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于海棠就往外走。
“哎,莉莉,你!”
閆解成氣得直跺腳。
于莉姐妹倆腳步不停,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爸,您看見沒,莉莉心里還是想著娘家。”
閆解成垂頭喪氣地抱怨。
“哼。”
“你去查查,看張宏明有沒有往咱家送野味。”
“要是真有,等小莉回來一定要好好說說。”
閆阜貴冷哼一聲,心中不快。
“好,我這就去問。”
閆解成拍著胸脯答應(yīng)。
張宏明正在家中看技術(shù)手冊。
“宏明,還在用功?”
“到底是文化人,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了高級工程師助理,果然有點(diǎn)本事。”
閆解成熟絡(luò)地搭話。
“解成哥,有事嗎?”
張宏明從書里抬頭。
“也沒啥大事,就是來打聽點(diǎn)事。”
“聽說你弄了不少野味,有沒有給咱家留一份?”
閆解成大大咧咧地問。
張宏明平靜地回答:“沒送。”
“什么?沒送?不可能吧?”閆解成臉色變了。
張宏明輕笑:“怎么,你很意外?我不欠你們閆家什么,憑什么要給你們送野味?你說說看。”
“這個……我媽中午還幫你殺魚了呢。”閆解成急忙解釋。
“那些魚的內(nèi)臟都送你們了,還不夠抵你媽干活的錢?你要覺得虧,以后我釣的魚可以找別人處理。”張宏明慢慢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閆解成支吾著說不出話。
張宏明直接點(diǎn)破:“你是覺得我該給你們送東西?”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小莉在你家做事,你多少會照顧下我們家……”閆解成臉上有些掛不住。
“于莉是在我家做事沒錯,但我給她工錢,偶爾還管飯。這樣的條件誰不能雇?我更不欠你們家什么,對吧?”
“是是是……你先忙,我先走了。”閆解成撐不住,灰溜溜地走了。
看著閆解成離開的背影,張宏明輕輕搖頭。當(dāng)初如果不是為了接近于莉,他根本不會給閆家任何好處。
沒想到閆家人竟然覺得從他這里拿好處是理所當(dāng)然的。
閆阜貴跟他說話時沒有一點(diǎn)尊重,還時不時言語刺他。
既然如此,那就按規(guī)矩辦。
每月只給于莉五塊錢工資,閆家再別想得到任何好處。
免得他們養(yǎng)成習(xí)慣,以為他張宏明天生就要給他們送吃送喝。
閆家屋內(nèi)。
“他真這么說了?”閆阜貴陰沉地問。
“千真萬確,我都愣住了。爸,您說張宏明這是什么意思?是要斷咱家的口糧嗎?”閆解成急得直搓手。
閆阜貴眼神閃爍,心里盤算不停。
“老頭子,肯定是你白天那句話得罪了宏明,現(xiàn)在他心里憋著氣呢。”三大媽在一旁說,臉上滿是擔(dān)憂。
如今隔三差五能吃上張家的剩飯,油水足。要是斷了這份接濟(jì),又得回到從前喝清水的日子。
“我就隨口一說,能讓他這么生氣?”閆阜貴嘴硬道。
“爸,您到底說了什么?”閆解成問。
“今天中午張宏明釣了很多魚拿不動,賣了一些給別人。您說人家搞投機(jī)倒把,把于海棠都嚇住了。我一看張宏明臉色不對。”三大媽抱怨道。
“爸,您糊涂!我說怎么張宏明不送野味來了,原來是因?yàn)槟@話說錯了。”閆解成滿臉失望。
“我就隨便說說,誰會真追究他投機(jī)倒把?”閆阜貴撇著嘴嘟囔,心里也覺得這話確實(shí)不該說。
當(dāng)時他實(shí)在憋不住,不吐不快。
“爸,您得向張宏明道歉,把這事說清楚。”閆解成說。
“老頭子,解成說得對。”叁大媽附和。
“胡說什么!我這么大歲數(shù),去給張宏明那小子低頭?”
“要是我真做錯了,認(rèn)個錯也無妨。”
“他賣魚賺錢,這不是投機(jī)倒把是什么?”
閆阜貴說得振振有詞。
“爸,您不去跟張宏明說清楚,以后咱家就再也沒這些好東西了。”閆解成提醒道。
“沒有就沒有!”
“我好歹是個讀書人,能這么沒骨氣?”
