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
飯桌上氣氛低沉。
賈張氏握著二合面饅頭,聽著從張家飄來的肉香,越想越生氣。
“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害得我們家這么慘,自己卻在家里大吃大喝。”
“怎么不讓他出門被車撞死!”
她咬牙切齒地咒罵。
“奶奶,我想吃野雞野兔……”
“這饅頭我實在咽不下去了!”
棒梗哭喪著臉叫喊。
自從傻柱不再送飯盒,棒梗已經很久沒吃上葷菜,肚子里空蕩蕩的,更加餓得難受。
“棒梗,別鬧了。”
家里的雜糧饅頭,最多還能撐五天。
“以后怕是連雜糧饅頭都吃不上,只能啃窩窩頭了。”秦淮如皺著眉頭說。
“什么?窩窩頭扎嗓子,我寧愿餓死也不吃那東西!”棒梗哭喪著臉叫嚷。
賈張氏越想越氣:“我們家連點肉都沒有,憑什么那些缺德的能吃得好?”
她拿起菜刀和案板就往外走。秦淮如輕輕搖頭,知道婆婆又要出去撒潑,但也沒去攔。
“沒良心的王八蛋,吃肉喝湯多舒服!”賈張氏把案板敲得砰砰響,“讓我們老賈家喝西北風,早晚遭天打雷劈!”
隔壁張家飄來肉香。
“海棠,你這手藝真不錯。”張宏明聞著味道夸道。
“真的嗎?我就怕浪費了這些好肉。”于海棠抿嘴笑著,心里美滋滋的。
這時外面隱約傳來罵聲。于海棠皺眉問:“宏明,外頭是不是在罵我們?”
“又沒說是誰,隨她罵吧。”張宏明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著:該給這個老潑婦點顏色看看了。
于海棠在灶臺前忙著。
“真香!”
“聞著都餓了。”
于莉笑著走進廚房。
“姐,幫我嘗嘗味道。”于海棠招呼道。
于莉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兔肉。
剛入口就被燙得直吸氣,邊吃邊點頭。
“那我這就裝盤。”于海棠開心地把紅燒兔肉盛進碗里,轉身開始炒虎肉。
于莉又嘗了口虎骨湯,朝妹妹豎起大拇指。
不一會兒,三道菜都端上了桌。
“如果不好吃盡管說,我下次改進。”于海棠給兩人夾菜。
“很好吃,我很滿意。”張宏明說道。
“沒想到小妹的手藝這么好,雖然比不上宏明,但也挺不錯了。”于莉一邊說一邊大口吃著。
于海棠吃得滿嘴油光,給張宏明夾了塊帶肉的虎骨。
“怎么不給我夾?”于莉故意問。
“給你姐也夾一塊,她最愛啃大骨棒。”張宏明笑著說。
于莉悄悄瞪了他一眼——這個人總愛當著妹妹說些渾話,聽得她臉紅。
三人吃得津津有味,桌上其樂融融。
賈張氏站在門口咒罵時,聞到香味頓時饞得直咽口水。
她忙了一整天,不僅花光了錢,還餓得渾身無力。沒罵十分鐘就收起菜刀,灰溜溜地回屋吃飯。
“全院就數張宏明最缺德!”她攥著雜糧饅頭狠狠咬下去,好像在撕咬仇人的血肉,“于家那兩個**肯定把人家伺候舒服了,才能蹭上這口肉。等著瞧,遲早得把她們塞進豬籠!”
秦京如聽得滿臉通紅,幾乎要把臉埋進碗里。秦淮如尷尬地勸道:“媽,京如還在呢……”
“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怕人說?”賈張氏斜著眼冷笑,“你要有本事弄來肉,我犯得著說這些?”她狼吞虎咽吃完兩個饅頭,神秘兮兮地把孫子拉到墻角低聲說話。
何雨柱正嚼著干巴巴的烙餅配大蔥,張家飄來的肉香讓他怒火中燒。“**坑了我的錢,自己倒天天大魚大肉!”他趴在窗邊張望,看見張宏明和于家姐妹正大快朵頤,于莉手里還攥著根油亮的骨頭。
正饞得直流口水時,何雨柱忽然瞥見一個拄拐的瘦削身影正往張家走去。
竟是那位耳背的老太太。
何雨柱怕老太太跌倒,匆忙出門想去扶她。
易家屋內。
“哎,當家的,你快來看。”
“老太太自己往張家去了。”
一大媽趴在窗邊聞著飄來的香氣。
瞧見老太太的身影,連忙喊易忠海。
易忠海站在窗前,瞇眼觀察著。
“要不要去扶一把?別讓老人家摔著。”
一大媽提議。
“不必,老太太身子骨硬朗著呢。”
“她這趟準討不著好,咱們去了反倒讓她難堪。”
易忠海淡定地擺擺手。
他盤算著看張宏明如何應對。
若張家肯接待老太太,說明這小子懂孝道。
也算釋放和解信號。
到時再考慮是否與之往來。
“宏明吶,在家開小灶呢?”
