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綠林好漢本是跑來給月嬌蘿出頭的,折騰到現在才聽明白情況。
原來是月嬌蘿膽大包天準備色誘北疆王,結果卻被人家夫人抓個正著,這事本來就夠丟人了,月嬌蘿不息事寧人,還煽動他們前來要個公道,害的他們跟著一起丟人。
眾人都低眉垂首,不想再為月嬌蘿說話。
葉孤鴻看了半天熱鬧,還有點意猶未盡,但月嬌蘿是他帶來的,在場中人,就他與沖突雙方最熟,此時不說點什么緩解矛盾,實在說不過去。
于是走上前充當和事佬。
“好徒兒,此事為師也有責任。月嬌蘿沖動任性,但到底沒造成什么大的惡果,依師父看,此事就算了吧。”
“師父,別的事您說話都好使,但敢傷本王的王妃,絕對不能算了。”
溫止陌不客氣道:“之前的事王妃已處置,本王可以不追究。但剛才那一劍,要是本王再晚到眨眼功夫,本王的王妃與孩子只怕都已喪命,這等大錯,縱便看在師父的情面,再加上月前輩之前救人的功勞,都不能抵過。”
葉孤鴻被嗆了一下,卻并沒有多生氣。
溫止陌對孟菱歌極其在乎,結果他在場卻沒有護住人,確實沒有資格求情。
他訕訕一笑,退到一側。
月嬌蔓見月嬌蘿手上傷勢血流不止,溫止陌還不愿放人,不由急道:“那北疆王到底還想怎么樣?”
溫止陌冷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是用右手揮劍,傷我夫人,只需自斷右臂,本王便不再追究。”
“什么?”月嬌蔓與月嬌蘿雙雙變了面色。
月嬌蔓大聲道。
“北疆王,你欺人太甚!若不是應你師父相邀,我與師妹本就不會跑這一趟,就不會有這場無妄之災。我到了后徹夜未休,深入冷宮為你救人。結果你卻要逼我師妹斷臂,北疆王就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嗎?”
月嬌蘿見溫止陌眉眼冷峻,知道此人是來真的,頓時沒有之前的囂張,躲在月嬌蔓身后,咬唇不語。
溫止陌面色不變道:“月前輩為本王救人,本王感恩在心,只要本王能拿得出的謝禮,本王絕無二話。但相比月嬌蘿傷王妃之事,并不能將功抵過。”
他將地上的劍撿起,遞給月嬌蘿。
“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本王幫你?”
月嬌蘿含淚搖頭,雙手躲到身后。
月嬌曼心痛地要命,視死如歸地擋在月嬌蘿身前。
“要動我師妹,除非我死!”
她哪里是北疆王的對手,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置月嬌蘿不顧,溫止陌的劍緩緩上移至月嬌蔓的脖頸。
葉孤鴻與其他武林中人都坐不住了,紛紛準備上前求情。
“夫君且慢。”第一個開口的卻是孟菱歌。
她將溫止陌手中的劍拿開,輕聲問道:“這位是不是就是你與我說的擅挖地道的月前輩?將我三妹救出冷宮的恩人?”
“是。”溫止陌點頭,以為孟菱歌也是想以此來說服他。“夫人,莫非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孟菱歌壓低聲音道:“夫君說月嬌蘿之過不能用救人之功相抵,但月前輩若是能掙更大的功勞呢?如今兩軍僵持,皇上又拿大臣性命要挾,若月前輩能幫助夫君以最小傷亡取得成功,此等大功應是能抵傷人之過了吧?”
她的聲音只有相隔較近的幾人才能聽到。
月嬌蘿雖是可惡,但現在溫止陌再堅持下去,救了她三妹的月嬌蔓便會先死,她不愿看到這種結果。
但溫止陌為她出頭,她更不能不知好歹的去求情。
只能用另一種方式,將這件不好的事情轉為好事。
溫止陌似在猶豫,月嬌蔓馬上斬釘截鐵道:“只要能放過我師妹,但凡我能幫忙的,定當全力以赴。”
強行攻進皇宮,敵我雙方會有很多將士傷亡。
等到宮內彈盡糧絕,百官無法保全。
若能以最快速度減少傷亡獲勝,自然是莫大的功勞。
溫止陌道:“若是如此,本王可以答應月前輩一個要求,包括放了她師妹。”
月嬌蘿本想說不要孟菱歌假好心,可想起她這么一個大美人要是沒了右臂,就成了美玉有睱,只好扭過頭去,暗自生氣。
接下來要講的事情至關重要,此處人多嘴雜,不適合商議。
溫止陌吩咐任煬帶其他人去休息,眾人只聽孟菱歌上去低聲勸了幾句,北疆王便怒氣頓消,一個個心下對孟菱歌更加佩服,順從的跟著任煬離開。
孟菱歌等人散去,才看著溫止陌道。
“我聽你說過,月前輩挖地道特別快,但是帶人出來費力又兇險,沒辦法將文武百官救出來。可要是我們不帶人出來,而是帶人進去呢。”
“百官之中文官占多數,不會武功,在地道內爬不快,要靠月前輩協助,但要是我們帶的人都是會武功的江湖人,是不是就簡單多了?只需將地道打通到皇上所處的勤政殿,擒賊先擒王,殺了狗皇上,官兵無主可護,自然就不會再拼死抵抗。”
葉孤鴻聽完后摩拳擦掌道。
“不錯。老頭子我怎么就沒想到呢?皇宮被層層把守,我們殺進去要浪費太多兵力,才能到達皇上跟前,可若是走地道,不費一兵一卒,光憑我們這些好漢便能將狗皇上給嚇死。月嬌蔓,挖通去勤政殿的地道要多久?能將我們這一批武林中人都帶過去嗎?”
月嬌蔓沉吟道:“上次救那位姑娘時,去冷宮的地道還在,只需要再延伸挖到勤政殿,半天時間就能辦到。但在地道通行,并非有武功就行,對內力與體力都是極大的考驗。若是有人半途體力不支,堵住地道,就會成為其他人的負累。地道狹小,若是爬得慢,窒息昏迷便有性命危機。”
這就有點難辦了。
地道內的情況他們都未經歷過,誰都沒辦法保證自己能夠堅持到最后。
而且去的人多的話,只要有一人倒下,就會影響全部人員的計劃。
僅容一人通過的地道,既不能將他丟下不管,又不能從他身上爬過去,或者將他拖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溫止陌身上,等著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