體不清楚,我只是在做導游時,偶爾聽到過來自中國的游客議論。
到底事情是否真實,目前還不太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約翰貝雷特在夏威夷群島上,有三十六個賭場。”
巴拉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說出。
鄭剛沒有得到器官交易的具體有用信息,但他心中始終有個感覺。
“走私器官,本就是從活人身上摘下來,每一個器官背后,都有一個鮮活生命凋零。
倘若此事真牽扯到我們國家,我鄭剛,絕難坐視不理。
既然我已經決心赴死,那就不怕再捎上幾個走私器官的邪惡之徒。”
鄭剛一番想象,下定決心,勢必要查清這個約翰貝雷特的器官生意。
只不過,鄭剛首要任務并未發生變化,依舊把斬殺萬杰作為第一目的。
回過神來,鄭剛看向馬克和巴拉拉。
巴拉拉和老爸馬克也看向鄭剛。
三人短時間內保持沉默,其實此刻,三人心中都有話憋著。
氣氛一下子壓抑下來,你看看他,我看看你,個個欲言又止。
店門外逐漸有一些游客過往,傳來聲聲細語。
店內仿佛打了烊般,沒有一絲聲音。
貨架上各種槍支整齊擺放著,蒼蠅偶爾降落在馬克手上,巴拉拉后頸上淤青顯得更加濃郁。
唯有墻上鐘表還在啪啪跳動。
驀然。
鄭剛首先開話。
“那個,我想要一把槍,馬克!你能賣給我一把槍嗎?”
他說著,眼睛凝在馬克手上。
這是一把銀色散彈槍,具有雙管,大約半米來長,就在馬克懷中抱著。
不可否認,鄭剛相中了此散彈槍,這種槍一般不用瞄準,對技術要求不高,只要隨隨便便大體一瞄目標,就能打中。
不用瞄,屬于散彈槍最大特點。
馬克斜眼盯上鄭剛表情,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太陽穴,清清嗓子,再看看女兒巴拉拉。
眼下,巴拉拉也盯向鄭剛。
馬克慢慢開口。
“槍,可以賣給你,但……但是……。”
“但是怎樣?有話直說無妨,只要我能辦到的,定然不會推辭。”
鄭剛說出此話,忽然意識到自己心直口快,人善話實在,感覺有點被動了,心中暗暗后悔。
“唉!我真是不會說話,為何非要多此一口?萬一馬克請我去幫他對付約翰貝雷特,那就麻煩了。
自己的正事還未完成,怎么可能去先管別人的閑事?”
瞬息間,鄭剛思緒翩翩,想的倒是不少。
馬克終于表達出自己意思。
“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
“幫……幫一個忙?是……是個什么樣的忙?”
鄭剛太過激動,稍微開始結巴,看上去回答起來并不痛快。
馬克直言不諱。
“幫我殺掉那個黑心醫生。”
“原來如此,此事不難,不過,要等我把自己的事情先辦完,才能為你辦此事。”
鄭剛欣然答應,對于他來說,殺一個黑醫和殺兩個黑醫,本身沒有太大區別。
殺醫生,總比殺那三十六島賭場大王約翰貝雷特容易得多。
馬克直接把手中散彈槍交到鄭剛手上。
“此槍跟隨我數年,我視若珍寶,今日,是你的了,另外,還送你兩百發子彈。
除了子彈,你還應該穿上一件防彈衣,以及防彈頭盔。”
馬克說我,巴拉拉補充。
“最好是帶上幾顆手雷,既然要做,就要準備穩妥。”
巴拉拉邊說,邊從柜臺里面往外拿散彈槍子彈,把子彈放在柜臺上,然后又找出二十顆手雷。
“防彈衣,要用最好的。”
巴拉拉親自動手,幫鄭剛穿上防彈衣。
子彈和手雷全都懸掛在防彈衣外層的一個馬甲上,最后外面套上一件黑色大褂。
從表面看上去,鄭剛如同一只黑色企鵝。
他被里層和外層東西裹身,幾乎覆蓋住整個輪椅,獨有腦袋與黑色頭盔在頂上。
天氣并不涼爽,此時為夏季。
呼吸間,鄭剛汗流浹背。
