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塊?你瘋了嗎!”
易忠海瞪大了眼睛。
“許大茂,你干脆把我賣了,看看能不能賣一千塊!”
傻柱一聽直接愣住了。
“許大茂,你這個價,根本就沒打算好好談吧?”
劉海忠也忍不住插嘴。
太離譜了。
“許大茂,一千塊也太多了?!?/p>
“這數目聽得我頭都暈了?!?/p>
“這么多錢,能買好幾個孩子?!?/p>
“別說買孩子,去鄉下領養一個都夠了。”
院子里的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雖然傻柱每月掙三十七塊五,算下來兩年半就能攢夠一千塊。
但他還得吃飯穿衣、過日子。
那時候,貧困線定為每人每月五塊錢——
超過五塊就不算貧困戶。
這是城市戶口的標準,勉強能活下去。
普通家庭四五口人,靠一個人二三十塊的工資維持生活。
像賈家那樣的,
一個月想存三塊錢都難。
光是養活一個人就要花不少錢。
傻柱這種有固定工作的工人算是富戶,
每月三十七塊五,生活還算不錯。
但除去日常開銷,也存不了多少,
最多十五到二十塊。
能攢下這些,全靠他特別節儉。
一千塊,傻柱至少要干五年才能攢夠。
整整六十個月!
這還是他一個人過日子,要是結婚生子,一個月能存五塊就算不錯了。
所以傻柱干脆放棄了——賠不起。
“許大茂,你這是要把傻柱逼死!”聾老太太板著臉罵道。
許大茂咬了咬牙,心里也有點發虛。
說實話,他自己都覺得一千塊的賠償太高了。
但張宏明讓他堅持這個數字,說傻柱賠不起自然有人會接手。
至于是誰,張宏明沒明說。
許大茂只能硬撐下去。
“一千多?我覺得一點也不貴!”張宏明大聲喊道,“許大茂的命根子都被踢廢了,一輩子的事,一千塊買斷,你們說值不值?”
“誰要是覺得貴,站出來,我把他那玩意兒踢壞,賠他一千塊!”
“當然,年紀大的不行,反正也用不上了,別想騙我錢。”
大家一開始還覺得有道理——絕戶確實是大事,一千塊賠償確實不多。
但聽到后面,全場都笑翻了。
不少人偷偷瞄三位大爺,眼神里滿是嘲諷。
易忠海氣得火冒三丈,正要發作——
“閆解成,你愿意拿命根子換一千塊嗎?”張宏明突然點名。
“給一萬塊我也不換!”閆解成緊緊捂著褲子。
“劉光天,你呢?”張宏明繼續問。
“業哥,這玩笑開不得!”劉光天夾緊雙腿,臉色都白了。
棒梗眼睛發亮。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籃子。
但他知道一千塊錢是什么意思。
有了這筆錢,以后就能天天吃點心喝汽水了。
“張宏明,我……”
棒梗舉起手想用籃子換錢。
張宏明一愣。
原來是棒梗。
這孩子還真干得出來。
啪!
“這孩子怎么這么糊涂?!?/p>
賈張氏一巴掌拍在棒梗頭上。
“棒梗,別亂說。”
秦淮如趕緊捂住兒子的嘴。
婆媳倆這次倒是挺一致。
“現在大家明白籃子值不值一千塊了吧?”
張宏明說完抱起胳膊,繼續看熱鬧。
“宏明說得對,給多少錢都不能換籃子。”
“就是,沒了籃子活著還有什么意思?!?/p>
“斷了香火,老了連收尸的人都沒有。”
眾人紛紛點頭。
“都別說了!”
易忠海一聲怒吼壓住了議論。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他心里。
“傻柱,你怎么說?”
易忠海問。
“我愿意賠?!?/p>
“可我沒錢,壹大爺?!?/p>
傻柱攤手,一臉無奈。
“沒錢就用籃子抵,讓我踢癟它就算兩清?!?/p>
許大茂咬牙切齒地說。
“滾蛋!”
傻柱縮了縮脖子。
他還想著以后在家找樂子呢。
可別把籃子給弄壞了。
“老太太,您看這事兒怎么辦?”
易忠海也沒辦法了。
這次傻柱確實理虧,吃了大虧。
再加上張宏明不斷搗亂,易忠海更是控制不了場面。
“奶奶,您可得救我?!?/p>
傻柱急得直叫。
不管是換籃子還是進局子,他都不想沾邊。
“許大茂,一千塊太多了,少點吧?!?/p>
“我再幫傻柱想想辦法,盡量賠給你。”
聾老太太見壓不住許大茂,只好改口。
“老太太,一千塊一分都不能少,沒得談。”
許大茂直接搖頭。
“傻柱,你這傻小子……”
聾老太太拿起拐杖,輕輕打了傻柱一下。
傻柱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動不動。
“傻柱,過來?!?/p>
聾老太太拉著傻柱到一邊問:“說老實話,你身上有多少錢?”
“三十八塊五。”
傻柱報出了數字。
“什么?你干這么多年工,就攢這么點?”
