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才沒吃那種東西!”
“你們才吃呢!”
棒梗放學回來,正好聽見大家在議論賈張氏的事。
氣得直叫嚷。
“怎么沒吃?后院茅坑都淺了一截。”
“很多人都看見了,肯定吃了。”
“不只是賈老太太吃了,棒梗你也吃了。”
幾個婦女七嘴八舌地說道。
嗚嗚!
棒梗哭著跑開了。
“棒梗,誰欺負你了?”
“跟奶奶說,我替你出氣,敢欺負我孫子,不賠錢可不行。”
賈張氏正坐在門口休息,看到棒梗哭著跑回來,趕緊站了起來。
最近賈張氏處處不順。
錢像水一樣往外流,她整天琢磨著怎么弄點錢回來。
“奶奶,前院那幫老太太都說你吃……吃那種東西。”
“還說我吃了。”
棒梗抽泣著告狀。
“她們放屁!”
“走,找她們算賬去!”
賈張氏氣沖沖地拉著棒梗往前面跑。
“你們這些家伙,背后說閑話,缺德不缺德?”
“說我吃那種東西,你們才吃呢,一天吃三斤!”
“以后再讓我聽見誰在背后說我壞話,我就去他家門口拉!”
賈張氏握緊拳頭,大聲罵道。
“賈老婆子,你罵誰呢?昨晚誰吃那東西了,真當大伙不知道?”
“就是,你敢不敢發誓,誰吃了誰遭雷劈?”
院子里幾個婦女吵得不可開交。
“就許你干缺德事,還不讓人說了?”
“這院子又不是你們賈家說了算,我愛說什么說什么。”
“瞧你這張嘴,比茅坑還臭!”
幾個婦女你一言我一語,賈張氏漸漸招架不住。
她罵一句就要挨三句。
“老賈!”賈張氏突然坐地上哭天搶地,“你快睜開眼看看吧!”
這一招果然奏效,幾個婦女嚇得趕緊散了。
賈張氏拍拍褲子站起來,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這時秦淮如下班回來,看見婆婆坐在地上,兒子棒梗在一旁抹眼淚。
“媽,這是怎么了?”
“有人背后說咱家壞話,讓我給罵跑了。”賈張氏一臉得意。
“奶奶,她們說咱家吃……”棒梗委屈地抽泣。
“別聽他們胡說!”秦淮如摸摸兒子的頭,“你先回屋歇著,等會兒傻柱就該送飯來了。”
提到傻柱,賈張氏咂了咂嘴:“都兩天沒沾葷腥了,也不知道今天能帶什么好菜。”
“我也兩天沒吃肉了。”棒梗撅著嘴說。
“都怪傻柱沒本事,”賈張氏撇撇嘴,“要是天天能帶肉回來,咱娘倆也不至于這么饞。”
若空手而歸,定不輕饒!
賈張氏咬牙切齒地說。
四合院門廊下。
秦淮如靠著門框,踮腳張望。
何雨柱垂頭喪氣地走進院子。
秦淮如嘴角剛揚起笑意,
一看他兩手空空,笑容立刻僵住。
“柱子哥。”
她輕聲喚了一句,眼神分明在問:飯盒呢?
“秦姐,今天沒帶飯盒,以后……也沒了。”
何雨柱目光躲閃,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出什么事了?”
秦淮如心里一緊,
咬住下唇。
“都怪張宏明那個混蛋!我不過是給他顛勺時手抖了一下,這小子竟告到楊廠長那兒。”
“偏偏前幾天又得罪了嚴主任,這下連著兩條處分,還讓保衛科盯死我。”
“以后……不能再帶剩菜了。”
何雨柱說到氣憤處,后牙咬得咔咔響。
“這……該怎么辦才好?”
秦淮如仿佛被雷擊中。
沒了何家送的飯菜,賈家每月要多花不少糧食。
更糟的是,葷菜全得自己出錢買。
想到婆婆和棒梗那無底洞一樣的胃口,
賈家恐怕撐不了多久。
“讓我再想想辦法。”
“時運不好,實在沒辦法。”
何雨柱搓著手嘆氣。
秦淮如轉身離開,
滿心煩亂,更多的是對這個男人的失望。
何雨柱望著她的背影長嘆,
心里也空落落的。
忽然一陣香氣飄過。
“海棠姑娘?”
