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止離開后,溫止陌與孟菱歌繼續(xù)在前廳坐了一刻鐘左右,等到了林索求見。
溫止陌簡單問詢了幾句軍營近況,便將林索打發(fā)離開。對林索幾次欲言又止當作沒看見一般。
等林索離去,夫妻倆攜手出門,知府府邸的下人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直到夫妻倆進了集市到處閑逛,跟蹤的人依舊陰魂不散。
溫止陌想出手擊斃幾人,又擔心打草驚蛇,借助一馬車從身邊經(jīng)過之時,攬著孟菱歌施展輕功,須臾間便到了另一街道。
跟蹤之人看著馬車緩緩經(jīng)過,后頭早就沒了兩人身影。
“尾巴都甩掉了嗎?”
孟菱歌與溫止陌已坐進街道飯館的唯一包廂內(nèi),見溫止陌依舊神情鄭重,側(cè)耳傾聽,孟菱歌忍不住問道。
溫止陌點頭道:“甩掉了,我是在聽外面那些食客交談。”
他們剛才進來時,便聽到有不少人在議論北疆王要與藍羽國在北疆開互市的消息,有人欣喜有人愁,欣喜的是希望北疆王辦成此事后令他們過好日子,愁的是此事多半難辦成,說不定這位愛民如子的北疆王亦會因此兇多吉少。
孟菱歌安撫道:“百姓會為你擔憂,正說明你在他們心中地位極高。等你將此事辦妥,他們自然就知,你不僅愛民如子,且說到做到。”
溫止陌眼神溫柔道:“娘子信我就行,這些人說了半天,我也沒聽到他們說起北疆知府。看來,他應(yīng)該就是北疆最大的駐蟲。”
百姓提起北疆大事,卻絕口不敢提北疆這位官職最大的官員。看來此人不僅是貪,還有很多令當?shù)匕傩崭遗桓已缘膼盒小?/p>
提到謝觀止,孟菱歌也感覺不對。
“謝觀止的府邸看上去沒什么異常,但今日月嬌蘿的那一身行頭,可不是他說的便宜貨,光是那對綠色翡翠纏絲鐲,京城最好的首飾鋪子里售價一萬兩。那對明月珰耳飾以及金步搖,最低也要上千兩。”
謝觀止說這些都是月嬌蘿的嫁妝,這話明顯更扯。月嬌蘿向來虛榮,若是手中有這么多奢侈物,三年前不可能一件都未佩戴過。
她一介江湖中人,又無正當差事,嫁給謝觀止前一年,也不可能掙到這么多貴重物件。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謝觀止給她配置的。
但謝觀止的月俸,買其中一兩件還湊合,這么多明顯就超過他本身的實力了。
溫止陌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數(shù)額,還是有些震驚。他對女子首飾的了解不如孟菱歌,打眼一看只覺價格不菲,卻沒料到那妖女一身的行頭竟然就價值幾萬兩。
北疆的百姓大多數(shù)人家一年開支也就十幾兩銀子,月嬌蘿這一身奢華背后是無數(shù)百姓的救命錢……
他知曉京城離北疆路途遙遠,救濟百姓的銀兩一層層剝削下來,到了百姓手中所剩無幾。這些年他一年給的比一年多,就想著能多留一點到百姓手中。
說不定多幾兩銀子,就能多救一條人命。
結(jié)果卻都進了謝觀止的口袋,變成月嬌蘿身上的一件裝飾。
若沒有這趟北疆之行,說不準他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不知道會被這奸臣蒙騙到何時。
想到這里,溫止陌恨的雙眼發(fā)紅,甚至想馬上返回府邸,將謝觀止剁成肉團。
但殺謝觀止容易,要把與他同流合污的貪官一把都揪出來,卻需要費點功夫。
雖然在謝觀止的帶領(lǐng)下,北疆清正的官員絕對少的可憐。但溫止陌不愿傷害任何無辜之人,況且雖然他帶來了不少能用賢才,然互市之初,還是需要少數(shù)當?shù)毓賳T一同協(xié)助。
溫止陌喝了口茶,壓下翻涌的怒氣,淡聲道。
“若我們猜測準確,謝觀止惡貫滿盈,那這幾天他肯定會有所行動。母后與握瑜那邊有四個暗衛(wèi)在,無須擔心,你一直跟在我左右,不要輕易離開。”
雖然謝觀止應(yīng)該沒膽子傷害他的身邊人,但還是得防著他狗急跳墻。
“好。”孟菱歌道。
兩人又聊了一些北疆的變化與互市的看法,半個時辰后,林索被暗衛(wèi)帶了進來。
溫止陌道:“先前在知府府邸說話不方便,這處安全,你有什么話可以直說了。”
林索一聽便知溫止陌已知曉謝知府有問題,連忙跪地道:“王爺,末將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