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訛我?也要他們有這個能耐才行。看樣子他們還是過得太好了,你去左邊箱籠底部找一張地契,拿出去便宜賣了,就會有人將他們趕走。他們沒有地方住,自然就消停了。”
孟菱霜勾唇淺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箱籠。
關府被封后,關父關母只能住在當初孟行淵給關意桉買的那個小院子里。
那里原本是孟行淵買下供關意桉與孟菱霜成親后居住。最后兩人退親,房子就便宜了關意桉與孟環燕。
孟菱霜之前以為孟行淵糊涂,地契是寫的關意桉名字,可這次回府看陸姨娘時,她才知曉,這個地契的主人一直是她,且地契也一直都在孟府。
許是如今孟環燕死了,關意桉又太令孟行淵失望,孟行淵這才將地契交到她手上。
原本她還猶豫著要不要將關父關母趕走,畢竟這兩人年老體邁,此時再將他們唯一的房子收走,不亞于趕盡殺絕。
現在看來,她白擔心了。
這兩人精氣神好著呢,還能三番兩次找上門來鬧事,露宿街頭想必也不在話下。
小院子在繁華路段,孟菱歌給的價格又低,吸引了很多買家的青睞。孟菱歌將房子賣給了面相兇惡的兩兄弟,結果當天下午,關父關母便拉著一板車的破銅爛鐵回鄉下老家了。
關意桉的事情告一段落,孟菱歌的王府生活又變得簡單快樂起來。兩個側妃刻意回避她,溫可昊與溫唯珠都在禁足。
安順王妃又愿意慣著她與溫止陌,整個王府便成了兩人的天下。
晴天踏青賞花,雨天共聽雨聲,陰天對弈品茗。
在孟菱歌的耐心陪伴下,溫止陌對詩書也不再抗拒,能讀一點簡單易懂的詩詞,并活學活用。
棋術雖不高超,偶爾也能勝孟菱歌一回。
閑暇之余,甚至把院子重新打理了一番,換了些安神靜氣的花草,角落栽種了幾根葡萄苗,搭了兩個秋千。
因京城并沒有其他懂蠱蟲的大夫,縱便劉縣令已經不再追殺蘇樂顏,但孟菱歌還是將她留在了云深閣。
蘇樂顏白天可以隨意出去問診,晚上會準時回來。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奇怪的是王妃寄給王爺的書信算算時辰早就該到了,卻一直未收到回信。
安順王妃心神不寧,在府中設了個小佛臺,每日涌經念佛兩個時辰。最近一些時日,她更是夜夜難以安睡,白日里精神極差,總是走神。
原本是想趁著年經多當幾年家,讓兒子兒媳不被俗事纏事,早點能得個孩子,此時卻精力不夠,只得將府中事務分了一些交給孟菱歌打理。
幸好孟菱歌在娘家便學過持家之道,安順王妃又治家嚴謹,獎罰分明,再加上幾個能干的手下,不出幾日,孟菱歌便能獨當一面,倘然成了王府內第二個當家人。
溫止陌之前成天都要纏著她,這些天可能是看母妃確實乏累,竟也懂事了些,孟菱歌忙的時候他便乖乖在一旁等著,等孟菱歌閑下來他再像只貓兒一般蹭過來。
這日孟菱歌正在查看賬單,秋藍進來道:“世子妃,陳洛回來了,現在在府外呢,是讓他進來,還是您去見他?”
之前有溫可昊溫唯珠這兩個對她居心不良的人在,孟菱歌不想讓自己的人被發現,都是在府外見的陳洛。如今這兩人都被禁足,這里又都是她自己人,便道:“帶他去外廳長廊,我馬上就到。”
秋藍退下后,孟菱歌合上賬本,一道身影便馬上靠了過來,將她擁入懷中。
“娘子忙完了!該陪我去蕩秋千了。”
溫止陌根本沒有聽孟菱歌與秋藍說什么,他待在角落中,雙眸閃亮一直望著孟菱歌,只記得娘子合上賬本站起身,便是忙完了,剩下的時間便是屬于他的了。
院子里的兩架秋千是他最近最喜歡的玩具,雖然秋千有兩架,可他就喜歡和孟菱歌擠著坐在同一架上面,樂此不疲的晃悠大半天。
孟菱歌與他手挽手走出去,“夫君,我還有點小事要處理,你先去院子里等我,等我忙完了馬上來找你。”
陳洛是去調查十年前安順王爺在藍羽國的事,萬一陳洛真的查到了什么,最好先不讓溫止陌知曉。
溫止陌聞言略有點失望,唇角微垂,勉強點頭道:“那娘子快一點。”
他神色落寞地松開孟菱歌的手,走出幾步便很快將自己哄好了。
正好,先前下了點雨,秋千上應該還有雨水,他先去讓丫頭收拾干凈,然后再拿那件娘子很喜歡的白色披風在那等著,娘子見到肯定會開心的。
外廳長廊處有幾個小亭子,亭子內設了石桌石凳,既是露天空曠處,談話也不至于讓遠處的人聽到。
此處是府中女眷會見外客的極佳場地。
孟菱歌趕到之時,陳洛已經在涼亭等候,春紅與秋藍守在涼亭外。
“見過世子妃。”陳洛恭敬行禮。
孟菱歌坐到對面,示意陳洛也坐下,“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吧。”
“不辛苦。”陳洛輕輕搖頭。世子妃給他的月銀是府中侍衛的兩倍,他不過是跑跑腿,打探下消息,平時拿銀子都拿的受之有愧。
這回去藍羽國一路勞累自是有的,可這樣他才心安理得,哪敢言及辛苦二字。
“屬下多方打探,是得到了一個消息,但是并不清楚真假。說是十年前,安順王爺在戰爭中腿受了傷,從懸崖掉了下去,就這么消失了。朝中還以為他犧牲了,另派了大將前去支援,而安順王爺卻在三個月后突然回到軍營。”
孟菱歌心頭一跳,驚訝道:“消失了三個月?可有打聽到他這三個月是去了哪里?發生了什么事?”
“事情奇就奇在此處,安順王爺當時說的是腿受傷后,無法走動,所以等腿傷愈合后才回來,但是這三個月他在何處,蒙誰所救,卻無人知曉。”
陳洛看著孟菱歌,繼續道。
“據傳,當時皇上還召他回京,在京城休養了一兩個月,巧合的是就是在這一兩個月內,溫世子受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