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的眼睛是亮的,誰好誰壞,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
現(xiàn)在才想起我?
哼!我當(dāng)初那會兒,也沒見誰攔著。
易忠海暗自想著。
“我說句實(shí)話。”
“壹大爺講的這些,都是有深意的。”
“就怕咱們像之前的壹大爺一樣,走偏了路。”
“大家要仔細(xì)聽,認(rèn)真想一想。”
“聽完再慢慢體會,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許大茂大聲喊著。
努力地為劉海忠捧場。
劉海忠看許大茂的眼神里滿是歡喜。
就像伯牙遇到了知音。
易忠海狠狠地瞪了許大茂一眼。
“得了許大茂,別拍馬屁了。”
“不就是選個叁大爺嘛,趕緊的!”
傻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大家放開說,別拘束。”
“選個三大爺出來,以后管咱們院里的事,也是咱們自己的大事。”
閆阜貴扶了扶眼鏡說道。
“選誰合適呢?”
“我覺得張宏明挺不錯的。”
“宏明還沒結(jié)婚,是不是太年輕了?”
“那還有誰?老韓頭怎么樣?”
“這個人悶聲不響,算了吧。”
“老丁行不行?”
“老丁連自家老婆都管不好,更別提管大院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熱火朝天。
但爭來爭去,還是沒選出合適的人。
“大家聽我說兩句!”
許大茂舉起手大聲喊道。
“許大茂,你想說什么?”
“憑什么聽你的?一邊去!”
“就是,怎么不聽我說?”
“你說聽就聽?你算老幾!”
大家哄鬧起來,沒人買許大茂的賬。
許大茂急忙向劉海忠使眼色求救。
“先聽聽許大茂說什么,每個人都有發(fā)言權(quán)。”
劉海忠出面維持秩序,嘈雜聲才漸漸平息。
“要我說,想當(dāng)咱們院的三大爺,首先得滿足幾個條件。”
“不是誰都能參選的,不然都涌上來,選舉得猴年馬月才能結(jié)束?”
“設(shè)門檻是為了選出更優(yōu)秀的人,確保選出來的人能扛得起三大爺?shù)呢?zé)任。”
“大家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許大茂講得頭頭是道。
“那你倒是說說,具體有什么條件?”
有人問。
“第一條,這個人必須有正式工作。”
許大茂舉起手指。
“為什么一定要有正式工作?”
“就是,我沒固定工作就不能當(dāng)三大爺了嗎?”
“你這話不對。”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畢竟沒穩(wěn)定工作的人占大多數(shù)。
許大茂的第一條標(biāo)準(zhǔn)就把大多數(shù)人攔在了門外。
“大院管事代表的是整個院子的形象。”
“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幾位管事,不管是易師傅、劉師傅還是閆老師。”
“都是體面的正經(jīng)職業(yè),和其他院子相比,我們多有面子。”
“如果選個搬磚運(yùn)煤的當(dāng)管事,傳出去不讓人笑話嗎?”
許大茂說得理直氣壯。
大家暗自琢磨,覺得許大茂說得好像有點(diǎn)道理。
管事們都有體面的工作,確實(shí)給院子長臉,關(guān)鍵就在于體面。
要是選個無業(yè)游民,實(shí)在說不過去。
“第二條,新任管事必須從事文藝相關(guān)的工作。”
許大茂繼續(xù)補(bǔ)充。
“許大茂,你這要求太離譜了。”
“就是,文藝有什么特別的?還能高人一等不成?”
“以前我們院的管事也沒搞文藝的,怎么現(xiàn)在非要選個搞藝術(shù)的?”
大家紛紛表示質(zhì)疑。
“大家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現(xiàn)在上級提倡移風(fēng)易俗,要豐富群眾的精神文化生活。”
“我們院現(xiàn)在兩位管事,一個是工人,一個是教師,再加一個文藝工作者。”
“這不是正好齊了嗎?”
“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許大茂滔滔不絕。
大家面面相覷,覺得他說得似乎有理,但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第三條,必須是年輕肯干的。”
“這條好辦,我們兩位大爺年紀(jì)都不小了。”
“得找個年輕力壯的來當(dāng)三大爺,老中青結(jié)合才合適。”
“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許大茂大聲說道。
“許大茂這話聽著挺有道理。”
“我也覺得。”
“既要正式工作,又要文藝口的,還要年輕力壯,我們院有這樣的人嗎?”
“可不是嘛,光前兩條就篩掉所有人了,更別說三條都符合。”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都覺得許大茂說得對,但同時滿足三個條件實(shí)在太難。
“各位別著急。”
“其實(shí)我們院里就有這么個人。”
“你們猜是誰?”
許大茂昂著頭,滿臉得意。
仿佛恨不得大聲喊:大家看我!
“真有這個人?我怎么想不起來?”
“我也不記得。”
“許大茂你別賣關(guān)子了,咱院里哪有這樣的人?”
眾人一臉困惑。
張宏明嘴角微揚(yáng)。
許大茂剛說完前兩條,他就猜到對方的意圖。
不就是想自薦嗎?
見沒人明白,張宏明故意不說破。
就是要讓許大茂急。
“同志們,你們看看我。”
“我在軋鋼廠上班,是電影放映員,還不到三十歲。”
“這不正好符合剛才說的條件嗎?”
