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的冰原被正午的陽光鍍上一層耀眼的碎金,空氣卻冷得能咬掉耳朵——如果耳朵不是被安安頭上那頂滑稽的、帶著兩只毛茸茸兔耳朵的粉色絨線帽保護著的話。
“噗,安安,你這帽子……”冷傲天墨鏡后的眉毛挑了挑,試圖維持他“酷霸拽”的形象,但嘴角的抽搐還是出賣了他,“是準備去參加兔子選美大賽嗎?”
“這是小雅織的!保暖又可愛!”安安氣鼓鼓地把帽檐往下拉了拉,試圖遮住冷傲天那張欠揍的臉,結果不小心把自己左邊那只兔耳朵也壓歪了,看起來更滑稽了。胸口的玉墜傳來一陣暖意,仿佛在無聲地附和:“沒錯,就是可愛!”
“看腳印,至少有十幾個人。”冷傲天半跪在新雪覆蓋的冰面上,指尖拂過一串凌亂的痕跡。他墨鏡上反射著冰晶的光芒,遮掩了眼底的凝重,“方向是冰川融水湖。順便,你帽子上的兔子,好像在對我做鬼臉,就像你一樣。”
“那是它們天生的表情!”安安反駁道,但還是忍不住瞄了一眼自己左邊那只似乎真的有點歪的兔耳朵。這時,團隊里的“開心果”小李湊過來,打趣道:“安安,你這帽子借我戴戴唄,說不定能給我帶來桃花運!”
“想得美!這是我專屬的幸運帽!”安安護住帽子,不忘反擊,“倒是你,小李,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往我帳篷里塞了只玩具蛇?”
小李立刻舉手投降:“冤枉啊!那絕對是冷隊的‘杰作’!他讓我這么干的!”
冷傲天頭也不抬,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幼稚。”但安安分明看到他耳根有點發紅。
融水湖畔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冰冰的涼氣——冷得連吸氣都像在吃冰沙。原本澄澈的湖水泛著詭異的乳白色,岸邊散落著破爛的衣物和凍僵的尸骸。尸骸的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灰敗色,血管如藍藻般在皮下游走,口鼻處凝固著泡沫狀的白色涎沫,看起來就像一群剛從巨型奶蓋咖啡里爬出來就猝死的倒霉蛋。
“白沫喪尸。”冷傲天的聲音像他剛舔過的冰錐,“情報里提到過,被變異犬類咬傷后感染,全身組織液化,最終爆體而亡。死相……嗯,挺‘絲滑’。”
安安的瞳孔驟然收縮。玉墜在胸口發燙,她看見空氣中漂浮著細碎的黑氣,正從尸骸中滲出,被湖水貪婪地吸收。那是“濁煞”,天地靈氣被污染后的毒物。
“小心!”冷傲天突然一個飛撲,將安安連人帶兔耳朵一起按倒在地。湖面炸開一道水柱,一個渾身濕漉漉、滴著白色奶蓋狀黏液的人形生物撲上岸。它佝僂如猿,皮膚皸裂,但雙眼卻閃爍著詭異的清明,像個剛被老板罵完、內心卻在瘋狂背誦《金剛經》試圖保持理智的社畜。
“救……救我……”生物發出含混的哀嚎,竟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姿勢標準得像是在參加什么年度最佳員工評選。
“它還有意識!”安安不顧手下們“大小姐快跑”的驚呼,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這是她在靈陣中覺醒時,玉墜里凝結出的靈泉水,據說喝了能“清心明目,排毒養顏”。她果斷地將一滴靈泉彈向生物的眉心,動作瀟灑得像是在給植物澆水。
奇跡發生了。白色黏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皸裂的皮膚重新變得光滑。當生物抬起頭時,眾人驚愕地發現,那竟是一張頂著一頭濕漉漉金毛、看起來像偶像練習生的少年的臉。
“水……好渴……”少年虛弱地伸出手。安安剛要遞上自己印著“我是小仙女”字樣的保溫杯,卻見少年掌心突然凝結出一顆晶瑩的水珠。水珠懸浮而起,在他指尖歡快地跳躍,折射出七彩光暈,活像個在開小型迪斯科。
“控水異能?”冷傲天的手下驚呼出聲,其中一個甚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頭頂的假發,生怕被這水珠給“激活”了。
少年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突然捂住頭痛苦呻吟:“好多聲音……湖底有東西在叫……像廣場舞神曲《最炫民族風》的單曲循環!”
