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面露震驚:“什么?何時離開的,往哪個方向走了?她的朋友姓甚名誰,住在何處?”
北疆王叛亂次日,皇上便下令讓他們將孟菱歌帶回去,孟府嫡女與北疆王到底做了幾個月夫妻,縱便現在和離不再來往,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孟菱歌在皇上手中,北疆王就還是得顧忌幾分。
他們接到命令之后便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里,卻還是晚了一步。
是有人走漏了風聲,還是杜府故意欺瞞?
杜老夫人道:“離開得好幾個時辰了,走得什么方向,她并沒說,年輕人朋友多,我們也不知道她朋友的名字和住處。”
領頭的侍衛見杜老夫人說的一本正經,不似說謊,可又不甘心空跑一趟,皺眉道:“我等奉皇命而來,回去必須給皇上一個交待,所以您這府上我得搜查一番,杜老夫人得罪了!”
說完他一聲令下,“給我搜!”
身后的侍衛便闖入了內宅。
杜家兩位夫人急得面色恐慌,連說府中內宅都是女眷,不可闖入。
杜老夫人喝斥道:“慌什么!官爺們是找人,又不是強盜,他們自有分寸!來人,給官爺們準備茶水,他們趕路而來風塵仆仆,到了杜府,我們自當盡盡地主之誼。”
杜家兩位夫人這才不做聲了。
這被皇上派來的侍衛,多少都是個小官,若是阻攔他們搜查,惹火了他們,他們肯定會將找不到人的怒火發到杜府身上。
反正菱歌又不在府上,他們要搜就讓他們搜個痛快。耽擱久了菱歌他們還能逃得更遠一些。
越是淡然自若,他們就越不好找麻煩。
府上又不缺茶水,只是杜府愿意招待,這些人應該也沒有心情留下享用。
杜老夫人猜得很準,侍衛頭領見她識相,道了句還是杜老夫人明理后,也加入了搜查。
他們將整個杜府里里外外搜了兩次,還是一無所獲,根本就沒有看前廳的茶水一眼,便急匆匆地出了府。
幾人停在府外,其中一個侍衛焦急問道。
“大人,皇上交待務必將人帶回去,現在人不見了,可如何是好?”
侍衛首領沉下臉,指著左邊兩個侍衛道:“你們兩個在江南附近繼續搜查孟菱歌的去向,必要之時,可尋找當地官府的幫助。”
說完又指向最后面的一個侍衛,“你就守在杜府門外,看孟菱歌會不會再回此地,有任何情況,及時通知他們兩人,發現人后好好地將人請回京城。剩下的人與我回去向皇上復命。”
侍衛們紛紛回是,按他的命令分道揚鑣。
杜府內杜大夫人等侍衛一離開,便對杜老夫人道:“娘,菱歌這丫頭不知闖下了什么大禍,皇上都派人到江南來捉拿她了,您非讓遠華去送,萬一他們被抓住了,我的遠華都要被她害死。趁他們還未走遠,我得派人去將遠華找回來。”
她說罷便準備去安排人。
杜老夫人面色不佳,聲音卻非常威嚴。
“你想要遠華死,現在就派人去找。這宮中來的侍衛最是狡詐,說不準現在府外便有人守著,你一派人出去,他們便能順藤摸瓜,找到菱歌與遠華。侍衛來的時候菱歌他們并未走遠,應該也是看到了的,他們知道怎么做,只要你不拖他們的后腿,孩子們都會沒事。”
杜大夫人手中的手帕絞了又絞,心中又急又氣,最后還是不敢擅自做主,懊惱地回了自己住處。
心中對孟菱歌的那點好感再次消失殆盡。
這個外甥女真是與杜府八字不合,來了幾趟便勾走她兒子的心,弄得杜遠華這個年紀尚未娶親,如今這件事剛有好轉,孟菱歌又惹下大禍,連累遠華身陷危險。
簡直是專門克她兒子的禍水。
……
江林聽完侍衛們的談話后,才趕往東富胡同。
將看到聽到的事情都告訴給孟菱歌后,低聲道:“我們得馬上離開。這些人找不到您,肯定會讓官府協助查找的,到時我們要離開就難了。”
孟菱歌沒想到溫止陌叛亂之后,皇上竟然這么快便派人前來尋她,當初是皇上讓她與溫止陌和離,如今又想用她來威脅溫止陌。
這狗皇上真是毫無底線,她爹孟行淵還在為其效力呢,狗皇上便著急捉拿他的女兒當人質。
幸虧溫止陌派來的人早一步到達,幸虧外祖母機智,應對從容。
孟菱歌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問題,杜遠華卻沒聽明白。
“京城叛亂與表妹有什么關系,為何要派人將表妹帶回去?若他們不懷好意,那京城就不能回了。”
如今皇上已經派人來抓捕她,溫止陌叛亂之事很快也會傳到江南,孟菱歌斟酌了一會兒,決定告知杜遠華真相。
“大表哥,我與溫世子和離是皇上的旨意,可我夫妻從未離心,如今我夫君為報仇,不得不反,他已是北疆王,我此行亦是前去與他匯合。這幾位都是夫君派來接我的暗衛,他們能護我周全。”
孟菱歌語氣真誠道。
“剛才侍衛闖入杜府,祖母與舅母們定是受了驚嚇,大表哥理應先回去安撫,不如我們就在此分別,待日后天下太平,我再親自上門致謝。”
杜遠華一愣,隨后堅定搖頭,“不妥。”
“那群侍衛稍一打聽,便知我與你同時離開,如今我單獨回府,難免受到他們的盤問。表哥這人最怕疼,又不擅撒謊,只怕還不等他們嚴刑逼供,我就將知道的事情全給抖了個干凈,那豈不是害了表妹與府中親人?”
他說的一臉嚴肅,孟菱歌卻不大相信。
杜遠華小時候那么皮,與別的小孩打得頭破血流,也沒見他有多怕疼。
那句不擅撒謊更是胡扯,他一個老謀深算的生意人,短短兩年將杜府的生意翻了一倍不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他最大的本事,糊弄這幾個侍衛,對他而言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孟菱歌面露懷疑,但她看破不說破,杜遠華只好低頭輕笑道。
“當然,我也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