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梁嘴角掛著壞笑,以他的性子,能這么輕易放過老登?
手指老登卻對何大千說道:
“院長大人可知,本朝開國太祖,幼時亦為棄兒,幸得青樓收養(yǎng)長大,后開創(chuàng)大貞千秋萬世。”
“期間,永興二十一年茂坪坡一戰(zhàn),太祖被困晏城,也正是當(dāng)?shù)厍鄻桥映鲑Y出糧,助太祖大勝外虜,從此徹底收復(fù)拿云十四州。”
“如今這老畢登,嘲笑我青樓出身妓娘所養(yǎng),言外之意,不是辱我大貞先祖,辱我當(dāng)朝女帝么?”
陳梁開口便是王炸,一頂萬噸大帽,直接扣老登頭上。
啊?
這這這......
誰也沒想到,陳梁會拿大貞開朝先祖說事。
而且說的有理有據(jù),容不得任何人反駁。
就連白休盼都驚呆了,陳梁這是要......
直接將太祖與女帝搬出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事情一旦傳開,不光夫子要下獄,就連書院,也要受到牽連。
何大千也沒想到,陳梁竟會來這一出。
扭頭看向老登,后者此刻已經(jīng)嚇傻,全身冷汗直流,撲通一聲跪地:
“老夫......老夫并沒有那個意思,老夫只是被他氣急一時口誤......”
老登聲嘶力竭狡辯,可絲毫影響不了大局,陳梁趁熱打鐵:
“老畢登,小爺打你兩巴掌是輕的,若捉你去見官,就憑你侮辱太祖這一點,足夠你人頭落地。”
人頭落地出口,老登直接嚇癱了,黃白之物流了一地。
無助望向何大千:
“院......院......院長......”
何大千得知事情全貌,心里暗罵一句活該。
本想甩甩袖子不管,但礙于老登現(xiàn)在還是書院夫子,傳出去有損書院顏面,想了想,還是為難開口:
“小家伙,能否......能否看在老夫面子上,此事便內(nèi)部解決了?”
陳梁其實也沒想對老登咋樣,之所以搬出女帝,目的就是故意賣何大千一個面子。
如今心愿達(dá)成,面上裝作有些可惜道:
“既然院長大人都開口了,那便全聽您安排吧。”
何大千深呼一口長氣,總算將此事按下來了。
看向陳梁的眼神,也多出濃濃欣賞意味。
小家伙沒有得理不饒人,懂得審時度勢,既沒有為難別人,同時還保存了書院名譽。
不錯不錯。
他也很會辦事,接了陳梁一個大人情,怒目凝視老登:
“接下來你看著辦。”
一句話,看似什么沒說,其實什么都說了。
只憑侮辱大貞先祖一條,便夠你人頭落地,剩下便全看你自己。
老登也不傻,聽何大千說完,立馬雙膝跪地,鄭重其事開始道歉:
“剛才是我錯了,不該嘲笑你是青樓養(yǎng)子,也不該說你是妓娘所生,更不該出題難為你......”
“再向天下青樓女子道歉,不該嘲笑她們身份,不該狗眼看人低......”
“所有都是我的錯,口無遮攔,口無遮攔。”
老登像條狗一樣,跪地不住磕頭道歉,手上還扇著自己巴掌,態(tài)度誠懇至極。
全場傻眼。
平時高高在上的夫子,此刻竟對一學(xué)子磕頭道歉,簡直難以置信。
再看向陳梁,眼神已經(jīng)換成一種崇拜,至高無上的崇拜。
白休盼眼中波光滟滟,那是一種心動的感覺。
陳梁不光敢挑戰(zhàn)規(guī)則,還成功破局。
無論算術(shù),還是反應(yīng)能力,都大大出乎她的預(yù)料。
我一定要將他引薦給父親。
這樣出色的學(xué)生,父親一定很喜歡的。
小妮子已經(jīng)生出了別樣心思,再看何大千,等老登磕完了頭,點點頭道:
“小家伙可還滿意?”
陳梁點點頭:
“看你這么誠心份上,便放過你。”
“還有一件事,剛才約定中說,以后你的算術(shù)課小爺便不上了,有問題么?”
“沒問題,沒問題,陳公子的學(xué)問,在老夫之上!”
陳梁一撇嘴,算你個老東西識相。
此間事了,何大千帶著老登灰離開,接下來便是學(xué)院內(nèi)部處理了。
陳梁如愿以償,至少三科中的算術(shù),自己不用再上了。
心情大好。
現(xiàn)在有時間了,想帶著田亂回山寨看看,布置下一步規(guī)劃。
可剛走出書院沒多遠(yuǎn),身后傳來一道脆生生聲音:
“陳梁你慢些。”
聽到聲音扭頭,見書堂里那個250妮子氣喘吁吁追來,陳梁皺了皺眉:
“有何貴干?”
白休盼跑到陳梁身邊,小手按下胸前波濤洶涌,捋了捋頭發(fā),抬頭嫣然一笑:
“我爹是本縣主簿,看你有算術(shù)天賦,若想拜我爹為師的話,我可以幫你引薦。”
一聽她爹是縣衙主簿,陳梁也驚了一下。
要知道,云安城屬于小縣,并沒有設(shè)立縣丞一職,她爹的職位,相當(dāng)于本縣二把手。
不過女兒是250,她爹能強到哪里去呢。
沒功夫搭理她,還是發(fā)展山寨要緊,擺擺手:
“多謝好意,我暫時還沒這個想法。”
見陳梁要走,小妮子明顯急了,幾步跑到他面前,腦袋微微低著,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我爹是永興三百零七年進士,在云安城做主簿只是過渡,將來是要到州府做通判的。”
“你若拜了我爹為師,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聽到他爹是進士,即便陳梁也有些認(rèn)真起來。
進士,那是一般人能考上的?
不過怎么看這250妮子,也不像進士女兒啊。
難道這妮子,沒繼承她爹的強大基因?
胸大無腦,成鐵律了?
發(fā)現(xiàn)陳梁看自己眼神不對,白休盼臉蛋紅紅的,有些沮喪道:
“我......我對算術(shù)不精通,所以經(jīng)常出錯,我只對詩詞感興趣。”
她也要臉,算術(shù)雖然不行,但咱會詩詞呀。
自己上月新作的詞,現(xiàn)在還掛在書院藏書閣呢。
陳梁可沒心情關(guān)注她的詩詞,對于她爹是進士一事,倒是有些興趣,不過先不著急,以后有機會再說。
一拱手:
“日后方便再說,我現(xiàn)在還有事。”
三言兩語將她應(yīng)付過去,陳梁帶著田亂就走,趁時間尚早,回山寨研究下一步計劃。
可兩人剛走入主街,眉毛同時一挑。
背后有人盯梢。
陳梁給田亂使了個眼神,后者立即鉆入小巷,幾個閃身消失不見。
不多時,天空出現(xiàn)一只金雕,啼鳴一聲后飛遠(yuǎn)。
陳梁裝作不經(jīng)意回頭,見后面盯梢的穿戴,不是山匪還能何人?
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幫人是伏牛寨的。
輕笑一聲。
正好。
省得小爺主動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