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錦天律師事務所,頂層辦公室。
陳硯之獨自坐在黑暗中,面前的屏幕上,是“靈析3.0”測試環境的遠程監控畫面。他剛輸入最后一道指令,系統“自毀協議”被成功觸發,核心數據在虛擬空間中化為灰燼。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
贏了。
他確信。
蘇硯的“靈析3.0”已被摧毀,陸時衍的調查將失去所有技術支撐。接下來,他只需在法庭上以“公共安全”為由,徹底封殺硯星科技的商用許可,再通過恒信資本施壓,逼其低價出售核心資產。
一切,盡在掌控。
他關閉連接,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屏幕右下角,一個微小的彈窗閃過。
> **【系統提示】:遠程會話已記錄。**
> **【來源】:未知。**
> **【狀態】:已同步至外部節點。**
陳硯之的動作僵住。
他猛地點擊,試圖追蹤,卻發現日志已被加密,源頭指向三個不同的匿名節點:一個在瑞士,一個在新加坡,一個在中國國家網絡安全應急中心。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城市燈火。
他知道,自己被反向入侵了。
但他不慌。
因為他還有后手。
他撥通一個號碼:
“通知薛紫英——明天上午十點,召開記者會。”
“我要她親口說出——**蘇硯,才是那個偽造專利的人。**”
——
次日清晨,陸時衍的公寓。
他剛睡下不到兩小時,手機震動。
是蘇硯:
> 【蘇硯】:他上鉤了。
>
> 【蘇硯】:但薛紫英會成為他的刀。
>
> 【蘇硯】:你準備好了嗎?
他盯著那條消息,緩緩坐起。
他知道,真正的圍獵,現在才開始。
——
上午九點,錦天律師事務所,緊急合伙人會議。
會議室氣氛凝重。
陳硯之坐在主位,神情如常。
“各位,昨夜我們成功獲取了‘靈析3.0’的核心漏洞。”他開口,“但——”他頓了頓,“我們的內部系統,也被反向入侵了。”
眾人嘩然。
“是誰?”
“目前未知。”陳硯之平靜道,“但可以確定,對方的目標,是我。”
他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所以,我決定啟動‘清道夫協議’的最終階段——**用輿論,先毀掉蘇硯的信譽。**”
他看向角落。
“薛紫英,你準備好了嗎?”
薛紫英坐在末位,臉色蒼白。
她點頭。
“好。”陳硯之站起身,“十點,記者會。你只說三件事:
第一,你親眼見過蘇硯偽造技術文檔;
第二,‘靈析3.0’的核心算法,抄襲自國外某開源項目;
第三,她父親的‘啟元智能’,根本不是破產,而是因技術造假被投資人拋棄。”
他看著她,聲音低沉:“**你說完這些,你父親的病,我會親自負責。**”
薛紫英的手在桌下緊握成拳,指甲掐進掌心。
她知道,她沒有選擇。
——
上午九點五十分,市中心新聞大廈。
記者會現場,閃光燈如潮水般閃爍。
薛紫英站在臺上,手中握著講稿,指尖發抖。
臺下,陸時衍坐在角落,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冷峻。
他知道,她會說。
但她不會知道——
**他早已在她的筆記本電腦里,植入了“靜默錄音”程序。**
——
十點整,記者會開始。
薛紫英深吸一口氣,開口。
“各位媒體朋友,今天我站在這里,是因為……我無法再沉默。”
她聲音顫抖,卻清晰。
“我必須揭露一個真相——**蘇硯,才是那個偽造專利的人。**”
全場嘩然。
陸時衍坐在角落,不動聲色。
他打開手機,確認“靜默錄音”已啟動。
“我親眼見過她修改技術文檔。”薛紫英繼續說,“她將國外開源項目的代碼,重新封裝,偽裝成原創技術……”
她越說越快,仿佛要盡快完成這場贖罪。
陸時衍靜靜聽著,眼神卻越來越冷。
他知道,這些話,每一個字,都是假的。
