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詩茵只有一兒一女,為了這兩個孩子,哪怕舍了性命,她也甘愿。
話說出口想起今日是女兒大喜之日,哪有娘親一直說掃興的話,便擠了點笑意,輕聲交待:“不過,嫁人了到底不比在娘家時,你也還是要守著規矩,安順王常年不在京城,你只要把安順王妃哄好了,便出不了什么錯兒。至于溫世子,你得小心謹慎點,他若是發病,你便讓下人去侍候。總之,保護好自己,也別落了錯處在旁人手中。”
“娘,女兒知道了。”孟菱歌溫順點頭。娘親身子不好,小弟又年幼,若非不得已,她真不想現在出嫁。
都怪關意桉那個混帳東西,明明對她無意,卻五次三番求娶,既想依附宰相府的權勢,又朝秦暮楚,哄騙爹答應了親事,如今退了他的親又因為朝廷不公的規矩,不得不另嫁他人。
想到這里,孟菱歌輕聲道:“娘,等我出嫁后,你多留意,給三妹尋個好親事。”
“夕瑤?”杜詩茵詫異道:“你不是和她一直不對付,怎么……”
孟家三個姑娘一嫡兩庶,嫡女孟菱歌,庶女孟環燕,孟夕瑤。杜詩茵仁厚,兩個庶女都養在她們娘親名下,有獨立院子居住,但只要是人便都有私心,府中的好東西自然都是先讓孟菱歌挑選,剩余的才會送到庶女手中。
因為這個,孟夕瑤意見頗大,經常使性子,在杜詩茵與孟菱歌面前哭鬧多次,相比之下,孟環燕就懂規矩得多,永遠都是老實膽小的樣子,從不奢望不屬于她的東西。
所以孟菱歌訂親后,杜詩茵派人盯緊了孟夕瑤,完全沒去管孟環燕。哪知道孟環燕平素都是裝的,背地里早就與關意桉勾結到了一塊兒。
孟菱歌垂眸道:“關意桉與孟環燕的事,是三妹通知人告訴我的。”
不管孟夕瑤是什么意圖,此事若不是她提醒,現在孟菱歌都嫁給關意桉了,想想與那對狗男女差點住一個院子,成為一家人,孟菱歌都惡心。
孟夕瑤此番幫了她大忙,之前與她那些小矛盾便不值一提。
爹在仕途上順風順水,但兒女親事方面明顯欠缺,讓娘幫忙留意,也算還了三妹的仗義。
杜詩茵有些意外,但很快點頭應允:“既是你交待的,娘親自會用心挑選。”
母女倆還想再聊會兒,卻聽到冬青在門外道:“小姐,那姓關的來迎親了,你快去看看吧。”
孟菱歌站起身,皺眉道:“他迎得是孟環燕,我去看什么?”
冬青焦急道:“可他的花轎停在了玉澗居門口,二小姐已經坐進去了,但是姓關的不走,說迎娶的是孟府嫡女。”
孟菱歌柳眉一沉,道了句我去看看,便疾步走了出去。
她現在根本就不想見關意桉,可這混賬東西把花轎停在她院門口可不行,不能弄臟了她的地兒!
關意桉負氣離開后,很快清醒過來。孟府嫡女是他費了好大功夫才求來的親事,斷不能就這么退了。
孟環燕雖妖嬈知趣,做個妾室還湊合,當他的妻子就遠遠不夠格。
他本來想的是孟菱歌為妻,孟環燕為妾,最好將來有機會把那個任性可愛的孟夕瑤也一并納了,那便真是享盡齊人之福了。
可惜今日失算,貪圖一時刺激被人抓了現場,與孟菱歌解釋時又口不擇言,這才惹惱了佳人。
他根本就不相信孟菱歌會另擇夫婿,世家大戶成親哪有這么簡單倉促,孟菱歌又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放棄他?
不過是氣頭上放出來的狠話罷了。
關意桉回到住處,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帶領準備好的花轎,慢悠悠地往宰相府趕。
他想著此時孟菱歌的氣也應該消得差不多了,只要他態度再誠懇點,孟菱歌自然只能乖乖與他成親。
最好一頂花轎把孟菱歌與孟環燕一并接過來,還多省了一頂花轎的費用。
成親之日一妻一妾,還都美艷不可方物,不知要羨煞多少同僚。晚上入洞房前還有兩個選擇,當然,按規矩與重要性,還是得先到孟菱歌那里去。
他一路想得飄飄然,拼命壓抑住嘴角的笑意,到了宰相府,方察覺出一絲不對來。
府上似乎更熱鬧了一些,奇怪的是眾人的眼神,看向他時不像艷羨佩服,倒似不屑與取笑。
岳父大人也變了一副臉面,讓他靠邊先等候,便扭頭不再理會他了,倒時不時望向外邊,似乎在等待別的什么重要人物。
關意桉有些惶恐,他找到了往日與他親近的同僚,打聽情況。
結果便得知孟菱歌當眾擇夫,且選中溫世子,馬上便要嫁到安順王府。
這個消息對關意桉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孟菱歌竟然這般決然,為了報復他,寧愿嫁個癡傻世子,都不愿意再與他成親。
“看不出你如此癡情,為了個庶女,竟然會在大婚之日用這種方式羞辱宰相嫡女,不過現在你也算求仁得仁,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庶女娶回去了。”
聽到同僚的取笑,關意桉心中一陣抽痛,見鬼的求仁得仁,他要的是買珠寶時贈送個漂亮的盒子,從未想過為了個漂亮的盒子把珠寶給丟了。
思來想去,他決定在溫世子到來前先說服孟菱歌,讓她上自己的花轎,只要將孟菱歌娶進門,拜了堂,安順王府便不可能強搶他的夫人。
他趁人不備,命人將花轎直接抬到了玉澗居,結果花轎剛剛停穩,孟環燕便鉆了進去。
關意桉還惦記孟環燕帶給他那種**馉骨的滋味,又不想吵鬧惹人注意,便任由孟環燕坐在里面,一邊焦急等候孟菱歌。
見到孟菱歌風風火火走到跟前,關意桉激動的眼眶發紅,“菱歌,我來接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千萬別因為我的錯懲罰你自己,做出誤自己一生的決定。等我們成親拜堂后,你要打要罵都行,只要你還愿意與我成親,我便任憑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