安安閉目凝神,玉墜的光芒在她眉心流轉。她“看”到了:湖底裂隙中,一株巨大的白色菌菇正pulsing著幽光,菌絲纏繞著靈脈節點,將純凈的靈氣轉化為白沫病毒。而那些被感染的喪尸,體內病毒與靈能詭異共生,像兩股擰在一起的麻花,在生死邊緣跳著探戈。
“這不是病毒,是進化催化劑!”安安睜開眼,聲音因震撼而顫抖,“它在強行改造人類基因,讓異能覺醒……但代價是理智和生命,副作用堪比吃了十斤沒熟的榴蓮。”
冷傲天的槍口始終對準少年的眉心:“變異體就是威脅。清除才是最安全的選擇。畢竟,誰知道他會不會下一秒就用控水異能給我們來個‘水遁·大瀑布術’?”
“可他們還是人類!”安安張開雙臂護住少年,像只護崽的母雞,“你看他的眼睛!清澈得像我家樓下奶茶店的珍珠!”
“能控制的變異體,比失控的更危險。”冷傲天扣動扳機的瞬間,少年突然抬手。一道水幕憑空出現,子彈沒入其中,像陷入沼澤般緩緩停滯,最后還調皮地打了個轉。
“我……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少年哭喊著,水幕轟然潰散,濺了旁邊一個特戰隊員一臉。那人抹了把臉,嘀咕道:“嗯,有點甜?像加了糖的椰子水。”
冷傲天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收起槍,轉身走向通訊器,臨走前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通知基地,改變計劃。目標從‘回收地圖碎片’改為‘摧毀湖底菌巢’。順便,幫我訂一杯加雙份糖漿的熱可可,要大杯,不加冰。”
安安扶著顫抖的少年,望向泛著幽光的湖面。玉墜突然劇烈震動,一幅畫面涌入腦海:師傅被鎖鏈纏繞,懸在菌巢中央,胸口插著一根汲取靈力的菌絲管,頭頂還莫名其妙地頂著一個用菌絲編成的、歪歪扭扭的王冠。
“師傅……”安安攥緊玉墜,指節發白。冰風卷著雪粒撲在臉上,她卻感覺不到寒冷,只有沸騰的怒火在血脈中奔涌,順便把她左邊那只兔耳朵吹得高高揚起。
夜幕降臨時,冷傲天帶來了作戰方案。全息投影中,湖底菌巢的結構清晰可見。“爆破點在這里。”他指著菌巢核心,“但需要有人引開守護者。”
“守護者?”安安問。
“根據衛星熱成像,是只體型堪比卡車的變異雪狼。”冷傲天看向她身后的少年,“它似乎對控水異能特別敏感,就像……嗯,貓對貓薄荷。”
少年瑟縮了一下,看著自己掌心那顆還在蹦迪的水珠,卻挺直了脊背:“我可以……引開它。我剛練了個新技能,叫‘水龍卷·DJ版’,正好缺個試聽觀眾。”
“你瘋了?”安安皺眉。
“我想……試試控制異能。”少年深吸一口氣,金發在夜風中飄揚,“如果能救更多人……值得。而且,我還沒在真正的舞臺上表演過呢!”
行動在午夜展開。安安將最后一滴靈泉滴入少年眉心,助他穩定異能。少年縱身躍入湖中,水波在他周身形成螺旋氣泡,拖著長長的光尾沖向深水區,場面宛如一場大型水下燈光秀。
幾乎同時,湖面炸開巨大的冰浪。一只覆蓋著白色菌斑、體型堪比三輛卡車并排的巨狼破水而出,狼嚎聲中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尖嘯,活像個破音的重金屬搖滾歌手。
少年操控水流形成冰錐陣,逼得巨狼連連后退。他一邊操控,一邊還激情解說:“左邊!右邊!對對對!就是這個feel!BPM再快一點!”他雙臂劃開冰層,螺旋氣泡立刻以他為中心炸開,形成貫穿湖面的光尾龍卷。他十指翻飛如打碟,水流隨之化作百道冰錐,在巨狼周身織成死亡蜂巢。最驚艷的是他操控水壓的節奏感:先以柔韌水幕包裹狼首,再驟然壓縮成高壓水刃,切割菌斑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宛如為這場戰斗譜寫了重金屬樂章。
“行動!”冷傲天一聲令下,特戰隊員像下餃子一樣潛入水中安放炸藥。安安卻突然轉身沖向冰崖——玉墜的指引無比清晰,師傅就在崖壁后的冰洞里!而且,她似乎聞到了一絲……紅燒肉的味道?一定是幻覺!
冰洞內寒氣刺骨。安安踏過滿地冰晶,看見師傅被菌絲纏繞在石筍上,面容枯槁卻仍有微弱呼吸,鼻尖還掛著一滴晶瑩的鼻涕。她剛要上前,地面突然裂開,數條菌絲如毒蛇般刺來。
“小心!”冷傲天從天而降,戰術匕首舞得像電風扇,輕松斬斷菌絲。白色黏液濺在他特制的戰術手套上,發出腐蝕的滋滋聲,但他面不改色,仿佛在說:“就這?”