“我們文化人,講究的是‘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氣節(jié)。”
閆阜貴挺直腰板,一臉正氣。
閆解成和叁大媽別過臉去,懶得聽他這套。
年紀(jì)小的閆解曠和閆解娣也撅著嘴不高興。
“張宏明想拿捏我,還嫩了點(diǎn)。”
“你們等著瞧。”
“等我抓住他的把柄,非讓他乖乖把魚肉送到咱家不可。”
閆阜貴咬牙切齒地說,眼里閃著精明的光。
于家門前。
于莉停好自行車,準(zhǔn)備敲門。
“姐,要不這袋野味就別帶回家了。”
“待會兒你帶回去吧。”
于海棠壓低聲音說。
“說什么呢,這是張宏明給你的,應(yīng)該孝敬爸媽。”
“哪有往閆家送的道理。”
于莉擺手。
“可我覺得姐夫不太高興。”
“上次你帶那么多回去,他就一直不開心。”
“這次這樣,我怕你們會鬧別扭。”
于海棠憂心忡忡地說。
“沒事,你姐夫這個人沒什么本事,還愛耍心眼。”
“他不敢跟我翻臉。”
于莉直接說道。
抬手敲門。
于海棠沒再多說,臉上堆起笑容。
“爸媽,我和姐姐一起回來了。”
于海棠大聲喊道。
“喲,吃過了嗎?”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又去麻煩親家了吧?”
母親趙春麗問道。
“大姑娘家整天在外面亂轉(zhuǎn),像什么話?”
父親于學(xué)義板著臉訓(xùn)斥。
“姐,你為啥不帶我去玩呢?”
小弟于寶健撅著嘴抱怨。
“我和姐在張宏明家吃的飯,沒去閆家。”
“爸,我是在外面干活,不是亂轉(zhuǎn)。”
“媽,你們看我?guī)Я耸裁椿貋怼!?/p>
于海棠把兩個袋子放在桌上。
“帶啥好東西了?”
趙春麗笑著解開其中一個袋子。
“哎喲,是野兔,還有山雞呢。”
于寶健手更快,直接把袋里的野味拽了出來,興奮地嚷嚷。
“乖乖,這可是稀罕物。”
“海棠,你從哪兒弄來的?”
于學(xué)義兩眼放光,很是驚訝。
“老頭子,快看這大鰱魚。”
“足足有四條呢。”
趙春麗解開另一個袋子,看見咸魚頓時眉開眼笑。
“姐,你到底干啥去了?”
于寶健好奇地追問。
啪!
“不會說話就閉嘴。”
于學(xué)義一巴掌拍在小兒子腦門上。
于寶健捂著腦袋躲到母親身后。
“海棠,說說這些東西哪來的?”
于學(xué)義盯著女兒于海棠,神情凝重地問道。
自家閨女有多大能耐,當(dāng)父親的再清楚不過。這些豐盛的魚肉食材,顯然不是于海棠能弄來的。
“是張宏明給的。”于海棠如實(shí)回答,“早上我們一起去釣魚,釣了二十多條,他分了我四條。下午又去打獵,打到不少野雞野兔,還有一頭老虎。”
“胡說八道!”于學(xué)義皺眉道,“誰家釣魚能釣這么多?還打老虎?真要遇上老虎,你還能好端端站在這兒?跟爸媽說實(shí)話,這些東西到底哪來的?”
趙春麗在一旁抿嘴輕笑。于學(xué)義的臉色越發(fā)陰沉,覺得女兒現(xiàn)在都學(xué)會撒謊了。
“爸、媽,海棠沒騙人。”于莉插話道,“中午張宏明確實(shí)拎著八條魚回來,下午又帶回來好多野味,這事假不了。”
“張宏明?就是你們常提起的那個年輕工程師?”趙春麗問道。
于海棠使勁點(diǎn)頭。
“這孩子可真厲害,做什么像什么。”趙春麗笑著說,“海棠,媽信你了。快說說你們今天都干什么了?”
提起這個,于海棠頓時來了精神,拉著父母坐下,眉飛色舞地講起今天的經(jīng)歷。
于學(xué)義臉色漸漸緩和,安靜地聽著。漸漸地,他也被故事吸引住了。無論是釣魚還是打獵都很有趣,更何況張宏明把這些事玩出了新花樣。
當(dāng)聽到張宏明賣魚賺了十多塊錢時,于學(xué)義和趙春麗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什么時候錢變得這么好賺了?
張宏明是工程師,兩人很快想通了。
工程師思維敏捷,普通人難以企及。取得非凡成就,也屬正常。
“姐,下次你和張宏明去釣魚,帶上我吧。”于寶健滿眼期待。
“別插嘴,先聽你姐說完。”于學(xué)義瞪了兒子一眼。
于海棠講述去八達(dá)嶺打獵的經(jīng)歷,于家人都聽得入神。
開車進(jìn)山,扛著槍打獵,光是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當(dāng)于海棠說起自己被老虎盯上時,全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即使她現(xiàn)在安然無恙地坐在面前,回想起那一幕,仍讓他們后背發(fā)涼。
聽說張宏明揮刀砍下虎頭,于家人都震驚不已。
“這小子真夠狠,連老虎都敢正面硬剛。”于學(xué)義感嘆。
“這么說,張宏明真是打虎英雄?”于莉驚訝地問。
要說張宏明這方面厲害,于莉深有體會。每次和他一起辦事,都能讓她心醉神迷。
可要說他獨(dú)自斬殺老虎,她實(shí)在難以將他與這樣的壯舉聯(lián)系在一起。
“真是張宏明干的?我當(dāng)時嚇懵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于莉認(rèn)真地說。
“這孩子真行,初生牛犢不怕虎。”趙春麗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