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鄭重點頭:“我確定。”
確定了心中答案后她如釋重負,再不為難與迷茫。
“蠢貨!”關意桉冷笑出聲:“你以為你沒傷害過孟菱歌嗎?那罐加了墮胎藥的鮑魚銀耳湯,可是你親自送到你家小姐手里的,雖然因為你這蠢貨的貪吃失敗,但謀害的事情你已做過一次,為何不能做第二次?”
“鄭大哥?你,你說什么?”冬青慘無血色的臉上滿是驚慌,“不可能的,你是嚇唬我對不對,鄭大哥,你沒下毒對不對?”
回答她的只有關意桉的譏諷的眼神。
冬青最后的一點希望破滅。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都說是你,可我不信。鄭大哥,你是那么好的人,連我這個丫頭,你都可以舍身相救兩次,你怎么會對小姐下毒手?難道,難道你救我也是假的?”
“沒錯,都是假的。”關意桉薄涼的勾唇淺笑,看著冬青愈加慘白的面色,得意道:“第一次救你,是因為我以為從馬車上掉下來的是孟菱歌,所以我才冒險救她,想取得她的信任。第二次呢是我與蕭松巖合作,將你捆來,自然也是為了讓你家小姐對我心存感激。可惜孟菱歌太狡詐,我用盡了手段,她還是不信我。”
“只有你這個蠢貨信了。如今,你為了我這樣狠毒冷血的人已經背叛了你家小姐,還**于我,你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關意桉見冬青面露痛苦,一邊搖頭一邊流淚,更是快意!
既然冬青不如他意,那他也沒必要再偽裝,看在這個傻子昨天獻出處子之身的份上,索性讓她死個明白!
他冷笑兩聲,繼續道。
“說來我與你算得上是同病相憐,我看上你家小姐,最后一張臉都毀于她手,而你看上我,現在身弱病重,已是無力回天。不防告訴你,剛才大夫來過,她說你失血過多,已沒幾天活頭了。若你聽我的話,我就讓你死個痛快,若你還要蠢到底,我便將你的尸首扔到山中喂狼!”
冬青已是驚懼交加。
其實這些天以來,關意桉一直執迷找孟菱歌報仇,她并非沒有懷疑過關意桉的人品。只是一想起關意桉奮不顧身救她的那兩次,她的疑心便會變成信任。
現在得知一切都是假的,她的信念全然崩塌。
小姐是對的,鄭大哥真的不是好人。喜歡她是假的,救她也是假的……
這場針對小姐的騙局,沒有騙到小姐,卻騙走了她的真心。
還有她的身體,她的性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堅守了最后的底線,沒有答應傷害小姐,傷害孟府。
想到這,冬青凄涼地笑了。
“鄭大哥,我那么信任你喜歡你的時候,我都不同意幫你害小姐,現在我知道了真相,已經不信任你了,我又怎么可能會同意呢……”
關意桉原本也就沒抱什么希望了,聞言眸中冷霜畢露,一把掀開被子,骨節分明的手掌便探向冬青的脖頸。
正要使勁之時,眼角的余光卻發現冬青的下身已是一片血色。
看來剛才的刺激已經讓她再次血崩。
“倒省得我再動手了。”關意桉縮回手,輕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會把你扔在這里不管的,等晚上我便送你一程。”
人是與他一起住進客棧的,扔在這里等死當然不行,到時被客棧報官,會找他的麻煩。
尸體一定要處理好,不能影響到他。
他是要去京城辦大事兒的人。
冬青寧死也不幫他,那就讓她去死。
沒有證人,去告發孟菱歌會有些麻煩,但并不是辦不了。
只要皇上動了疑心,派人將孟菱歌抓回來,讓太醫一查就能查出她的身孕。再抓幾個孟府人員,嚴刑拷打自然就能得到人證。
與反賊勾結,懷著反王之子,這可不是小罪,皇上肯定會重視。
細細思量之后,他淡定地飲茶用飯,中途還出客棧雇了一輛馬車。
冬青開始還小聲嗚咽,后面就沒有聲息,也不知是咽氣還是昏迷。
這對關意桉來說,根本就沒有區別,反正冬青就算還活著也馬上就會死了。
他沒有再看冬青一眼。
直至夜色降臨,他才將冬青用被子包好,放到雇來的馬車上,他轉身退了房,然后驅趕馬車走出官道,上了山路。
這條山路雖然還算寬敞,能通馬車,但山高路陡,到了晚上空無一人。又因臨近京城,官府較多,沒有匪徒占領。
關意桉當時離開京城去追尋孟菱歌時,為了趕時間走過這條山路,當時他便覺得,這里是一處絕佳的殺人拋尸之地。
山林深處還有狼與野豬,一個晚上便能將尸體吃的干干凈凈,不留痕跡。
馬車走得不快,風聲繚亂,關意桉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冬青,突然來了興趣,從懷中取出長笛,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笛聲很是壓抑悲痛,像是送葬的調子。
地上的被子動了動,下一秒傳出一道微弱的聲音。
“鄭大哥,別吹這個。換那首折梅記,就是你之前經常吹奏的那一首。”
關意桉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冬青還能說話,更沒想到冬青竟然知道折梅記。
這是一首求愛的曲子,當時他死皮賴臉跟在孟菱歌馬車后面時,就經常吹奏這個曲子。
原本以前只有孟菱歌能聽懂,沒想到冬青這個丫頭也知曉。
這丫頭也真是死心眼,都死在他手里了,現在竟然還要求他吹奏一首求愛的曲子。
但凡冬青現在不喚他鄭大哥,或者罵他一頓,他都順冬青的意了,但冬青沒有,知道真相后她坦然等死,面上看不出對他的一點埋怨仇恨。
這不是關意桉想看到的,他想看到冬青后悔痛苦憤怒崩潰的一面,這樣他心里才會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