但就在此時,他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她每說一句,左手都會無意識地輕撫右手腕內側。
那是她的**習慣性動作**。
而這個動作,在他三年前的戀愛記錄里,被他標記為“**說謊時的微表情**”。
他曾在一次案件復盤中,教她如何識別謊言。
而她,從未改掉這個習慣。
**她在說謊。**
但更讓他心冷的是——
**她必須說謊。**
——
記者會結束,薛紫英匆匆離開。
陸時衍沒有追。
他知道,真正的證據,已經錄下。
他打開錄音文件,快速剪輯。
他只保留三段:
1. 她說:“我親眼見過蘇硯偽造文檔。”——**左手撫腕。**
2. 她說:“‘靈析3.0’抄襲開源項目。”——**左手撫腕。**
3. 她說:“她父親因技術造假被拋棄。”——**左手撫腕。**
然后,他將這三段錄音,連同她三年前在他辦公室說謊時的對比錄音,合成一份音頻。
文件命名:**《薛紫英說謊實錄》**。
他沒有立刻發布。
他知道,現在發布,只會被說成“報復”。
他要等。
等一個**不可辯駁的時機**。
——
同日下午,硯星科技,28樓。
蘇硯站在監控屏前,看著陸時衍發來的消息:
> 【陸時衍】:記者會已結束。
>
> 【陸時衍】:她說了假話。
>
> 【陸時衍】:但我有證據。
她盯著那條消息,良久未回。
她知道,陸時衍在等她開口。
可她不開。
她不能。
因為就在此時,她的“復仇者計劃”AI系統,捕捉到一條異常信號。
信號來源:**國家知識產權局內部數據庫**。
關鍵詞:**“啟元智能”專利撤銷申請**。
申請時間:**2025年4月18日 14:33**。
申請人:**匿名代理,IP地址:錦天律師事務所**。
撤銷理由:**“該專利系偽造,實際發明人為國外某研究機構”**。
蘇硯眼神驟冷。
陳硯之要動手了。
他不僅要毀她,還要徹底抹殺她父親的遺產。
她撥通陸時衍電話:
“他們申請撤銷我父親的專利。”
“我知道。”他聲音平靜,“我已經在知識產權局備案了反訴。”
“你什么時候做的?”
“在你發現‘漏洞’的那天。”他說,“我以‘潛在利害關系人’身份,提交了‘專利權屬異議’申請。只要他們敢動,就會觸發‘自動凍結’程序。”
蘇硯閉了閉眼。
她知道,他一直在布局。
比她想的更深,更遠。
“你到底……查了多少?”她問。
“足夠多。”他頓了頓,“多到我知道,陳硯之今晚,一定會去‘老周電子’。”
“什么?”她一驚,“你怎么知道?”
“因為——”他聲音低沉,“**他需要一份物理證據,來證明‘啟元智能’的技術是假的。**”
“而那份證據,只有‘老周電子’能修復。”
——
傍晚六點,城市東區,“老周電子”工作室。
陸時衍站在巷口,看著那間昏黃燈光的小店。
他知道,陳硯之不會親自來。
但他會派人來。
他撥通蘇硯電話:
“我進去了。”
“你的人,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她說,“AI已接入全市監控,只要有人攜帶特定設備進入,就會觸發追蹤。”
“好。”他深吸一口氣,“**收網。**”
他推門而入。
老周正在修一臺舊手機,抬頭見是他,皺眉:“你怎么來了?”
“等人。”他淡淡道。
“等誰?”
“一個想毀掉過去的人。”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腳步聲。
兩人同時抬頭。
一名身穿灰色夾克的男子走進來,三十歲左右,面容普通,但眼神銳利。
“修硬盤。”他將一個黑色金屬盒放在桌上,“老型號,三星,2003年的。”
老周接過,打開檢測。
陸時衍坐在角落,不動聲色。
他知道,那里面,是“啟元智能”最后一批未被銷毀的原始數據。
他也在等。
等陳硯之的人,親手將證據交到他手上。
——
半小時后,老周搖頭:“修不了。物理損傷太嚴重,需要專業設備。”
灰衣男皺眉:“多少錢都行。”
“不是錢的問題。”老周嘆氣,“這玩意,得去‘天樞實驗室’,國內只有他們有這技術。”
灰衣男記下名字,轉身離開。
陸時衍沒有動。
他知道,真正的行動,現在才開始。
他撥通一個號碼:
“老周,你剛才是不是說,這硬盤修不了?”