聾老太太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比聽到許大茂要一千塊還要吃驚。
“雨水上學全靠我,我自己也得花銷?!?/p>
傻柱頭更低了。
“還跟我?;^!”
“你升八級廚師都兩年了,每月工資三十七塊五,吃穿不愁。”
“就算每月存十塊,現在也該有二百四十,錢都去哪兒了?”
聾老太太又舉起拐杖。
“秦姐日子太苦,我經常幫她,沒顧上存錢……”
傻柱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實情。
“你!你呀!”
聾老太太腦子里亂成一團。
她知道傻柱經常接濟賈家,送些剩菜剩飯。
但她沒想到,傻柱連工資都給了出去。
“奶奶,我知道錯了。”
“您得幫幫我,不然以后沒法孝敬您了?!?/p>
傻柱急忙說道。
“去把你壹大爺叫來。”
聾老太太穩了穩情緒。
易忠海走到跟前。
“忠海,傻柱這事,你看怎么辦?”
聾老太太問道。
“這事我也為難?!?/p>
“一千塊可不是小數目,誰不心疼?!?/p>
易忠海嘆了口氣。
話里有深意。
傻柱沒聽懂,聾老太太卻明白了。
錢可以出。
但不能白出。
“傻柱,要是你壹大爺幫你渡過這個難關,你打算怎么回報?”
聾老太太繼續追問。
要傻柱明確表態。
“我一定聽壹大爺的?!?/p>
傻柱趕緊保證。
易忠海臉上沒有表情。
這個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滿意。
“還有呢?”
聾老太太又問。
“還有啥?”
傻柱一臉困惑。
“你大爺沒有兒女,等他們老了,你愿意養他們嗎?”
聾老太太認真地問。
“我……我愿意?!?/p>
傻柱回過神,趕緊答應。
“一千塊不是小數目,我怕家里人不同意?!?/p>
易忠海裝出猶豫的樣子,顯得很為難。
光說幾句好話就想讓他掏一千塊?
易忠??刹簧?。
更何況,傻柱剛才回答時明顯頓了一下。
易忠海更不高興了。
“傻柱,把你家的房子押給大爺?!?/p>
“以后每個月還大爺十塊錢,還清了就把房子還給你?!?/p>
聾老太太再次開口。
“這不行,房子是我爹傳給我的?!?/p>
“雨水也有份,得等她出嫁才算我的?!?/p>
傻柱一臉不愿意。
“傻小子,你都答應給大爺養老了,這房子早晚還是你的。”
聾老太太抬手重重拍了下傻柱的頭。
“哦,原來是這樣。”
“那行,這事我答應了?!?/p>
傻柱立刻笑開了花。
心想這不就是錢從左邊口袋進右邊口袋嘛。
“忠海,你怎么看?”
聾老太太問。
“唉,傻柱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怎么能真讓他坐牢?!?/p>
“不過賠償的金額還得再談?!?/p>
易忠海嘆了口氣。
他手里有錢,根本不差這點。
一千塊換一個養老保障,讓傻柱死心塌地——
易忠海覺得這買賣劃算。
“那就這么定了,我們走吧?!?/p>
聾老太太終于放下心來。
“談得怎么樣了,大爺?”
許大茂冷著臉問。
“許大茂,你嚷什么?不就是賠幾個錢嗎?”
“跟大爺說話要有禮貌!”
傻柱有了靠山,語氣也硬了起來。
“傻柱,你這個沒腦子的給我閉嘴!”
“再惹我,錢我不要了,非讓你坐牢不可!”
許大茂瞪著眼睛說。
傻柱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許大茂,我們剛才商量好了。”
“傻柱把他家房子押給我,我給他六百塊?!?/p>
“這六百塊就讓他賠給你,你覺得怎么樣?”
易忠海小心地說。
“不行,六百塊能頂啥?我的籃子都毀了!”
許大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傻柱確實沒錢?!?/p>
“他連房子都押給我了,你就是逼死他也拿不出錢,對吧?”
易忠海耐心勸道。
“沒錢就坐牢,按規矩辦?!?/p>
許大茂寸步不讓。
開口就要一千塊,簡直獅子大開口。
誰聽了都覺得不合理。
“唉,傻柱是我看著長大的?!?/p>
“他出事了,我這個長輩總得幫一把。”
“這樣吧,他的房子我多出兩百,再給你添兩百,總共八百,應該可以了吧?”
易忠海又開始裝好人。
為了保下傻柱,他真是下了血本。
故意做給院子里的人看。
“八百不夠,我就要一千!”
許大茂死不松口。
但其實心里已經有些動搖了。
他一個月工資才三十二塊五,能攢下十塊八塊就不錯了。
八百塊,相當于他一百個月的積蓄。
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那我也沒辦法了,我的錢又不是天上掉的。”
“傻柱那破房子,最多值六百,我再多出兩百還不夠嗎?”
