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淵坐在前廳的楠木鳳椅上,面色半是慶幸半是遺憾。
“當初溫止陌與菱歌成親時,說得那般信誓旦旦,連我都信了幾分,如今與菱歌和離還不足一月,他便另有新歡。不過這樣也好,對他對菱歌都是好事。”
杜詩茵還是有些不信,“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瞧著世子對菱歌是真心的,越是癡傻之人越認死理,世子與菱歌的感情深厚,不可能這么快便移情別戀。”
關鍵她的閨女心里分明還牽掛著世子呢,要知曉此事,定然會傷心。
“你也說了世子癡傻,有心人故意接近,蓄意圖謀,他哪里逃得過?”孟行淵搖頭嘆氣。
皇上派了掌事宮女去侍候溫世子,結果溫世子偏偏把這宮女寵幸了,此事還在半日時間內傳遍朝野。
這里面的問題出在哪里,孟行淵當然猜得到。
自將菱歌救出來后,他便決定明哲保身,再不參與安順王府的任何事。
所以他猜得到,也要裝不知。
杜詩茵疑惑道:“你是說世子寵幸宮女,是被別人算計的?”
“算不算計,都不關你我的事。”孟行淵正色道:“嚴禁府中下人傳揚此事,能瞞住菱歌多久,便瞞她多久。”
杜詩茵還欲再問,便見孟菱歌從門口進來,看著孟行淵笑道:“爹,您有何事要瞞我?”
孟行淵神色有幾分不自然,拿起茶杯喝了兩口,強笑道:“沒什么事。就是如今天氣熱了,讓你平時少出門,有什么要買的與你娘說一聲就行了。”
孟菱歌那幾個丫頭都對她忠心,要是讓她們出門探聽到此事,肯定也會告知孟菱歌的。
“爹不讓我出門?”孟菱歌端坐到兩老對面,“我過來就是想與爹娘商議,我準備離開京城一些日子。外祖母上次來信很思念娘親與我,馬上快到外祖母生辰,我想去一趟江南,一來給外祖母祝壽,二來正好去江南游玩一番。可爹不想讓我出門……”
“爹準了。”孟行淵馬上接過話頭,“京城炎夏,我才讓你少出門,江南那帶此時正是鮮花盛開,氣候宜人的時節。你去了那里既能為你娘親盡孝,又能換換心情,再好不過。”
最重要的還是能暫時遠離是非。
孟菱歌留在京城,溫世子的傳言沸沸揚揚,她聽得多了,萬一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就麻煩大了。
現在孟菱歌主動提出去江南,孟行淵簡直求之不得,哪里還會阻攔。
倒是杜詩茵欲言又止,看向孟菱歌的眼神很是憐惜。
“之前都是你爹陪著你去,如今你爹走不開,娘這身子骨又不頂用。你一個姑娘家獨自去這么遠的地方,讓娘怎么放心……”
孟行淵見杜詩茵關鍵時刻分不清輕重,咳了兩聲道:“菱歌想去看外祖母,這份孝心難得,你該為她驕傲才是。再說誰讓她獨自去了?帶上兩個侍衛,兩個丫頭,一行共有四五人,不走小道,不趕夜路,能有什么危險?”
他不想讓杜詩茵再說什么,改變孟菱歌的想法,說完便轉頭對孟菱歌道:“既然決定了,就早點動身,明日便去吧,爹給你挑兩個身手好點的侍衛,至于丫頭,你就在自己那四個丫頭中挑兩個帶去。”
早點離開,菱歌就不會聽到溫世子的消息了。
孟菱歌點頭同意道:“好,那我就明日動身。侍衛就讓陳洛跟著吧,他一直給我辦事,我信得過,讓他再帶一個可靠的同伴就成。”
孟行淵當即應下,吩咐杜詩茵去準備給岳母的禮品,他又仔細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確保明日孟菱歌便能動身。
這么一折騰,到了午時,孟菱歌才得空回了自己的玉澗居。
四個丫頭先前便聽到孟菱歌此去江南,只能帶兩個丫頭,都希望能陪孟菱歌前去,可她們四人商議一番后,最后還是決定讓秋藍與冬青陪同孟菱歌。
冬青一直伺候孟菱歌起居,秋藍比較膽大,善于與人打交道,出門在外,有她們兩個陪著,孟菱歌會方便舒服得多。
孟菱歌見她們四個都商議妥當,便把四個丫頭都叫到身邊。
“我知曉你們四人一直姐妹情深,不舍分開,但此次我出門時間久,且要在外祖母家住上較長一些時日。外祖母家人多事雜,我帶太多人長住,不太合適。”
“春紅與夏紫就放心留在府中,替我照顧著娘親。約莫半月左右,我便能到了江南,到時京城若有什么大事,你們就寄書信給我。所以留在府中或者與我同去江南,都是有任務的,等我回來,再給你們四人論功行賞。”
四個丫頭或多或少都能猜測到一點孟菱歌此次離開京城的原因,知曉小姐的難處,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緒,積極準備明天前去江南的需要帶的東西。
為了讓皇上放心,孟行淵并未隱瞞孟菱歌此次的行程,與幾個老臣閑談時還特意說起了此事,恰逢溫世子寵幸宮女之事一出,孟菱歌便遠離京城,眾人都猜測前世子妃是真的對溫世子死了心,這才急于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大多數人都是淡然看戲的態度。
這里面卻有兩人,瞬間邪念頓生。
其中一人正是前不久到孟府求親被拒的蕭松巖。
他這幾日流連青樓妓館,換了一茌又一茌的美人兒。
本以為溫柔鄉待久了,美人見多了,就能暫且忘記孟府的兩位姑娘。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他見的美人越多,反而對孟菱歌孟夕瑤更加念念不忘,青樓姑娘美則美矣,可胭脂氣味太濃,遠不及孟府姑娘清麗絕倫。
而且見到太多逢迎討喜的美嬌娘,他便愈加對求之不得的孟菱歌姐妹魂牽夢繞。
要是孟菱歌孟夕瑤出身卑微,他早就找人將兩人擄來為所欲為了。可惜這兩人偏偏都是京城貴女,她們的爹比自己的爹官職更高,更有權力。
蕭松巖拼爹拼不過,自己親自上門也被人給拒了,看著兩朵嬌花關在宰相府,實在是眼饞,身子更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