“對。”老周笑,“但——”他壓低聲音,“我騙他的。我已經把數據導出來了。”
陸時衍嘴角微揚。
“發我。”
“然后,把空盒還給他。”
“明白。”
——
當晚十點,恒信資本,地下指揮室。
灰衣男將空盒交到周臨手中。
“修不了。”他說,“對方建議去‘天樞實驗室’。”
周臨接過盒子,檢查封條,確認無誤。
他撥通陳硯之電話:
“東西已取回。”
“但需要去‘天樞’。”
“好。”陳硯之聲音平靜,“安排人,明天一早,送過去。”
“是。”
掛斷后,周臨將盒子放入保險柜。
他不知道,盒子里早已被調包。
他更不知道——
**真正的數據,此刻正躺在陸時衍的加密硬盤里。**
——
深夜,陸時衍的公寓。
他插入硬盤,屏幕上跳出一串文件:
> `Source_Code_Backup_2003.zip`
> `Patent_Application_Draft.pdf`
> `Investor_Contract_Signed.pdf`
> `Final_Message_From_SuZhengGuo.txt`
他點開最后一份文件。
> **“如果你們看到這段話,說明我已經不在了。**
> **請告訴硯兒,爸爸沒有輸。**
> **真正的技術,永遠屬于創造它的人。**
> **——蘇振國,2003.09.02”**
陸時衍盯著那行字,良久未動。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照亮他眼底的——不再是憤怒,而是**決絕**。
——
次日清晨,蘇硯的公寓。
她收到一條消息:
> 【陸時衍】:我拿到了。
>
> 【陸時衍】:你父親的代碼,你父親的合同,你父親的遺言。
>
> 【陸時衍】:現在,輪到我們了。
她盯著那條消息,指尖微顫。
她知道,最后一戰,開始了。
——
上午九點,國家知識產權局。
蘇硯親自遞交“專利權屬異議”申請。
工作人員接過文件,確認:“您申請凍結‘啟元智能’專利撤銷程序?”
“是。”她聲音平靜,“我有新證據,證明該專利為我父親蘇振國原創。”
“請提交證據。”
她遞上一個U盤。
“這里面,是原始代碼、設計稿、簽署合同,以及——”她抬眼,“我父親的臨終留言。”
工作人員錄入系統。
系統提示:**“撤銷申請已凍結,進入復核流程。”**
蘇硯轉身離開。
她知道,陳硯之會瘋。
——
上午十點,錦天律師事務所。
陳硯之接到消息:**“啟元智能”專利撤銷程序被凍結。**
他站在窗前,眼神冷峻。
“誰做的?”
“蘇硯。”周臨說,“她提交了新證據,聲稱是原始數據。”
“來源?”
“據說是從一個舊硬盤中恢復的。”
陳硯之沉默。
他知道,他的人已經取回了硬盤。
可為什么,她還有證據?
他撥通一個號碼:
“查‘天樞實驗室’的預約記錄。**我要知道,是誰在背后動的手。**”
——
同日下午,網絡世界悄然震動。
一個匿名論壇突然爆出一條重磅消息:
> **【內部流出】錦天律所陳硯之,涉嫌三年前篡改“啟元智能”財務模型,致其破產!**
>
> 附圖:一張模糊的操作日志截圖,顯示陳硯之的工號在2003年8月6日凌晨,登錄啟元智能財務系統,注入“現金流斷裂”參數。
>
> 文章稱,此舉直接導致投資人撤資,銀行凍結賬戶,公司最終被惡意收購。
消息迅速發酵。
財經媒體跟進報道:
> **《“法學泰斗”隕落?陳硯之被曝策劃“啟元智能”破產案》**
> 昨日,沉寂已久的“啟元智能”舊案再起波瀾。有匿名信源爆料,當年主導該公司破產清算的著名律師陳硯之,涉嫌在幕后策劃財務造假,導致這家科技先驅企業一夜崩塌。若屬實,或將顛覆整個中國科技并購史……
陸時衍的手機瞬間被消息淹沒。
他坐在辦公室,盯著那條假消息,嘴角微揚。
他知道,這是蘇硯的反擊。
她沒有用真證據,而是用一張**模糊的日志截圖**,點燃了輿論的火。
她要的,不是真相立刻曝光。
她要的是——**讓陳硯之慌**。
——
下午三點,錦天律師事務所,緊急會議。
陳硯之坐在主位,臉色陰沉。
“誰泄露的?”他問。
無人回答。
“我知道。”他緩緩開口,“是陸時衍。是他,把消息放出去的。”
“可他沒有證據。”一名合伙人說,“那張截圖,根本無法驗證。”
“不。”陳硯之搖頭,“**他不需要真證據。他只需要,讓所有人都開始懷疑。**”
他站起身,目光冷峻:“啟動B計劃。”
“B計劃?”周臨一驚,“您要動用‘司法反制’?那會留下痕跡!”
“痕跡可以抹掉。”陳硯之聲音平靜,“但失控的輿論,會吞噬所有人。”
他撥通一個號碼:
“通知法院內部聯絡人,明天上午,召開緊急聽證會——議題:**蘇硯涉嫌偽造歷史證據,惡意擾亂司法程序**。”
“是。”
——
當晚,蘇硯的公寓。
她收到陸時衍消息:
> 【陸時衍】:他要反咬你偽造證據。
>
> 【陸時衍】:聽證會,明天上午九點。
>
> 【陸時衍】:你準備好了嗎?