許大茂沒辦法,只好自己說出來。
雖然自己定標(biāo)準(zhǔn)再自薦,顯得不夠大氣。
但為了爭奪三大爺?shù)奈恢茫S大茂豁出去了。
“直接說你想當(dāng)三大爺不就行了?”
“繞這么一大圈,提三個條件,多此一舉。”
“原來是想自己上位!”
眾人起哄道。
“不是我吹牛,論資歷和條件,這三大爺非我莫屬!”
許大茂昂著頭說道。
“許大茂,你別胡說了!”
“我哪點(diǎn)不如你?”
傻柱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傻柱,你偷公糧的事保衛(wèi)科都記在案了。”
“這是破壞社會主義的行為。”
要是能在院子里看,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和工友們、鄰居大嫂們聊天時,說起自家院子就能看電影。
光是想想,就覺得臉上有光彩。
“現(xiàn)在請大家表態(tài),不同意許大茂當(dāng)管事的舉手。”
“要是沒人反對,從今往后他就是咱們院的三把手了。”
劉海忠說。
“我不同意。”
傻柱舉起手。
“就傻柱一個人反對,反對無效。”
“現(xiàn)在我宣布,許大茂正式成為咱們院的三把手。”
劉海忠一錘定音。
傻柱一臉郁悶。
反對沒用,還讓我白舉手干嘛?
“謝謝大家的支持。”
“客套話就不多說了,我一定努力干,把咱們院子帶好。”
“爭取年底給院里評上一個先進(jìn)集體。”
許大茂心里樂開了花,得意地表態(tài)。
“現(xiàn)在三把手也選出來了,能散會了吧?”
“這兒蚊子太多了,趕緊結(jié)束吧。”
有人小聲說著。
“我還有幾件事要說。”
“大家再等一會兒,這件事關(guān)系到咱們院的風(fēng)氣,特別重要。”
許大茂高舉雙手,大聲說道。
眾人只好繼續(xù)聽著。
“前任壹大爺搞封建迷信,敗壞社會風(fēng)氣,這是開歷史倒車,
現(xiàn)在媳婦到張家做傭人,傻柱心里很不是滋味。
“既然大家都這么說,那我……”
張宏明稍作思考,正準(zhǔn)備答應(yīng)。
現(xiàn)在大家對干莉的誤會已經(jīng)澄清了。
應(yīng)該把秦京如送回賈家,再請干莉回來更合適。
“不行,京如還是留在張家干活好。”
“現(xiàn)在我們賈家這么困難,要是京如不賺錢,全家連飯都吃不上。”
“誰不讓京如在張家干活,就每人給我五塊錢,我馬上讓她回來。”
秦淮如急忙說道。
“這事改天再說吧。”
“我就是隨便提一下,具體怎么做看個人意愿。”
許大茂頓時沒了勁兒。
他本來就是想給張宏明添麻煩,并不是真心要幫秦京如擺脫困境。
更別提自己出錢了。
傻柱也沒說話。
這個月他只剩下七塊五的生活費(fèi)。
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xì)算。
哪有余錢去幫賈家。
“我還有件事要說。”
“院子里的自行車越來越多,這是好事。”
“但車子多了,管理卻沒跟上。”
“我建議收自行車養(yǎng)路費(fèi),每月一塊錢。”
“大家覺得怎么樣?”
許大茂又提議道。
他朝閆阜貴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別急。
院子里只有閆阜貴、張宏明和許大茂有自行車。
閆阜貴和許大茂都是管事的。
收來的錢由他們分配。
最后其實(shí)就是專門收張宏明的錢。
“這個主意不錯。”
“同住一個院子,騎車的人比走路的多花地。”
“每月一塊錢,我還嫌收少了呢。”
傻柱極力贊成。
反正他也騎不了車。
短時間內(nèi)肯定買不起自行車。
“我沒意見。”
閆阜貴表態(tài)。
如今于莉不在張家干活了。
閆家也占不到張宏明的便宜了。
閆阜貴的態(tài)度自然不一樣了。
“張宏明,你怎么說?”
“大家都同意了,你不會反對吧?”
許大茂逼問。
“我當(dāng)然同意。”
張宏明回答。
“看看人家張宏明這覺悟!”
“趁熱打鐵,現(xiàn)在就交錢吧。”
許大茂樂得合不攏嘴。
總算讓張宏明低頭了一次。
“不過這個收費(fèi)項(xiàng)目我不太明白。”
“明天我去街道辦問問,該不該收。”
“要是街道說要交,我馬上給。”
張宏明慢吞吞地說。
“這點(diǎn)小事還驚動街道?”
“張宏明,你信不過我們?nèi)齻€大爺?”
許大茂急了,立刻扣帽子。
這筆錢是他私下搞的名目收的,要是被上面知道,肯定要受處分。
“您說得哪里話,我怎么會不信呢?”
“要不這樣,我把全年十二塊錢一次**了?”
張宏明語氣一轉(zhuǎn)。
“好!太好了!”
“張宏明同志真是識大體!”
許大茂笑得合不攏嘴。
十二塊錢到手,夠他拉著劉海忠和閆阜貴去館子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