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鐘聲響起。
張宏明離開軋鋼廠,并沒有直接回四合院。
領(lǐng)到六斤肉票后,他打算先去朝陽菜市場買菜。
雖然儲物戒指里有肉,但如果不帶點(diǎn)肉回家,頓頓都有葷腥,難免引起懷疑。
四合院里,住戶們陸續(xù)回來。
“這缺德的怎么還不回來?”
“該不會有人給他通風(fēng)報信,偷偷溜了吧?”
賈張氏坐在門口,急得不行。
棒梗坐在她旁邊,一邊腦袋剃得精光,纏著白繃帶。
秦淮如正在屋里準(zhǔn)備晚飯。
“沒良心的張宏明,把我孫子腦袋都打破了。”
“大家來評評理,看看張宏明有多缺德。”
賈張氏大聲叫嚷。
她要把事情鬧大,讓鄰居們都站在她這邊。
張宏明拎著兩塊肉回到四合院。
一塊是五花肉,從儲物戒指里取的。
另一塊是純肥膘,用肉票買的。
準(zhǔn)備用來熬豬油。
花生油炒肉菜最合適,吃起來清爽不膩。
但要說炒青菜,還得是豬油才夠味。
豬油炒的青菜有一股特別的香味,尤其是現(xiàn)在食材天然,很少用工業(yè)飼料和化肥。
簡單一盤豬油炒青菜,香得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還是得買輛自行車,上下班買菜都方便。”
張宏明想著給家里添點(diǎn)實用的東西。
他剛走到四合院門口,于莉就急急忙忙迎上來。
“棒梗白天去你家偷東西,摔破了頭。”
“賈家老太太等著找你賠錢呢,非說是你打的……”
于莉一口氣說完。
“莉姐,麻煩你去公安局報個警,就說我家遭了賊。”
張宏明聽完,心里有數(shù)了。
他假裝掏口袋,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五毛錢。
“這點(diǎn)小事要什么錢,我這就去報警。”
“可你現(xiàn)在怎么辦?”于莉問。
“我去會會他們。”
張宏明笑了笑,拎著肉不緊不慢地往里走。
他邊走邊想——賈張氏的手段無非是嗓門大、先聲奪人,把“張宏明打傷棒梗”的謊言傳得滿院皆知,**旁人情緒。
這跟后世的輿論戰(zhàn)一個道理:誰喊得響,誰就有理。
總有些沒腦子的跟著起哄,哪個年代都不缺這種人。
等事情真相大白,早就沒人關(guān)心了。
此外,賈家還打著“孤兒寡母”的旗號博取同情,試圖用輿論施壓。
張宏明確實面臨難題。
即使他堅持不賠,這事一旦傳開,也會損害他的名聲。
解決辦法其實很明確。
只要讓警方介入,按規(guī)矩處理就行。
等執(zhí)法人員來了,賈家那套道德綁架的把戲就不管用了。
何況,張宏明還拿著真話卡。
想明白后,張宏明神情自若地走進(jìn)中院。
賈家門前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三位管事大爺也在場。
“宏明回來了。”
“嚯!他手里提著兩條豬肉呢。”
“他哪來這么多肉票?”
“準(zhǔn)是去集市買的,人家可不差錢。”
“這也太奢侈了。”
眾人本來是來看熱鬧的,現(xiàn)在卻被那兩條豬肉吸引住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眼神里全是羨慕。
賈家人盯著肉,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連索賠的事都忘了。
閆阜貴不停地咽口水,恨不得用眼神把肉拉過來。
“六斤肉票一次用完,年輕人真不會過日子。”
劉海忠臉色陰沉,心里酸得不行。
易忠海也露出尷尬——他作為月薪九十九元的八級工兼大院管事人,也沒這么闊氣過。
張宏明直接回屋,把肉放在灶臺上。
環(huán)顧四周,只見床鋪被翻得亂七八糟,抽屜全都打開了,櫥柜旁邊還放著一把椅子。
地上放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小凳子。
斑駁的血跡格外顯眼。
“有賊進(jìn)我家了!”
張宏明像發(fā)現(xiàn)什么大事似的在屋里大聲喊。
他快步跑到院子,對著圍觀的鄰居叫道:
“大家快來瞧瞧,我家被偷了!”
“三位管事的,咱們院里出賊了!”
張家大門大開著,屋里的狀況一目了然。
眾人一看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肯定是遭了賊,屋里翻得亂七八糟。
易忠海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按理說應(yīng)該是賈家來討要賠償才對。
怎么反倒成了張宏明喊抓賊?
“壹大爺,院子里進(jìn)賊這么大的事,您還在這兒發(fā)什么呆?”
“這關(guān)系到咱們院評先進(jìn)的大事!”
“您是院里的主事,這么重要的事都不當(dāng)回事?”
