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藍英真是雙性人,此事一公開,他必然會遭受兩國將士的嘲笑,手下對他不會再敬重,戰場之上也會有人戳他的傷疤。
敵軍戰將受此重創,對他們的戰斗力有極大影響,得利的自然會是溫止陌以及金月國的將士。
但是暴露一個武將的身體缺陷,難免有點不太地道。
按孟菱歌對溫止陌的了解,若不是在戰場上,他肯定不會這么做,但戰場是個非常殘酷的地方,只要能打勝仗,很多人都會不擇手段。
所以她很好奇溫止陌的回答。
“士可殺不可辱。只要藍英所作所為當得起一個士字,我便不會折辱于他。”溫止陌正色道。
換言之,若藍英卑劣無恥,他自然不會給這樣的人留顏面。
孟菱歌聽到這話,面色未變,一雙眸子卻是秋水盈盈。
她不知道溫止陌這樣的處事方法于戰場之上,是否正確,但于她而言,她很滿意夫君有鋒芒亦有底線,有手段亦有原則。
與她三觀契合。
兩人牽手同行,孟菱歌繼續道:“溫唯珠對藍英有算計,此事要不要換個方式提醒她一下?”
之前在京城,溫唯珠雖然有些小姐性子,但還是比較知禮節的,現在卻放浪到與初次見面的男人摟摟抱抱,委實令孟菱歌有些意外。
她聽說過溫唯珠在宴會上出丑一事,不知是溫唯珠知道她的名聲差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還是她之前有長輩管著,便收斂了幾分,如今無人管束,就徹底暴露了本性。
孟菱歌其實并不關心溫唯珠,但溫唯珠如今在軍營中,又有溫止陌妹妹這一層身份,她擔心溫唯珠連累了自家夫君。
“不必。她要作死,我們拉不住。”溫止陌道:“爹讓我照顧她,我負責她吃喝就行,她要找誰喜歡誰,是她的自由。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個二妹從小就不干人事,壞主意層出不窮。
她若是安分守己,軍營之中也不在乎多她一張嘴,但她偏要折騰些危險的事,就別想自己再給她善后。
孟菱歌見他是認真的,不由擔心道:“可她接觸的是敵國將領,若是藍英利用她,會不會給你與藍翔國帶來危害?”
“不會。”溫止陌非常溫柔的看著孟菱歌,“溫唯珠若是要犯蠢,只會害到她自己。”
孟菱歌聞言知曉溫止陌心中已有計較。
既然溫止陌都不想管溫唯珠的事,她當然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兩人一路走到軍營議事的主帳,里面已經坐了十來位軍營中的將領。
溫止陌牽著孟菱歌的手一道入內,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參見北疆王!”
溫止陌與孟菱歌坐到主位,招手令眾人一并坐下。
曹然,任煬,劉將領三人知曉孟菱歌的身份,雖面有詫異,卻并未多言。
其他新將領一直都以為孟菱歌是普通商女,被北疆王看中,就一直帶在身邊,所以看著孟菱歌來參加軍中會議,都有些不高興。
一位年輕的新將領故意問道:“請問這位姑娘是何身份?”
溫止陌道:“給虎翔軍提供資助的貴人,前幾日軍中所發放的被子衣物,以及這兩天運送過來的藥品食物,都是來自于這位姑娘的家人。包括后續軍營所需費用,都需要這位姑娘的同意。你還有什么問題?”
“沒,沒有了。”新將領尷尬的低下頭。
好險,差點得罪了資助軍營的大財主。
怪不得之前軍營節衣縮食,自這位姑娘來了后,伙食與物資都改善了好多。
其中人紛紛慶幸自己不是第一個開口的。
眾人收起輕視,這姑娘本就得北疆王喜愛,又如此財大氣粗,可不能得罪了。
任煬見氣氛有些緊張,連忙開口談論軍事。
“聽聞昨夜王爺追擊敵軍,擒回了藍羽國的戰將藍英?王爺是一軍之首,此舉實在太過冒險,下次有這等事情,還是派我們前去更合適。”
曹然在一旁苦笑道:“不是本將吹,藍英那小子詭計多端,昨天若不是北疆王相救,本將可就栽在他手中了。你們前去,應該就只能給本將收尸。”
他簡略將昨日戰場情況講了一遍,眾人聽完都熱血沸騰,心下設想了一番,都沒有把握能在那種情況下,救下曹然。
眾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看向溫止陌,孟菱歌卻是聽得有些心驚。
原來昨夜溫止陌經歷了這么多危險的事,回來時他卻一句話都沒提過。
溫止陌見孟菱歌若有所思,擔心嚇到她。趕緊道:“好了,我會注意安全。如今戰事緊張,各位都要小心謹慎,有任何異常都要及時稟告。”
用兵作戰,有實力也要裝作沒有實力的樣子,方才能迷惑對方,昨日他急于救人,一不小心展露了他的武力,切不可再將此事放大,弄得人盡皆知。
任煬道:“曹將軍剛才說,藍英要與王爺做個交易,可否告知我們是什么交易?”
溫止陌將藍英所說的合約與人質說了,然后道:“本王已經便拒絕了他的提議。”
“拒絕了?”任煬不解道:“下官認為此交易于我們而言非常有利,下官知道王爺不會做那等賣城池坑害百姓之事,但我們可以假意應承,待王爺登上帝位之后,再不認同合約就是。反正他藍羽國也做出過這種失信之事,為何我們不能做?”
底下一片嘩然,有人贊同,有人反對。
劉將領淺聲問道:“任統領似乎忘記了一件事,藍英要帶走兩個人質,若我們到時失信,那人質會如何?”
“人質?”任煬看了看溫止陌與孟菱歌,低聲道:“大不了到時,再從藍羽國手中搶回去就是……”
他當然知道,成事后失信,人質肯定危險。
任煬本來還想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王爺能登帝位,兩個人質有何要緊?
但他馬上想起了孟菱歌的身份,王爺曾經與他說過,孟菱歌是他唯一的夫人,所以他便有些底氣不足了,別的人質可能不要緊,但這是王妃啊,他再說不要緊,豈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