“難不成要我割肉喂你?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易忠海開始裝可憐。
“許大茂,見好就收吧?!?/p>
“八百已經不少了?!?/p>
“真逼急了,一分錢都拿不到?!?/p>
聾老太太冷冷地警告道。
“易大爺肯為傻柱出八百塊,真是夠義氣?!?/p>
“誰說不是,親爹也不過如此。”
“許大茂,見好就收吧,人家確實拿不出更多了?!?/p>
“八百已經盡力了,三百九十這個數實在沒法再多了?!?/p>
眾人紛紛議論著。
都在夸易忠海品德高尚,堪稱楷模。
“行吧,八百就八百,但我現在就要拿到手?!痹S大茂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就給你?!币字液F届o地說,“不過你得立個字據,以后不能再提籃子的事,更不能報警。拿了錢,你和傻柱的恩怨就一筆勾銷?!?/p>
“當然,這么多街坊在,我還能反悔?”許大茂急切地搓著手。
張宏明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就是許大茂——一看到點小利就迷了眼。明明說好死咬一千不松口,結果硬是被砍了兩百,簡直蠢得像頭豬。
易忠海讓閆阜貴幫忙起草了兩份文書:一份說明許大茂收下八百塊后,與傻柱的籃子之事再無瓜葛;另一份說明傻柱以八百塊將房子暫時抵押給閆阜貴,按月還十塊,等欠款還清后再拿回房契。
安排妥當后,易忠?;丶胰″X。不久,閆阜貴帶著印泥和文書回來,易忠海則拿著一疊嶄新的大團結鈔票。
八百元整,厚厚一疊八十張鈔票。
鈔票堆得有指節那么厚,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賈張氏的眼睛幾乎瞪出來。
那眼神熾熱得仿佛能生出兩只爪子,要把錢全部抓進自己手里。
棒梗瞳孔發亮,直盯著那疊錢。
掌心滲出潮濕的汗。
不斷在衣服上擦著手。
“壹大爺,嘿嘿……”
許大茂嘴角幾乎咧到耳朵。
在鄉下,他給那些寡婦買幾斤肉,塞兩、三塊錢。
稍加哄騙就能讓她們任他擺布。
眼前這八百塊,能收買多少個寡婦?
許大茂光是想想就渾身舒暢。
“唉,這可是我攢了多年的辛苦錢?!?/p>
“傻柱,以后可不能再這么莽撞。”
易忠海拿著錢,神情低落。
“壹大爺,我保證不會再犯渾?!?/p>
傻柱語氣里滿是懊悔。
“壹大爺真是不容易?!?/p>
“八百塊,也就壹大爺這樣大方才拿得出來。”
“壹大爺夠義氣,沒得說?!?/p>
四合院的人紛紛夸贊。
張宏明嘴角微微一笑,暗自感嘆易忠海不愧是壹大爺。
這個老家伙月薪九十九,家里只有兩個人。
每月存六十,一年七百二。
按張宏明估算,易忠海身上至少有三千塊。
如今拿出一年多的積蓄,從他嘴里說出來,倒像是掏空了所有積蓄。
這演技連他自己都信了。
既把傻柱的房子拿下了,又賺了不少名聲。
這事傳出去,街坊們怕是要把易忠??渖咸?。
“許大茂,簽上你的名字,按手印。”
“錢歸你了?!?/p>
易忠海捏著錢,手臂一伸。
“行!”
許大茂龍飛鳳舞地簽完名,用拇指往印泥里一按,啪地印在紙上。
接過那疊沉甸甸的錢,他直接塞進褲兜,嘴角幾乎咧到耳根。
傻柱也悶聲在抵押協議上簽名,按手印時像蓋公章一樣,臉上毫無愁容。
張宏明冷眼看著眾人,心里直罵:許大茂這人爛泥扶不上墻,要不是為了收拾傻柱,他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再看那個傻柱,房契都押出去了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果然人如其名,是個榆木疙瘩。
“今天大家都看見了?!币字液B曇舻统粒耙院笳l再提舊事,別怪我不講情面?!?/p>
“壹大爺說得對!”
“聽您的!”
幾個人紛紛附和。
“散了吧?!币字液]手,轉身進屋。
人群像退潮一樣散去。
“娥子,回屋!”許大茂腳步飛快。
婁小娥拉住他的袖子:“那件事還沒……”
眼神朝張宏明那邊瞥了一眼。
“急什么,回家再說!”許大茂走得更快。
張宏明盯著他們的背影,舌尖抵了抵腮幫子。要是姓許的敢耍花樣,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正準備回屋,腦海里突然“?!钡匾宦暎?/p>
【宿主成功打擊許大茂目標,負面值正在結算】
【傻柱被毆打抵押房產,獲得負面值 3】
易忠海貢獻了2點,聾老太太也貢獻了2點。
總共7點,再加上張宏明手里的4點負面值。
合計11點。
“沒想到不用自己動手也能增加負面值,真是意外的收獲?!?/p>
張宏明嘴角微微上揚。
11點負面值,意味著又能抽一次獎了。
真不錯。
棒梗正往家走,看見一群孩子圍在張宏明家門口。
當當和槐花也在里面。
他出于好奇,也走了過去。
“你們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