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順王妃皺了皺眉,“除了平時去軍營外,其他時間便待在你自己的院子里,不得外出。至于今日你犯的過錯,我先給你記下,待王爺回來再行發落。”
溫可昊不知在想什么,聽到處置結果也沒有反應。
他往日就冷漠,此時更加冷若冰霜。
之前念及他對溫止陌的好,安順王妃對他比較縱容,現下兄弟之情變了質,安順王妃看他也沒有之前順眼。
“你退下吧。我與你大嫂還有話要說。”
“是。”
溫可昊頭都沒抬,起身往外走。
孟菱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溫可昊經過她身邊時,眼角的余光瞄了她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長。
有警告,有不甘,甚至還有嫉妒。
警告與不甘,孟菱歌能猜到原因,可溫可昊嫉妒她干什么?
她未想出原因,安順王妃便親昵地走過來拉她坐在身邊,“菱歌,我對溫可昊的處罰太過輕微,你會不會在心中責怪母妃?”
上次是溫唯珠污蔑孟菱歌偷情,掇使王妃去捉奸。
而這次溫可昊是處心積慮找來假神算,意圖將孟菱歌趕出王府。
這兩件事都是大錯。
可安順王妃打了溫唯珠板子,還禁足半年之久,溫可昊僅僅只是禁足,而且還讓他照常出入軍營。
這處罰都不只是輕,簡直微不足道。
孟菱歌心下確有不解,面上還是溫和道:“母妃這么做,自有母妃的道理,菱歌怎敢怪罪。”
安順王妃淡笑道,“是不敢,而不是不會。母妃也不瞞你,我這么做也是無奈之舉。安順王府這一代只有陌兒與溫可昊兩個男兒,陌兒的情況又不好。所以溫可昊雖不是嫡子,卻與溫唯珠不同,我若是對他做點什么,旁人都會猜忌是我為陌兒打壓庶子,要是知曉事關你與陌兒,這猜忌便會成了篤定,甚至懷疑是我故意陷害,不擇手段。”
她站起身,頗有幾分無奈,繼續道,“旁人猜忌母妃倒不在乎,可你父王不在京城,萬一有人歪曲事實傳到他的耳中,影響他在戰場的狀態與心情,便是了不得的大事。再者,陌兒情況若一直不好,最多再過兩年,世子之位便只能讓給溫可昊,偌大個王府,往后總要有人接手,除了陌兒,溫可昊是最有可能的。”
所以不僅不能重罰溫可昊,甚至他此次犯下的錯,在王爺回來前,還要盡量為他遮掩。
孟菱歌不知道世子之位還有轉讓一說,她的身份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正惆悵間,安順王妃的情緒卻已恢復,看著她笑道:“不過,如今陌兒娶了你,若是你這兩年間能生下一兒半女,我便能阻止此事。陌兒有了自己的孩子,這世子之位自然就輪不到溫可昊。”
她湊近一點,按壓著嘴角,小聲問道。
“這里沒有外人,你告訴母妃,這幾天可有些不適,比如聞不得葷腥,有沒有惡心的感覺?”
孟菱歌還在想著溫可昊的事情,沒想到安順王妃突然一下將話題引到她身上來,羞得低下頭,“母妃,并沒有。”
不知道溫止陌是不是白天太閑了,晚上總是精力充沛,令她想起這事便覺羞澀。
她并沒有避孕,可暫時也沒有任何懷孕的跡象。
安順王妃淺笑道:“是母妃太心急了,這才一兩個月,哪有這么快的。母妃只是說到這里了,順嘴一提,你可千萬別有壓力,慢慢來。母妃都等這么多年了,不急這最后的一年半載。”
孟菱歌知道安順王妃是安慰她,若是不急,安順王妃根本就不會提起這事。莫說是安順王妃,就是她聽到世子之位會轉給溫可昊,她都有些急。
溫可昊今日那個眼神,要是當了世子,絕對不會放過她。
可懷孕這件事,并非她想懷就能馬上懷的,她也不能應承什么。
安順王妃知她尷尬,招呼她吃些點心,接著轉移話題道:“你這孩子倒是機靈,反倒是我太過于相信溫可昊,險些上了他的當。只是你先前說你讓婢女將你的生辰八字混在她們當中,可是當時我們都在一起,并沒有看到你交待她們,你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她們配合你的?”
孟菱歌解釋道:“三弟帶著鐘神算入府時,夫君看到并告知了我。我一直感覺三弟對我有些敵意,所以夫君告訴我,母妃會喚我前來算命時,我便叮囑冬青小心應對。冬青伺候我多年,知曉我的生辰八字,我寫第一個的時候她便知道是假的,等我讓她把其他婢女召過來都提供一下生辰八字時,她便猜出了我的用意,讓其中一人填上了我的生辰八字。先有提醒,后有默契,才能瞞過三弟與鐘神算。”
冬青在一旁笑道:“我與小姐是最有默契的,所以小姐去哪都是帶著我。”
安順王妃點頭,“原來是這樣。可萬一冬青這次沒明白你的意思,或者鐘神算后面選出來的并不是你的那個生辰八字,你該如何應對?”
孟菱歌頓了頓,道:“其實只要鐘神算與三弟以為第一個生辰八字是我的,他們便已經輸了。因為他們已經把最壞的結果都用到了這個生辰八字上,后面他們再看任何一個都不會比這一個更差,所以后面他們無論選擇哪一個,冬青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都不可能再達到目的。”
安順王妃一想,確實如此。
只要他們把手段都用在了那個假的生辰八字上,就沒辦法用同樣的手段再對付孟菱歌真正的生辰八字。
而孟菱歌之所以大費周章,將自己的生辰八字藏在婢女當中,只是更好拆穿對方的詭計,再享受他們失敗的過程罷了。
看著他們誤以為成功,丑態百出之時再讓他們從云端跌落,可比直接宣布他們的失敗,更有意思。
安順王妃看著孟菱歌,略顯歉意,“你嫁過來不過兩個來月,先是溫唯珠污蔑,如今又被溫可昊算計。母妃這些年安生日子過多了,倒是愚鈍了許多,兩次都被蒙騙,要不是你潔身自好又機靈謹慎,哪里躲得過。這當中也有母妃的責任,說到底還是不夠信任你,是母妃的錯。”
孟菱歌忙安慰道:“此事不怪母妃,母妃一心為世子考慮,難免關心則亂,易中旁人奸計。說起來,我也有不是之處,菱歌有件事瞞著您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