張宏明繼續(xù)大聲喊。
“胡說什么呢,是不是真進(jìn)賊還不一定,別亂喊。”
易忠海眉頭緊鎖。
沒想到張宏明也學(xué)會給人扣帽子了。
這一下讓他很被動。
“張宏明,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你家凳子把我孫子絆倒了,頭都磕破了。”
賈張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從凳子上跳起來。
棒梗站在奶奶旁邊。
纏著紗布的腦袋特別明顯。
“大家評評理,我家遭了大賊。”
“如果院里不給個說法,我非報警不可。”
張宏明根本沒理會賈張氏,繼續(xù)喊著。
如何在輿論中占上風(fēng)?
這是一門學(xué)問。
如果跟著對方的思路走,那就徹底輸了。
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各說各的,互不相讓。
張宏明完全不接賈張氏的話,堅持說家里進(jìn)了賊。
“宏明家確實進(jìn)過小偷。”
“宏明,你快看看少了什么東西。”
“咱們院里居然有賊?這事不能輕饒,必須查清楚。”
幾個不明真相的鄰居紛紛附和。
“張宏明,你裝聾作啞是吧?”
“我家棒梗在你家摔破了頭,你聽見沒有?”
賈張氏一瘸一拐地跑到張家門口罵。
“什么?原來賊是棒梗?”
“真看不出來,棒梗年紀(jì)小小就學(xué)偷雞摸狗。”
“難怪早上賈家不讓鎖門,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張宏明猛地拍大腿,裝作恍然大悟。
“對!早上我要鎖門,賈家老太太還鬧騰。”
“我也聽到了,沒想到賈家打的是這個算盤。”
“太不地道了,故意不讓人鎖門,好方便偷東西。”
眾人議論紛紛。
“我家棒梗一直很懂事,絕不會偷張家的東西。”
“大伙兒別信張宏明胡說。”
秦淮如趕緊解釋。
“荒唐!不是偷東西,棒梗為什么跑進(jìn)我家?”
張宏明大聲質(zhì)問。
“我家棒梗是去幫你打掃屋子。”
“好心被你當(dāng)成壞意。”
賈張氏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理由。
“打掃衛(wèi)生要翻被子、動抽屜?”
“棒梗肯定是偷東西!”
張宏明堅決地說。
聽到這兒,大家心里都有了數(shù)。
他們看向賈家的眼神充滿了鄙視——
這戶人家真不地道。
“張宏明,棒梗在你家吃了虧,不管怎樣,你得給個說法。”
傻柱插話:
“宏明,咱們先不說這事。”
“為啥棒梗偏偏在你家磕破頭?你自己好好想想。”
易忠海說道:
“棒梗這孩子或許也有不對的地方。”
“但你問問自己,你就沒有一點(diǎn)責(zé)任嗎?”
“把責(zé)任全推給孩子合適嗎?”
劉海忠嚴(yán)肅地問。
閆阜貴眼睛盯著灶臺上的兩條肉,一句話也不說——要是沒看見那肉,他早就跟著一起罵張宏明了。現(xiàn)在腦子里只想怎么蹭點(diǎn)肉吃,哪還顧得上幫腔。
“小偷摔破頭是天理,賈家得賠我五十塊,不然沒完。”
張宏明語氣平靜。
“放屁!我家棒梗手腳干凈得很!”
賈張氏嘴上硬,心里卻慌了。早知道該收拾一下現(xiàn)場,但她連自己碗都不愿意洗,哪會替別人收拾屋子。
“既然說不清楚,那就讓警察來處理。”
張宏明抱臂冷笑。
算著時間,警笛聲應(yīng)該快來了——
“驚動警察干什么?院子里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易忠海急忙攔住。
“壹大爺,我們不為難人。”
秦淮如裝出一副通情達(dá)理的樣子。
“張宏明賠五十塊醫(yī)藥費(fèi)就行。”
“剛買回來的兩條肉也得給我們。”
賈張氏舔了舔嘴補(bǔ)充道:
“孩子流那么多血,得補(bǔ)一補(bǔ)。”
賈張氏又加了一句。
“我的條件很簡單。”
“賈家所有人給我跪下認(rèn)錯,再賠我五十塊錢,這事就完了。”
張宏明冷笑著說。
提條件誰不會?
動動嘴而已。
“張宏明,你這么欺負(fù)人,小心遭報應(yīng)!”
賈張氏氣得跳腳。
讓她給張宏明下跪?
這缺德的東西不怕折壽嗎?
