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帶臣妾去哪里?臣妾今日入住鳳儀宮,那一百多人還未安排,還有其他宮現在沒有主子,下人如何調配,都等著臣妾前去處理呢。”
溫止陌前朝的事情太多,她幫不上忙。至少要將后宮諸事都安排妥當,不給溫止陌添麻煩才好。
以后會怎么樣不好說,但當一天皇后,她便要將皇后的份內之事做好。
溫止陌拉著她邊走邊解釋:“前皇后的勢力被架空,后宮諸事都是由前皇身邊親近的太監與兩位嬤嬤做主,楚公公已死,朕派人讓那兩位嬤嬤這兩日整理了賬務明細,到時再交給你過目檢查,所以不差這半日功夫,皇后先陪朕處理奏折。”
他那重視權力的皇伯伯,雖然三宮六院,嬪妃眾多,可前朝后宮的事情他都牢牢抓在手中,皇后如同傀儡,得知他的死訊不悲反喜。
天子夫妻行至此步,當真悲哀。
他不僅要將后宮的權利全部交給孟菱歌,就連前朝之事,他也希望孟菱歌能多了解一些,與他有商有量,共同進退。
“臣妾處理奏折?”孟菱歌有些心動,她可太好奇那些官員的奏折上的內容了。
她爹孟行淵之前寫奏折時可是一眼都不給她看的,說是呈給天子之物,不可外泄。
越是不讓她看,她越想看,可別的東西孟行淵都好說話,這一件事卻是堅持的很,無論她哭多久,也絕對不會給她看看上面的內容。
現在溫止陌不僅讓她看,還讓她一起處理,這實在是太滿足她的好奇心了。
孟菱歌拒絕地底氣不足。
“這不合規矩吧。朝臣本就對臣妾多有不滿,只怕又會彈劾臣妾后宮干政……”
溫止陌攬住她的腰肢,嗓音低沉,“朕是皇上,朕說的才是規矩,他們要是彈劾,自有朕來應對。再說,現在勤政殿的折子都堆成山了,皇后要是不幫我,只怕朕連續幾個通宵都批不完。也許沒幾天就要英年早……”
“皇上慎言。”孟菱歌連忙捂住他的嘴:“臣妾去就是了,好端端的,不要詛咒自己。”
溫止陌一聽她同意,馬上喜笑顏開:“有皇后心疼我,那朕肯定活得久,只是如此,就要辛苦朕的皇后了。”
“行了。”孟菱歌轉身走在前頭,“有這功夫,還不如早點到勤政殿多批一封奏折。”
“好嘞,謹遵皇后懿旨。”
溫止陌笑鬧著跟在后頭。
宮女太監見帝后恩愛,都自覺退后幾步,與孟菱歌和溫止陌分開一小段距離。
到了地方,孟菱歌才知溫止陌說奏折堆積如山,并非只是騙取她的憐憫,勤政殿書案前的兩大疊奏折確實堆得比人還要高。
想來應該是這些官員苦前皇久矣,太多要處理的政事一直沒得到解決,溫止陌一上位就讓他們寄予厚望。或者是想在新帝心中留個好印象,寫點利國之策,證明他們為國為民之誠心。
怪不得這幾日溫止陌幾乎夜夜都要半夜才回安順王府,孟菱歌想到這里,不由有點心疼溫止陌,先吩咐下人按溫止陌的口味送上茶水。
繼而安靜坐在溫止陌旁邊,翻看奏折,溫止陌讓她先過目一遍,將重要的挑出來放在桌案上,不重要的先堆到一旁。
孟菱歌想著既然是奏折,那么肯定是大事才會送到溫止陌這里來,哪里還會有不重要的?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奏折里,什么亂七八糟,令人嘆為觀止的事情都有,且確實有大部分都是不重要的。
什么新皇登基,在何時何地,出現了祥瑞,此為什么吉兆之類拍馬屁的,以及討伐前皇荒唐,還做下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的,甚至還有別的地方官員,暫不知溫止陌不愿納妃,還在勸諫皇上盡快選秀納妃……
看的多了,這幾種類型相似的,孟菱歌看到前面幾句基本就能猜到剩下來的內容,描述五花八門的也多半都是外地官員。京城官員主要是反映前皇親眷的處理問題,有的要求斬草除根,有的則說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這些人也應從輕處理。
孟菱歌將兩種不同觀點的奏折分開擺放,發現要求斬草除根的遠遠大于求情之人。
其實前皇重權重利,后宮嬪妃以及他的子女們雖享受了富貴,手下卻都是沒有實權的,與這些官員更沒有恩怨,也不知怎么會有這么多官員要他們的命。
溫止陌卻早已了然于胸,“很多人擅于以己渡人,他們認為朕痛恨前皇,自然是要不留后患,之所以這么做無非是告訴朕他們與前皇的人絕無關系,用前皇親眷的性命證明自己的忠心。”
“新帝登基,有文采的大唱贊歌,有良心的談民生治國之策,有能力的盡忠職守,什么都沒有的就只能揣測皇上的心思投其所好,踩著別人的尸骨護自己安危。”
溫止陌當皇帝后已經連殺八個官員,朝堂上多位空缺,所以明知這些官員自私無用,一時也找不到那么多合適的人才替換,只能記下這些人的名字,日后再做打算。
孟菱歌聽了,問道:“但前皇親眷算起來多達百人,有部分亦是皇上親眷,一直關押著也非長久之計,你心中可有打算?”
“那些宮妃最小的十幾歲,年邁的已經五六十歲。若是想要自由的就放歸出去,若是無處可去,或者不愿離開的,就在宮中擇一宮殿給她們居住,讓她們彼此作伴,安享晚年。難辦的是前皇子皇女……”
溫止陌道:“我本也想將他們放出宮,或者擇幾處封地給他們安穩度日,但前皇子中有本事的早就被前皇除掉,剩下的都是些懦弱膽小之輩,無一人可用。”
群臣勸諫時大談莫要放虎歸山,可這剩下的皇子們個個膽小如鼠,好逸惡勞,放出去溫止陌懷疑他們會餓死在外面,給個封地都擔心他們會守不住。
實在有點難辦。
孟菱歌聽到這里,想法卻與溫止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