他猛然睜大眼,
盯著那道匆匆而過的身影。
“何師傅。”
“你也住這兒。”
于海棠微微一笑。
“是,你來有事嗎?”
“需要幫忙盡管說。”
“保證沒問題。”
傻柱憨笑著,立刻討好。
“我去找我姐聊聊天,沒事的。”
于海棠說完,
便往閆家前院走去。
“那你忙吧。”
“有事叫我就成。”
傻柱舔了舔嘴,樂呵呵地說。
一見到于海棠,傻柱立刻把秦淮如忘到腦后。
心中的不快也一掃而光。
賈家。
“飯盒呢?”
“傻柱沒給你帶?”
賈張氏見秦淮如兩手空空,
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厲聲質問。
“傻柱今天沒帶飯盒。”
“還說以后都不帶了。”
秦淮如無精打采地回答。
“反了天了!那是我家的飯盒,他說不帶就不帶?”
“他打的什么主意?”
“該不會把咱家的飯盒給別人了吧?”
“不行,我得找他算賬!”
賈張氏氣得直跳腳。
棒梗也握緊拳頭。
沒有飯盒,想吃口肉比登天還難。
這日子沒法過了。
“媽,傻柱不是不想帶,是帶不了了。”
“張宏明他……”
秦淮如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個該死的**,老賈今晚就收拾他!”
賈張氏聽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刀劈了張宏明。
“這缺德的東西真該下地獄。”
棒梗憤怒地說:“他在家吃香喝辣,我們連剩菜都吃不上。”
他對張宏明的怨恨已經到了極點。
賈張氏附和道:“說得對,我孫子最講理。”
“我咽不下這口氣!”賈張氏說著就要往外走。
秦淮如連忙攔住:“媽,你要去哪兒?”
“我要在門口攔住張宏明!”賈張氏怒氣沖沖地說,
“這畜生專門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我跟他沒完!”
說完就坐在門口繼續養膘。
閆家這邊,于海棠的突然到來讓全家欣喜若狂。
閆阜貴和三大媽熱情地接待了她,破例給她煮了紅糖水——這份待遇連于莉都沒享受過。
三大媽拉著于海棠的手夸道:“海棠長得真漂亮。”
閆阜貴直接問:“有男朋友了嗎?”
“還沒有。”于海棠害羞地回答。
“沒男朋友好!”閆阜貴脫口而出。
見于海棠愣了一下,三大媽趕緊戳了戳丈夫。
閆阜貴連忙改口:“我是說找對象要慎重,得看對方的人品性格,找個能踏實過日子的。”
于海棠點頭同意。
“海棠,餓了吧?來我家吃點東西。”
“我給你炒兩個雞蛋,補充點營養。”
“莉莉,陪海棠聊會兒。”
三大媽笑著說道,朝于莉使了個眼色。
意思是讓于莉和于海棠談正事。
于莉有些猶豫。
早上剛和張宏明親熱過,現在卻要給他介紹對象。
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心里總覺得別扭。
“姐,你在這兒過得怎么樣?”
“我看閆家公婆都挺好,姐夫對你也不錯吧?”
于海棠問道。
“還行,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對了,你怎么突然來看我了?”
于莉握著于海棠的手問。
“想你了唄。”
于海棠笑著說。
“哎,真是長大了。”
于莉有些感動。
姐妹倆說著家常話。
自從于莉出嫁,兩人很少有機會這樣聊心事。
“姐,張宏明住哪間房?”
“他這個人怎么樣?”
于海棠忍不住問。
“原來你是來找張宏明的?”
