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人呢?”孟菱歌將溫握瑜放下,語氣焦急,“可有傳太醫,傳綠水大夫?”
“本宮讓他們將春紅姑姑抬到陰涼處了,在那宮殿后頭,傳了太醫,還沒到,沒傳綠水姑姑。”溫握瑜抹了一把眼淚,指了指就近的一處宮殿。
溫止陌掃了一眼地上的木片,發現大小略有差異,但每一片都是處理的又薄又鋒利,顯然是一個精巧的機關。
吩咐好兩個暗衛守著這些物證后,他蹲下身背起溫握瑜,拉著孟菱歌往宮殿后走。
“先去看看。”
孟菱歌一轉身,正好看到溫握瑜手上的擦傷,破了些皮,滲出了兩條細細的血絲。
在瑩白軟乎乎的小手上尤其醒目。
平時手上被蚊子叮一口,都要呼痛的小家伙,此時似乎不知道自己受傷一般,一張小臉滿是擔心與愧疚。
孟菱歌將溫握瑜傷口周圍的灰塵輕輕拍掉,輕聲道。
“等太醫檢查完你春紅姑姑的傷勢,就給你上藥。”
“我不要緊的。”
溫握瑜小嘴微垂,“母后,要不是春紅姑姑救我,那些木片肯定會扎到我身上了……握瑜是不是壞孩子?上次他們下毒害我,現在又炸木片扎我……”
“當然不是。”溫止陌眸中閃過狠厲,語氣卻很溫柔。
“握瑜是天下最漂亮懂事的孩子,是父皇的掌上明珠,這些人對付你,是因為想用你對付父皇,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父皇的問題,是這些壞人的問題。”
“那春紅姑姑會沒事嗎?”溫握瑜擔憂道:“太醫能救她嗎?”
“肯定能的。”孟菱歌接過話頭,“你春紅姑姑一定會沒事的。”
說話間,三人已趕到宮殿內側,春紅與兩個小太監放在陰涼空地上,一群小宮女圍著焦急轉圈,見到三人,紛紛下跪行禮。
“平身。”
溫止陌三人走過去,見地上的三人嘴唇發黑,面色烏青,被木片扎中的地方滲出的血都是暗黑色。
春紅可能是被扎的相對較少,面色比兩個小太監要相對好看一點。
孟菱歌見此心痛極了,想著春紅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便讓人去殿內搬來屏風,將春紅圍在屏風內,又安排一個人去請綠水大夫。
這三年間,溫止陌在為退位做準備,孟菱歌也沒閑著,將身邊最放心不下的幾個丫頭逐步安置,如今就剩下春紅一人,前些日子她已為春紅安排了一段合適的姻緣。
春紅與男方都很滿意,若無意外,下個月也該成親了。
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又出了事。
能對三歲的握瑜動手,這下手之人是誰她暫且不知,但原因么,她不用猜都知道,不外乎這兩點。
要么是溫止陌處置貪官污吏時,得罪的惡人家屬,要么是朝中勸溫止陌選秀納妃的官員屢次受挫,從而動了惡念,準備害了溫止陌唯一的骨肉逼他就范。
“太醫來了。”
隨著小宮女的一聲叫喚,孟菱歌回頭望去,看到一次來了四個太醫,且綠水也在其中。
宮女去太醫院傳溫握瑜的口諭時,提及了兩句多派幾個太醫,太醫院還以為公主有了閃失,當值的幾人全部趕了過來。
眼下見到出事的是一名宮女與兩名太監,都有些意外。
綠水什么都沒說,與孟菱歌打一聲招呼就去檢查春紅的傷勢。
另外三名太醫在給帝后行禮后卻僵著未動,他們一向都是給宮中的主子看病,這兩個小太監讓他們三人勞師動眾,傳出去豈不是招人笑話。
但皇上皇后在此,他們也不能貿然離去,只好杵在原地等皇上的吩咐。
溫止陌與孟菱歌也未想到會來這么多太醫,一猜便知是握瑜驚慌之下的安排,當下也不多解釋,反正來都來了,就讓他們一起看看。
“這幾人都是為保護公主而受的傷,你們檢查一下他們的傷勢,看下如何救治。”
溫止陌下了令,又聽這幾人是為保護公主而受傷,幾個太醫再不敢耽擱,扛著藥箱就蹲到傷者面前仔細檢查起來。
一個太醫負責一個傷者,還多出一個太醫站在中間怪自己跑得太慢,不知是去協助同仁,還是靜候一旁。
最后還是不想錯過這個給皇上留個好印象的機會,左邊跑跑,右邊看看,什么忙都沒幫上,又好似很忙的樣子。
孟菱歌及時開口。
“公主手上有擦傷,你那里可有藥膏?”
那個很忙的太醫聞言馬上點頭,提著藥箱走過來,打量了一眼溫握瑜的傷口道:“公主手上這傷破了皮,先用這藥劑洗一下,消毒后再上藥,好的快又不會留痕。”
孟菱歌身后的宮女聞言,機靈地向前一步,給溫握瑜擦藥,溫握瑜縮了縮手,嬌聲開口:“母后給我涂藥。”
“好,你忍忍。”
孟菱歌知道這藥劑有點痛,說完,便將藥劑倒在溫握瑜的傷口上,痛得溫握瑜淚眼花花,卻是堅強著沒有呼痛。
太醫馬上又遞上一支藥膏,正要開口,孟菱歌已經接過去,快速涂抹在溫握瑜傷口上,這次的藥膏清涼綿密,壓過剛才的疼痛,帶來一陣陣舒爽。
溫握瑜好奇的打量著傷口:“這藥膏很舒服,你叫什么名字。”
太醫見溫握瑜盯著他,有點受寵若驚。
“臣叫許妄言,是太醫院新來的太醫。”
小公主問完就不當回事了,焦急地去看春紅的情況。
孟菱歌卻是心下微微一驚,原來此人就是那個糾纏綠水的太醫。
兩個月前,綠水來鳳儀宮與她敘舊時,曾提及太醫院新來了個姓許的年輕太醫,明明醫術精湛卻總喜歡裝不懂,故意找機會接近騷擾她。
孟菱歌提出暗中幫綠水解決這個問題,綠水卻慌忙搖頭表示不必,她自己能解決好。
都姓許,而且是新來不久,且他還穿了與綠水同色系的衣裳,定是此人無疑了。
這邊溫握瑜處理完傷口,那邊幾個太醫也已有了檢查結果。
“稟皇上,傷者身上的扎傷并不嚴重,雖然木片被特意修剪的很鋒利,但再鋒利也只是木片,只能傷及皮肉,用點藥便能恢復。只是木片上攜帶的毒,比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