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左手丟掉紅布,右手握住這把槍,義正言辭解釋著。
“這是勃朗寧手槍,比利時制造,是我在抗戰時期,在戰場上撿到的,這種手槍威力很大,材料堅固,一次性可以容納13發子彈,拿在手中小巧玲瓏,是個防身的好家伙。”
聽完爺爺的一番介紹,我并不感覺驚訝,爺爺是個老兵,當過**,也當過八路軍,甚至還做過偽軍,馳騁沙場十幾年,家里能有把槍,也算合乎情理。
想當年內戰外戰的,戰場上什么武器都有,五花八門,咱們八路軍號稱萬國牌裝備,此言非虛,能從死人堆里撿到一把勃朗寧手槍,完全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
本人著實不對此槍好奇,但我明白爺爺拿出這把槍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爺爺的意思是,想讓我帶上這槍走山路嗎?”
“沒錯,這槍里面還有十發子彈,你帶上吧,這二十里山路上雖然沒有老虎獅子。
但。
我估摸著,野豬應該是有的。
一旦你遇到野豬出沒,只要用槍對準,扣動扳機,就可以了。”
接過槍,端詳了一番,心中不免樂開花。
心想,能有這么個好玩意,別說是野豬了,就算來一頭大象我都會無所畏懼。
槍的威力很不簡單,主要是穿透力強,速度快的驚人,堪稱神物。
眼下,并沒有想那么多,平常在電視上看槍戰片也看了不少,對于扣動扳機這活兒,我自然能勝任。
“爺爺放心,有了這家伙,我遇鬼殺鬼,遇魔殺魔,我這就出發,等我好消息。”
把槍裝進兜內,檢查了一番,還好,掉不了,向爺爺告別,動身前往小山頭去找劉半仙。
我們村子四面八方全是山,書面用語叫作山村,說白了就是山溝溝的意思。
這里每隔三五里距離便有一個村子,村子與村子之間都被農田或山給隔開。
而我要想要到達南面二十里外的小山頭,必須得經過這些田地、山村和山路。
事實證明,這些山路并不好走,一路上全是亂石、雜草、還有帶著倒刺的小樹。
我們這里給這種帶倒刺的小樹叫酸棗樹,長的和大棗數一個模樣,就是比大棗樹小了點,只有半米高一株,矮的還要矮,才十幾公分不到。
酸棗樹上面結的果子也極為渺小,只有花生米那么大,但熟透了后特別紅,很甜,不熟就是酸的,所以叫做酸棗樹。
這方圓百里范圍內大大小小的所有山上,幾乎都是這種帶著倒刺的酸棗樹。
我翻過一座山時,褲腿上全都被劃出多條痕跡,甚至連里面皮膚也跟著遭了殃多處流血。
人非草木,孰能不疼。
停下腳步,眼睛四下一掃,四周皆被樹木阻擋,顯得極為壓抑。
耳邊有烏鴉叫聲從林間某棵樹上傳來,頓時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我摸了摸兜內小槍,膽子瞬間大了起來。
“哼!大白天,又有這寶貝在手,沒有什么好擔憂的。”
鎮定中,只好找個石塊坐下,把褲腿上倒刺一一給拔掉。
有個別倒刺已然刺入腿中皮膚,拔出時,沒有忍住,不免發出聲聲哀嚎。
此處荒山野嶺,只有我一個人,旁人并不能聽見痛苦慘叫,心中大為放心。
那地上有一株止血草,一眼就能認出。
二話不說,兩步上去采來止血草,順手一塞入口,嚼了幾口,將止血草抹在被倒刺劃破的小腿傷口上。
輕輕用有按壓止血草,讓草中藥性徹底與傷口接觸,以此達到最佳消炎作用。
抬頭看了看太陽,好像有點過西,看來得抓緊點了,不然要是拖延時間弄到天黑回來,那可就糟糕了。
荒山野嶺,晚上走山路,我倒是沒有經歷過,即便膽子再大,不怕鬼,也怕毒蛇之類。
眼睛掃視間,目光穿透樹林縫隙,隱約看見樹木后面似乎埋有墳堆,林風吹來,令人渾身不由自主打起幾個寒戰。
回頭看看,頓時心中升起濃郁的悚然之感,不再停留,趕緊起身快步前進。
由于我走的太快,腳上早就磨出了血泡,走起山路來,痛的我咬牙切齒。
抬頭看前方,我要去的那個小山頭就在前方,那山比四周的山都要高出一截,我想正因為這山冒出來一頭,才取名叫做小山頭。
大概還有三四里路行程,不過,此刻時間已經來到下午,我趕緊繼續堅持,一定要盡快到達那個地方。
我望見小山頭,心情倍加高興,甚至連腳上的血泡也給忘記了,我步伐急促的走著。
走了還沒有幾分鐘,就在這時候,耳邊好像聽到一些聲音,聽上去就像是野兔子在草叢里穿梭一般,弄的草葉唰唰作響。
“什么鬼東西?莫非是野豬?”
驚疑同時,我腳下步子不由自主慢了來。
那沙沙聲越來越響,隨著山風一起,充斥在四周,一時無法分清是從哪個方向傳來。
弄不清來者為何物,更不知道會從哪個方位竄出來,那就不得不停止前進。
也會會有人說,一旦山林中遇到這種事情,千萬不要停下來,要趕緊快速逃跑。
沒錯,逃跑絕對沒錯。
但。
關鍵咱不知道逃跑的方向會不會正好和那東西撞個正著?
萬一和那草叢里的家伙來個迎頭相撞,豈不是死的更快?
沒有辦法。
我當即停住身形,轉身四下往地上掃視一周,再觀察周圍草叢一番,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樣。
就連剛才那急促的沙沙響聲也一下子全沒了。
我揣測。
“八成是野兔子跑遠了。”
心頭稍稍松口氣,剛一放松警惕,轉身就要繼續趕路的時候。
突然。
耳邊又聽到了那個沙沙聲響。
心頭一驚,趕緊掏出那把勃朗寧手槍,雙手握緊,返身對著四周雜草叢里一陣亂瞄。
瞄了半天,也沒有瞄到什么東西。
只聽其聲,不見其影,確實詭異。
這次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為了壯膽,罵聲忍不住脫口而出。
“他娘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不是野兔子?莫非是有人和我故意鬧著玩躲貓貓?”
又轉念一想,在這荒山野外山林中,當真會有人一路跟隨而來跑到山上來和我開玩笑嗎?
如此環境之下,不光我自己不信,就算是別人換做我,恐怕也不會相信會有這種玩笑發生。
我都走了差不多二十里山路了,一路上相安無事,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蹊蹺。
如果剛才那聲音是人為弄出來的,那么這人不是一路跟蹤我而來,就是早在這兒設好了埋伏,等我一到這里,他就開始弄出響聲,從而達到和我開玩笑的恐怖效果,如此可真是荒謬之極。
思索同時,沒有放松警覺,我想這事一定沒有那么簡單,直覺告訴我,這聲音絕對不是人為所發出。
果斷握緊手槍,手指扣著扳機,開始向四周喊話。
“誰!到底是誰在那兒!不出來我開槍了。”
我喊過之后,沒有人回答。
其實我心里還是希望有人應聲的,應聲說明是人,不應聲也不代表沒有什么東西。
驀然。
一陣風從西面吹過來,我聽到了呼呼風聲,還有風吹動那片草發出的沙沙聲。
當這風吹到我臉上那一刻,我頭發和身上衣服微微飄動起來。
渾身一激靈,不由自主順著那風吹來方向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