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統領說得倒輕巧,要不我們找藍英商議一番,人質改成你的夫人與娘親,你可同意?”
劉將領之前是任統領的屬下,如今兩人官職相當,任煬心里有點過不去,平日里喜歡與他斗嘴,這回讓他捉到任煬的不是,便馬上找補了回來。
“你說什么呢?當然不行?!?/p>
任煬嚇得馬上回絕。
他其實也知道人質不會隨意變動,卻還是被這一句話嚇得不輕。
心里也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羞愧,事情沒輪到自己時高高在上,一輪到自己便感覺天要塌了。
其他新將領還在暢所欲言,為要不要答應藍英爭得不可開交。
溫止陌卻道:“我直接拒絕藍英的提議,一來是不愿意提供人質,二來是因為藍羽國的提議明顯是個陷阱,你們都知道事成后我有可能不認可此合約,你們以為藍英想不到?他們本就是失信之人,又如何會不防著別人?”
“那是因為他們的目的也不是和約,他不過是想先鼓動我與金月國的冷將軍打起來,他動用最小的兵力讓我們兩敗俱傷,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此言一出,眾人如夢初醒。
他們剛才都被對方拋出的帝位誘惑了,倒是差點上了藍羽國的當。
任煬氣憤道:“這藍英果真陰險狡詐,他如今在我們手上,不如將他殺了,將尸首送到藍羽國去,讓他們知曉戲耍我們的代價。”
“可是如此一來,我們與藍羽國的過節就大了,兩軍打起來,到時豈不是讓冷將軍撿了便宜?”年輕將領一針見血。
任煬無奈道:“這不行,那不行,難道我們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藍英,還是要客客氣氣的將他送回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
現下無人再說與藍羽國合作之事,都在商量如何處置藍英這塊燙手山芋。
大家提了很多建議,可最后還是被各種原因否決。
會議一直開到中午,還是沒有合適的方案,溫止陌便說此事先擱置幾日再商議,先解決近幾日軍營中出現的問題。
眾人從軍營物資糧草,說到日常訓練及防守,各自說到面臨的問題,再一起商議解決方法。
如今有杜遠華的財力幫助,物資問題都比以前要好處理一些,日常訓練與防守也重新做出了調整,這么多問題加在一起比藍英那一件事處理的還要快。
軍營響起開午飯的鼓聲時,議事也到了尾聲。
將領們陸續散去,溫止陌與孟菱歌攜手回到他的中帳,已經有侍衛將他倆的飯食放在桌上。
今日吃的是肉粥與面餅,這對于軍營中的伙食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孟菱歌他們沒來之前,為了節省開支,粥里面最多加點青菜,不可能會加肉末的。
他們這兩碗明顯是廚師特意準備的,里面的肉末比米粒還要多。
要是只有溫止陌自己,他肯定要告誡廚師不可如此,他要與將士同甘共苦,可有孟菱歌在此,他默許了廚師的這個行為。
就這些,他都還是感覺很委屈孟菱歌了,他娘子可還懷著身孕呢,可軍營條件確實有限,孟菱歌又不準他上山捕獵,暫且也只能先這樣。
他將自己那碗肉粥又倒了一小半到孟菱歌碗中,直到小碗裝不下了才罷手。
“娘子,你多吃點。你現在可不能缺了營養?!?/p>
孟菱歌溫順點頭,將自己的那張面餅給了溫止陌。
“這個有點硬,我不喜歡吃。你幫我吃了。”
她感覺現在和溫止陌就像市井中貧苦的一對小夫妻一般,互相體諒,互相理解,互相心疼。
互相守著最簡單的甜蜜。
見溫止陌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孟菱歌忍不住問道:“藍英的事情還未解決,你不擔心嗎?”
“與娘子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開心。”溫止陌見孟菱歌嘴角沾了粥汁,伸手輕柔抹去,“再說,藍英的事,其實我已經有主意了。”
他看到溫唯珠坐在藍英腿上時,便有了計較。
只是此事還有變數,就想看看其他將領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可惜,商議了一上午,并沒有什么好的解決方法。
孟菱歌道:“你與他們說,此事過幾天再議,是怕泄露風聲嗎?有沒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
“是,此事未成之前,不能張揚?!睖刂鼓暗溃骸岸遥懿荒苻k,還得看我的二妹這一回會不會犯蠢。你不用主動去做什么,若是溫唯珠來探你的口風,問你我準備如何處理藍英,你便說這等軍情要事,你也不知道?!?/p>
孟菱歌低聲道:“你是說讓溫唯珠去……”
她心里有個猜測,卻不敢確定。
溫止陌點頭道:“對,如果她站在我的立場,她便會安然無事,如果她有別的心思,要自尋死路,我并不介意利用她的愚蠢,達成我想要的結果。”
孟菱歌想到先前她問溫止陌,要不要提醒溫唯珠,藍英的異常之處,溫止陌馬上回復不必,且說溫唯珠作死只會害死她自己。
原來當時溫止陌心中便另有算計了。
他不僅不擔心溫唯珠會連累到他,甚至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如何利用溫唯珠的作死去達成他的目的。
如此對待血脈至親,孟菱歌卻無法說他不對。
畢竟孟菱歌記得溫止陌說過,他癡傻之時,這個二妹經常欺負他,溫唯珠對這個大哥也只有虛情假義。
何況如溫止陌所言,若溫唯珠記得她的身份,不去犯糊涂,那么這等禍事,自然不會降臨到她頭上。
溫止陌也利用不到她。
只是可惜蔣側妃,她還在用心伺候著安順王,唯一的女兒卻可能要大禍臨頭了。
溫唯珠接下來是平安還是遇險,就得看她自己怎么選了。
孟菱歌點頭并未多話,夫妻倆吃完后讓侍衛收拾碗筷退下。
兩人一起攜手出了中帳,溫止陌先將孟菱歌送到了秋藍與綠水的住處,然后再去軍營中處理軍務。
而另一邊金月國京城內,抬著孟夕瑤的喜轎已順利入了宮,拜見皇上皇后,入住了遙椒庭。
此時正輪到宮中的嬤嬤為其開臉梳妝,還未碰到喜帕,嬤嬤只是先拉起孟夕瑤的手,便被手腕下方密密麻麻的紅腫潰爛給驚得后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