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森然,殺意十足。
這話音剛落,月嬌蘿心中驚駭還未散去,便聽聲音的主人馬上溫和了語氣,寵溺的低聲問道。
“夫人,可是嚇到了?”
上一句凌厲如刀鋒,下一句繾綣似柳絲。
可謂天差地別,對比鮮明。
相比他的語氣,在場眾人更是被溫止陌那句本王的王妃給驚到了。
北疆王的意思是,這個懷孕的女子,是他的王妃?
孟菱歌被溫止陌攬在懷中,淡然面對四面八方的打量與猜忌。
“我沒被嚇到,我知道你會來。”
實際上在月嬌蘿揮劍之前她便看到溫止陌了。
在場眾人高手云集,但因注意力都在打斗的兩人身上,再加上溫止陌輕功極好,所以都沒注意到溫止陌的出現。
可孟菱歌與溫止陌之間有旁人沒有的默契,所以她早早感覺到了溫止陌的氣息,她篤定夫君會及時出現。
很簡單自然的回復,但兩人對視的眸光太過溫柔。看在眾人眼里,便是密語如絲,情意綿綿。
月嬌蘿捂住胳膊上的血,抬頭看到這一幕,只覺瞳孔炸裂。
她長得美艷絕世,之前接觸的男人幾乎都對她趨之若鶩,為了她拋棄結發妻子,心上人的比比皆是,男人們對她視若珍寶,其她女人與她一對比,都是陪襯。
如今溫止陌對她與孟菱歌亦是兩個極端,可她卻是被嫌棄,被厭惡的那一個。
月嬌蘿第一次感覺她的美貌并非所向披靡,也知曉溫止陌已表明立場,她今日不可能再扳回局面。
剛才的憤怒沖動在察覺到溫止陌渾身的殺意后,慢慢冷卻下來,身上的劇痛加上心上的寒意令她眼角泛淚,身形搖晃。
“王妃?縱便北疆王心中當她是王妃,但你們尚未成親,這身份便還作不得數。再說是她辱我在先,我不過是來討個公道,莫非就因為她是北疆王寵愛的女人,就可以仗勢欺人,對客人肆意羞辱?”
溫止陌微抬下巴,淡淡地掃了一眼月嬌蘿。
“本王的王妃最是溫和良善,若不是你做的過分,她不可能羞辱于你。你要個公道,不妨先當著眾人的面,說說你今日都做了什么,和本王的王妃都說了些什么?”
“我……”月嬌蘿緊咬下唇,狡辯道:“我只是困了,一不小心在你的房間睡了一會,然后被她發現,不等我穿好衣裳,就讓侍衛將我送回聚杰樓。他們押著我在王府內轉了好久,我的臉都丟盡了……”
“這么說,你應該感謝王妃才對。”溫止陌挽著孟菱歌向前,正色道:“你一不小心在我的房間睡著,那應該是和衣而睡,怎會衣裳不整?王妃心善,不與你計較,你還好意思上門要公道?”
溫止陌一句話擊中要害,點明了月嬌蘿的意圖。
眾人看月嬌蘿的眼神霎時便有點意味深長,本身能睡錯地方就很牽強,睡到陌生男人房間,還將自己都脫了,就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月嬌蘿滿臉滾燙,怨聲道:“你們未成親,她便算不得王妃。無名無分之輩,憑什么趕我出去,有什么權利送我走?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說什么溫和良善,還好意思說是王妃。她憑什么?她也配?真是可笑,你們王府的規矩莫非還不如我們武林中人?”
她已經無法狡辯,只能抓著孟菱歌名分這點缺陷不放。
世家大族,最重規矩。
北疆王以后還要稱帝,他將后宅交給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不僅未婚先孕,還要讓其當王妃,簡直是貽笑大方。
溫止陌聞言卻絲毫不慌,反倒看著孟菱歌寵溺的笑了笑。
“誰說本王與王妃未成親?”他伸手入懷,取出一紙憑證。“這是本王與王妃的婚書,白紙黑字一目了然,八月前的二月二十四,是本王與王妃大婚之日,當日滿城轟動,眾人皆知。”
將憑證交給身旁之人,讓他們一一傳遞觀看。
“本王身邊這位便是孟府嫡女孟菱歌,是本王明媒正娶,千方百計求來的王妃,安順王府落難,是她不離不棄,助本王擺脫病癥,恢復神智。這幾個月在軍營,亦是她為本王獻良計,供物資,才令本王戰無不勝,順利走到這里。”
溫止陌目光如炬地看向月嬌蘿,“你說她憑什么,你說她配不配?這天下間,除了她,還有誰配?難道是你這個居心叵測,玩弄感情的人……”
月嬌蘿被他逼問的步步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他們都說你沒有王妃,所有我才……你之前的王妃不是和離了嗎,和離的怎么還能算……”
不只是他,場內眾人除了知情的任煬與兩個丫頭,其他人都一樣驚訝。
他們之前沒見過孟菱歌,但溫止陌成親兩次的事情不是秘密,八個月前應該是他第一次成親,但聽說在安順王府出事后兩人就和離了,那女子傷心過度,遠離京城。
原來竟是一直都待在軍營,成了溫止陌的紅顏知己。
溫止陌一聲輕笑,看著眾人道:“本王與王妃從未說過和離之事。本王都反了狗皇帝,要奪他的帝位,還要將他說的話當回事嗎?”
眾人一想也對,婚書還在,男女雙方都未同意和離,狗皇上說的算個屁呀!人家都要反了,誰還聽皇上的啊!
月嬌蘿本想抓住孟菱歌身份這一點不放,誰知她的身份被溫止陌公開后更加無懈可擊。
月嬌蘿一下子泄了氣,心中暗怪這兩口子不干人事,不早點說清楚,要是早知道孟菱歌與溫止陌之間是明媒正娶,感情這么牢固,她也不至于才見溫止陌兩面便美色誘惑。
渾然忘記了暗衛喚孟菱歌王妃時,是她自己不愿相信。
月嬌蔓見師妹手上傷口還在流血,擋在月嬌蘿身前道:“北疆王,我師妹年幼無知,得罪了王妃,但現在她已經受了處罰,還請北疆王看在我曾為你救人的份上,放過她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