“你不是去炸菌巢了嗎?”安安驚詫。
“改變計劃了。”冷傲天將她護在身后,看著源源不斷涌出的菌絲,難得地露出了一個有點無奈又有點寵溺的表情(雖然被墨鏡遮了一半),“比起摧毀,我更想搞清楚……”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某個連自己兔耳朵歪了都不知道的話癆,到底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鬼地方。”
菌巢核心突然劇烈震動,少年的慘叫和《最炫民族風》的變奏版從湖底傳來。安安透過冰層看到,巨狼正撕扯著他形成的水盾,而湖底菌巢的光芒越來越盛,顯然即將完成某種蛻變,比如……從迪廳升級成演唱會現場?
“必須切斷能量源!”安安按住胸口的玉墜,靈脈之力涌入冰層。冰洞墻壁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與湖底靈陣產生共鳴。這是她覺醒時獲得的能力——溝通天地靈脈,順便還能給手機充個電(如果手機沒被凍關機的話)。
冷傲天趁機擲出手雷,炸開菌巢側壁。刺目的藍光中,安安看到無數懸浮的白色菌卵,正貪婪地吸收著靈脈能量,像一群等著投喂的饑餓小雞。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病毒需要靈能才能穩定變異,而靈脈節點就是能量源!它們這是在搞‘靈能火鍋’自助餐啊!”
“所以只要切斷靈脈……”冷傲天立刻明白了關鍵,手已經摸向了引爆器。
“不行!”安安急切道,“靈脈是地球根基,強行切斷會導致地殼崩塌!我們要找的是……嗯……”她突然頓住,玉墜的指引給出了答案——師傅的血液,以及他老人家珍藏了三十年、據說能“調和陰陽、百毒不侵”的秘制豆瓣醬。
師傅作為上一代靈脈守護者,血液中蘊含著調和靈能的因子。安安割破手指,將混著靈泉的血滴在師傅唇上,順便把那瓶豆瓣醬的蓋子撬開一條縫。老人悠悠轉醒,虛弱地笑了笑,指尖凝聚出一縷金色光芒。
“孩子……用玉墜吸收這縷本源……”師傅的聲音如風中殘燭,但眼神卻亮得像發現了新大陸的考古學家,“記住……進化不是災難……是新生……還有,下次記得給我帶瓶二鍋頭。”
金色光芒涌入玉墜的瞬間,整個冰川開始共鳴。湖底菌巢的幽光轉為溫暖的金色,巨狼身上的菌斑逐漸褪去,恢復成純白的毛發,還打了個響鼻,仿佛在說:“嘿,哥們兒,剛才誤會,來握個爪?”
少年從湖中躍出,周身環繞著穩定而歡快的水環,眼中再無癲狂,反而多了幾分舞臺明星的自信。他落地時還來了個滑跪,水花四濺,差點又把那個假發兄弟給澆了。他并指為劍,湖面立刻升起千米高水墻,墻內無數水珠懸浮如星辰,隨著他手勢變幻組成古老符文。當金色能量涌來,他竟將液態水瞬間固化為水晶階梯,階梯表面流淌著液態光紋,從湖面直鋪至冰崖——每級臺階都隨著眾人腳步泛起漣漪,仿佛踩在流動的星河上。
冷傲天看著掌心懸浮的、一滴不再腐蝕手套、反而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白色黏液,罕見地沉默了。安安走到他身邊,戳了戳他僵硬的胳膊,輕聲說:“你看,它們也可以共存。就像你的酷和我的萌,天生一對!”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天狼集團的增援到了。冷傲天收起黏液樣本,看向安安,這次他沒戴墨鏡,眼中是難得的柔和:“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安安望著初升的朝陽,玉墜在胸前熠熠生輝,頭上的兔耳朵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軟。她回頭看向恢復神智、正在和巨狼玩“你扔我撿”游戲的少年,以及他手中那個依然在蹦迪、但節奏明顯溫和了許多的水珠。
“去找到其他靈脈節點。”她笑了笑,露出小虎牙,“既然進化已經開始……”她頓了頓,調皮地補充道,“我們要學會與新世界共存,順便……拯救一下那些審美堪憂的變異生物的品味!”
冰原的風依舊凜冽,卻不再刺骨。安安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而她的第一項任務,可能就是給冷傲天換一副不那么“霸道總裁”的墨鏡,然后……請大家吃一頓她親手做的(這次保證不放錯調料)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