“張宏明,不管棒梗想干啥,你現(xiàn)在也沒吃什么虧。”
“棒梗腦袋摔破了,你多少賠點(diǎn)錢,也算是鄰居的情分。”
“我做主,你拿二十塊錢,再給兩斤肉,這事就過去。”
易忠海裝作主持公道的樣子。
“賠賈家二十塊,合情合理。”
“張宏明你馬上要升四級工了,這點(diǎn)錢對你來說不算什么。”
劉海忠也跟著附和。
“壹大爺和貳大爺說得好像有道理。”
“不管棒梗去張家干什么,張宏明又沒少塊肉。”
圍觀的四合院住戶們紛紛議論。
雖然聽起來有點(diǎn)別扭,但仔細(xì)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賈家日子不好過,張宏明條件好。
現(xiàn)在張宏明沒吃虧,棒梗卻受傷了。
讓他出二十塊錢幫賈家,也算講義氣。
“既然壹大爺和貳大爺都說了,我們賈家聽壹大爺?shù)摹!?/p>
秦淮如立刻答應(yīng)。
她心里暗暗高興。
“張宏明,你還猶豫什么?”
“壹大爺這是給你臺階下,已經(jīng)夠照顧你了。”
“這錢要是不給,你就是冷血,別想在這院里待下去!”
傻柱在一旁催促,恨不得趕緊把事定下來。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張宏明身上。
賈張氏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笑容。
雖然沒能從張家順走東西,但二十塊錢和兩斤肉的補(bǔ)償,足夠賈家舒舒服服過一個月。
這筆賬怎么算都劃算。
秦淮如眼中充滿期待。
有了這筆錢和肉,能買不少好東西。
總算不用再聽棒梗哭鬧了。
棒梗饞得直咽口水,滿腦子想著是做粉蒸肉還是紅燒肉。
“誰報的案?”
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
兩名穿制服的民警走進(jìn)中院。
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
“民警同志,您二位這是?”
易忠海趕緊上前:“我是這院的一大爺易忠海。”
“你們院有人報案說家里被偷了,知道是哪戶嗎?”
為首的民警問。
賈張氏猛地一震,臉色大變。
棒梗縮了縮脖子,慌忙躲到秦淮如身后。
秦淮如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賈家敢逼張宏明賠錢,全靠院里眾人撐腰,用道德壓人。
如果張宏明死活不認(rèn),或者執(zhí)意報警。
賈家還能見好就收。
就算拿不到錢,也能壞了張宏明的名聲。
無論如何都不吃虧。
可賈家沒想到,張宏明早就報了警。
“肯定是搞錯了,我們院沒有哪家被偷。”
“咱們這可是先進(jìn)大院,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哪會有賊呢。”
易忠海急忙打圓場。
“我家被偷了。”
張宏明舉起手。
易忠海表情瞬間凝固。
轉(zhuǎn)頭狠狠瞪了張宏明一眼。
警隊隊長開口詢問。
另一名警察拿出筆記本準(zhǔn)備記錄。
張宏明帶著警察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
來到院子中,指著棒梗說:“就是他闖進(jìn)我家偷東西。”
棒梗慌忙躲到母親身后。
“張宏明你別冤枉好人!我兒子才多大,怎么可能偷你家的東西?”
“如果你不愿意賠償就算了,咱們鄰居之間何必驚動警察?”
秦淮如著急地解釋,滿臉委屈。
她暗中向傻柱和易忠海使眼色求助。
“我家棒梗最守規(guī)矩,連一根針都不敢碰。”
“孩子好心幫你收拾屋子,你倒反過來誣陷,還有沒有良心?”
賈張氏立刻附和。
不再提賠償?shù)氖隆?/p>
只希望平息這場風(fēng)波。
“當(dāng)我們是瞎子嗎?”
“這么明顯的現(xiàn)場,我們處理過的案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少在這胡攪蠻纏!”
帶隊的警察厲聲說道。
“警察同志,這是一場誤會。”
“棒梗這孩子熱心,想幫張家打掃衛(wèi)生。”
“結(jié)果被張宏明誤會了。”
易忠海出來打圓場。
“張宏明在院里人緣差,和賈家有矛盾。”
“賈家以德報怨主動幫忙,他反倒要置人于死地。”
“您二位可要明察秋毫。”
傻柱更絕。
不僅為賈家開脫,還趁機(jī)抹黑張宏明。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露出遲疑。
難道真有什么隱情?
“這樣,所有相關(guān)人員都跟我去局里一趟。”
“等調(diào)查清楚,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領(lǐng)頭警察語氣平靜地說。
“媽,奶奶,我不想去公安局……”
棒梗害怕地哭起來。
秦淮如趕緊安慰他,心里卻七上八下。
如果棒梗一個人被帶走,肯定撐不住審問。
到時候什么都招了,賈家就完了,棒梗也得送去少管所。
賈張氏腿都軟了,狠狠瞪著張宏明。
‘這小子心真狠!’
她在心里咒罵,覺得張宏明太過分了。
她不過是想從張家弄點(diǎn)吃的、要點(diǎn)錢,可張宏明竟然想讓她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