“香味都飄滿院子啦。”
“這閨女是誰家的?模樣真周正,瞧著就能生養。”
老太太杵在張家門前,笑得滿臉褶子。
其實她耳朵靈光得很。
聽說張宏明打了老虎,
又聞見屋里飄出的肉香,
饞得直咽口水。
“這位是?”
于海棠轉頭問姐姐。
“院里最年長的老祖宗。”
于莉撇嘴道。
她對這老太太可沒好感。
“要請她進來坐嗎?”
于海棠起身請示。
“關門。”
“別讓閑人進來。”
張宏明連頭都沒抬。
“好,按你說的辦。”
于海棠愣了一下。
快步走到門口。
“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聾老太太原本笑容滿面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
她放下身段親自來拜訪,還破天荒地講了客氣話。
這已經算是給足了張宏明面子。
沒想到對方卻如此不識抬舉。
不僅稱她為外人,更過分的是說她來蹭飯。
活了這么大,難道連這點臉面都不顧了嗎?
“奶奶,你怎么來了?”
“要是摔著可怎么辦。”
傻柱趕緊上前扶住她。
“隨便走走,活動下身體。”
聾老太太強擠出笑容。
一句話也沒提要飯的事。
實在太丟人了。
“奶奶,我陪你再逛逛?”
傻柱建議道。
“不用了,傻柱子,背我回去吧。”
聾老太太擺擺手。
裝出一副很累的樣子。
傻柱蹲下身,背著老太太往回走。
“沒想到張家這么不給面子。”
壹大媽嘆了口氣。
“張宏明做事太狠,一點情分都不留。”
“今天把老太太擋在門外,以后他肯定會后悔。”
易忠海冷著臉說道。
壹大媽欲言又止。
原本想說是因為他們之前做得太過分,才造成現在這個局面。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再多說也無益。
易忠海坐回椅子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易忠海看著張宏明現在的成就,心里很清楚。
張宏明的未來一片光明,將來只會更加出色。
其實易忠海心里是想和解的,否則上次吃飯也不會三次主動搭話。
可惜張宏明始終冷淡,連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給。
易忠海徹底死了心。
**張家**
“宏明,那位老太太怎么回事?”
“看她年紀大,我還以為是好心人呢。”
于海棠忍不住問道。
“她不是省油的燈,一時半會說不清。”
“你記住,別跟她來往。”
張宏明簡單回答。
“嗯,我都聽你的。”
于海棠溫順地點點頭。
張宏明沒再說什么。
他知道,隨著自己事業越來越紅火,院里那些勢利眼——比如閆阜貴這類人——遲早會來巴結。
但他絕不會接受。
以前受的氣和羞辱,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一定要讓這些人嘗嘗被收拾的滋味。
飯后,于莉和于海棠忙著收拾碗筷。
張宏明從屋檐下取下風干的腌魚,舒服地坐在沙發上。
看著姐妹倆忙碌的樣子,他心里很踏實。
于海棠收拾完后準備離開。
“帶只野雞和兔子回去。”
張宏明拿出兩只野味裝進袋子里。
“不行!已經拿了四條魚,還吃了兩頓飯。”
“再拿這些,我過意不去。”
于海棠連連推辭。
張宏明堅持讓于莉收下那份野味。
“別客氣,這是咱們一起打的獵物,應該分你一份。”
他把布袋掛在自行車把手上,又把鑰匙交給于莉。
于莉推著車和妹妹于海棠往前面院子走,經過閆家時,她順手取了腌好的魚肉。
“送海棠回家?”閆阜貴搭話,目光卻盯著裝野味的袋子。
“嗯,送完就回來。”于莉簡短回答。
“路上小心點。”閆阜貴停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這些野味……都是張宏明給于家的?”
他暗自琢磨,這明明應該是給閆家的,怕是被兒媳拿去補貼娘家了。
閆解成說得更直接:“張宏明已經給于家那么多魚了,還會再送野味?是不是拿錯了?”話語里滿是責備,說于莉偏心。
“這些都是張宏明專門給海棠的。”于莉臉色沉了下來,“要是不信,你們自己去問他。如果是給閆家的東西,我絕不會拿回娘家。”
“瞧你說的,我們就是隨便問問。”閆阜貴尷尬地笑了笑。
閆解成卻不肯罷休:“上次張家換家具,那么多舊東西,你就帶回來兩個搪瓷缸,其他的都給了娘家。張宏明跟于家沒親沒故,憑什么總給你們送東西?”
“平時從張家拿的吃食,我都帶回來了。”于莉冷冷地反駁。
“之前替換下來的舊東西,他也沒說要給閆家,都是讓我處理的。”
“我想著平時幫襯不了娘家,這次總算有機會了,給家里帶點東西怎么了?”
于莉語氣生硬地說。
“姐,姐夫,你們別吵了。”
“這些野味我送給你們,大家和和氣氣多好。”
于海棠趕緊打圓場。
閆阜貴和閆解成聽了,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
還是這丫頭明白事理。
你都拿了四條魚了,還想把野味全帶走?
沒這個道理。
“不行,這些野味是張宏明送你的。”
“既然是你的東西,誰都不能動。”
“走,我們回家。”
于莉干脆利落地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