他將散彈槍藏于輪椅座子底下,抹掉臉上豆大汗珠,渾身極為不自在。
然后他稍微掙扎幾下,勉強忍受住內部悶熱之感。
鄭剛一臉窘態映在巴拉拉眼中,有點令人好笑。
為了保持尊重,巴拉拉用自己手捂住自己嘴巴,強忍住不發笑。
鄭剛身上所有裝備,沒有掏一分錢,馬克免費送他。
當然。
一身免費裝備的代價,就是幫馬克斬殺那位醫生。
“既然一切準備完成,在下就先行告辭,如果我不死,必會為你辦成那件事。”
鄭剛輪椅發動,向店外開去。
馬克和女兒巴拉拉,眺望著鄭剛遠去背影,臉上都現出復雜表情。
鄭剛走后,父女二人,還要處理二十萬美金賭債。
經過父女倆一番商量,最終馬克打算用儲存了多年的養老金來償還賭債。
畢竟他們在此處生活多年,思來想去,如果有二十萬美金可以償還賭債,那就沒有必要巴把事情徹底弄砸。
倘若不還賭債離開此島,那樣未免太劇烈了點。
“女兒!為了你,爸爸只有犧牲養老錢,希望從今以后,你要小心識人,不要再犯同樣的錯。”
馬克淚眼迷糊,從地下室一個箱子里一疊一疊往外拿錢,一沓一萬美金,拿出二十沓,還有三沓。
多年積蓄,一日敗光,不哭也痛,是心痛。
巴拉拉蹲在箱子旁,看看這些錢,又看看爸爸,內心一酸,淚水瞬間噴涌而出。
“爸爸!對不起!”
巴拉拉嚎啕大哭,撲進爸爸肩膀。
馬克輕輕拍著女兒背,寬慰她。
“我的寶貝女兒,別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路上。
鄭剛輪椅飛馳穿梭,輪子底下柏油馬路,再加上今日頭頂藍天白云,夏日的風,從身前呼嘯而過,多少可以減少一些身體悶熱感覺。
為了復仇,鄭剛夠拼。
輪椅不停,從其它車輛旁穿過,這樣一輛輪椅行駛在公路上,多少會引來一些其他司機側目。
定位顯示屏在鄭剛其中一只手上,他眼睛時而盯著屏幕,時而看向前方道路方向。
“這一次,我看你如何應對老子的散彈槍。”
鄭剛自信十足,直到目前,定位點依舊顯示萬杰還在那個老地方。
之前,萬杰手中小槍比鄭剛手中菜刀強,而眼下,散彈槍又強于萬杰小槍。
鄭剛人還未到,仿佛已經看到萬杰倒在這散彈槍之下,地上有一灘殷紅獻血,全部從萬杰身體里流淌而出。
只可惜。
鄭剛所渴望的一幕,與現實存在著巨大差異。
還差三里路,鄭剛就能抵達萬杰所在旅館位置。
旅館中,萬杰躺在床上,他昨夜失眠,今日精神欠佳。
如今有十名黑衣青年守護左右,個個一動不動筆直站著,仿佛黑衣殺神一般,殺氣布滿整個房間。
每個黑衣人手中握著一把黑色小槍,細看之下,是那種微型近戰沖峰槍。
此槍,一梭子有三十發子彈,含彈量,是一般手槍的三倍。
有十名槍手做護盾,萬杰迷迷糊糊中,差不多已經睡著,但他手中依舊握著那把小槍。
大約一個小時后。
萬杰忽然驚醒,一屁股坐起。
他滿頭大汗,驚聲嘶吼。
“給我攔住他!給我攔住他!”
萬杰聲音中蘊含著無限恐懼,仿佛那鄭剛已經出現在眼前,即將結束他的生命。
一場大戰即將來臨,萬杰感到沉重壓力。
十名槍手,左邊最近一名把黑色墨鏡摘掉后,出聲回應。
“萬老板!你是不是做噩夢了?這里并沒有外人。
再說了,憑我們十人在場,即便特種部隊的人來了,也不能活著離開。”
萬杰揉揉腦門,猛的恍恍腦袋,讓心情稍微平緩一些,隨即開口。
“我相信你們十位很有實力,你們都是專業殺手集團的精英成員,隨便殺什么人,都能輕松搞定。
只是……我心里總有種心悸的感覺,我覺得那個家伙并沒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簡單。
我總感覺,他是老天安排來要我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