她盯著那條消息,良久未回。
她知道,這是最后的博弈。
她回:
> 【蘇硯】:我準備好了。
>
> 【蘇硯】:但記住——
>
> 【蘇硯】:**你若倒下,我不會救你。**
他回得很快:
> 【陸時衍】:我不需要救。
>
> 【陸時衍】:我只需要,你讓AI記住他的每一步。
——
次日上午九點,司法大廈,聽證會現場。
蘇硯獨自出庭,身穿黑色西裝,神情冷峻。
陳硯之坐在原告席,身旁是兩名資深律師。
“蘇女士,”主審法官問,“你提交的所謂‘原始數據’,來源不明,真實性存疑。我方有理由懷疑,你為逃避訴訟責任,故意偽造歷史文件,惡意擾亂司法程序。你是否承認?”
蘇硯站起身,目光平靜。
“我不承認。”她說,“我的證據,真實、合法、有效。”
“那你如何解釋——”陳硯之開口,聲音低沉,“**你父親的公司,為何會在提交融資計劃后,立刻出現‘現金流斷裂’?**”
全場安靜。
他這是在逼她承認父親“技術造假”,導致公司“自然死亡”。
蘇硯卻笑了。
“因為——”她直視他,“**有人在財務系統中,人為注入了‘現金流斷裂’參數。**”
“誰?”法官問。
“就是您。”她指向陳硯之,“**陳律師,2003年8月6日凌晨,您登錄啟元智能財務系統,執行了這一步操作。**”
全場嘩然。
陳硯之卻面不改色。
“荒謬。”他說,“我那時還未代理該公司,如何登錄其系統?”
“您是沒權限。”蘇硯點頭,“但——”她抬手,指向旁聽席,“**您派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向旁聽席角落。
薛紫英坐在那里,臉色慘白。
“是你。”蘇硯說,“**2003年,你是‘啟元智能’的財務實習生,擁有臨時訪問權限。你被收買,在系統中植入了‘斷裂參數’。**”
薛紫英渾身發抖,說不出話。
“我沒有……”她喃喃,“我是被逼的……”
“被誰逼?”蘇硯問。
薛紫英抬頭,看向陳硯之。
陳硯之眼神冷峻,一言不發。
“是你。”薛紫英終于崩潰,“是陳律師……他讓我做的……他說……只要做完,就能留下……”
全場死寂。
陳硯之終于開口:“她說謊。她是蘇硯的同謀,這是她編造的謊言,只為轉移視線。”
“她是不是說謊,”陸時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們可以用證據說話。**”
他走進來,手中拿著一份文件。
“這是薛紫英三年前,在‘錦天’內部系統的登錄記錄。”他將文件遞上,“2003年8月6日凌晨,她的工號登錄啟元智能財務系統,操作時長7分23秒,與系統日志完全吻合。”
他抬眼,直視陳硯之:
“而當天,她曾三次進入您的辦公室。**每次離開,都帶著一份加密文件。**”
“巧合而已。”陳硯之冷笑。
“是嗎?”陸時衍反問,“那這個呢?”
他打開手機,播放一段錄音。
是薛紫英在記者會上的發言:
> “我親眼見過蘇硯偽造文檔。”
> **(左手撫腕)**
> “‘靈析3.0’抄襲開源項目。”
> **(左手撫腕)**
> “她父親因技術造假被拋棄。”
> **(左手撫腕)**
錄音結束。
“這是薛紫英的說謊實錄。”陸時衍說,“而她這個‘左手撫腕’的習慣,是我在三年前,親自教她識別謊言時,無意中發現的。**她從未改掉。**”
“所以——”他直視法官,“**她今天說的每一句指控,都是假的。**”
全場寂靜。
陳硯之終于變了臉色。
他知道,他輸了。
——
聽證會結束。
蘇硯走出司法大廈,記者圍上來。
“蘇總,您父親的專利,會恢復嗎?”
她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鏡頭。
“我不知道。”她說,“但我知道——**真正的技術,不會因謊言而消失。**”
她轉身離去,背影筆直。
——
當晚,陸時衍的公寓。
他打開郵箱,看到一封新郵件:
> 【匿名發件人】:你贏了。
>
> 【匿名發件人】:但游戲,才剛剛開始。
他盯著那條消息,良久未動。
窗外,城市燈火如星。
他知道,陳硯之的背后,還有人。
而他和蘇硯的圍獵,遠未結束。
——
**(第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