“我說你這丫頭,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直接問張宏明不就得了。”
于莉露出“原來是這樣”的表情。
“主要是來看姐姐的。”
于海棠臉紅了。
“張宏明人不錯,做事正派。”
“我帶你去他家看看,邊走邊聊。”
于莉拉著于海棠往中院走。
心里想著,既然妹妹也喜歡張宏明,不如撮合他們。
以后一家人互相照應,也熱鬧些。
張宏明確實不錯,于海棠跟了他,日子肯定不會差。
要說起來,其實于海棠占了便宜。
嫁人圖什么?不就是圖個安穩和溫飽。
找個踏實能干的男人比什么都強。
于莉下定決心,把心里那點別扭壓了下去。
“直接去他家,不太合適吧?”
于海棠有點害怕。
這年頭,大姑娘單獨去小伙子家,
傳出去不知道會被怎么議論。
“有什么不合適,我陪你去。”
于莉拉著于海棠站在張家門前。
“門鎖著,要不改天再來?”
于海棠想打退堂鼓。
“我有鑰匙。”
于莉拿出鑰匙,輕輕一擰,門鎖發出“咔嗒”一聲。
“姐,主人不在家,咱們不能隨便進去。”
于海棠拽著于莉的袖子,嘴上這么說,眼睛卻不住地往院子里看。
看到張家收拾得井井有條,桌上還堆著不少書,
于海棠心里暗暗點頭。
對張宏明又多了幾分好感。
“對了姐,你怎么會有他家的鑰匙?”
于海棠突然想起這事。
“他每月給我五塊錢,讓我幫忙打掃屋子,就給了我一把鑰匙。”
“平時他不在家,我也很少來。”
“今天是帶你來認個門。”
“姐對你夠好了吧?”
于莉拉著妹妹往屋里走,笑得合不攏嘴。
“姐最疼我了。”
于海棠抿著嘴笑,眼珠子轉得飛快。
心里卻想著:張宏明真大方。
一個月五塊錢,就為打掃這點屋子?
張宏明是七級焊工,月薪78.5元,花五塊錢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于莉皺了皺鼻子:“這屋里怎么有股味道?”
那味道又香又怪,說不清是什么。
于海棠接話:“我也聞到了。”
姐妹倆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在墻角發現一個帶刺的圓球。
“這不像刺猬。”于海棠指著說。
“肯定不是。”于莉膽子大,伸手就要去摸。
“姐,會不會咬人?”于海棠有點擔心。
“應該是吃的,張宏明總有些稀奇古怪的零食。”于莉一邊說一邊撥弄榴蓮,那圓球滾了幾下。
“別動了,弄壞了不好。”于海棠勸道。
“行吧,坐著等張宏明回來。”于莉拉過椅子,“我介紹你們認識。”
“奇怪,他比我出門早,怎么還沒回來?”于海棠想起來。
“可能有事耽擱了。”于莉拉著妹妹的手,“說說,你怎么想認識他了?”
“上次他不是考上……”于海棠臉一紅,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要是說媒成功,張家小兩口都得記著閆家的恩情。
將來張家發達了,閆家還能少得了好處?
“走,去看看。”
“可不能讓他們得逞。”
賈張氏心里打著算盤。
她整天咒罵張宏明當光棍絕戶。
要是真讓他娶上媳婦,她非氣死不可。
傻柱也聽見了,走了出來。
看到于家姐妹在張家,心里直發酸。
難道于莉要把妹妹嫁給張宏明?
那小子配得上于海棠嗎?
“那個姑娘是誰家的?”
“改天我得找她爹媽好好談談。”
賈張氏向秦淮如打聽情況。
她心里已經打定主意,
絕不能讓張宏明如愿。
“是于莉的妹妹于海棠。”
“這事恐怕不太好辦。”
秦淮如面露難色。
“于莉為了攀附張家,連親妹妹都利用,真是禽獸不如。”
“姐妹倆都想巴結張宏明……”
賈張氏氣得直捂胸口。
“媽。”
秦淮如趕緊勸阻,拉了拉婆婆的衣袖。
怕她說出更難聽的話。
“你拉我干什么?”
賈張氏回頭瞪她。
秦淮如朝傻柱那邊使了個眼色,
暗示有男人在場不方便。
賈張氏撇了撇嘴,最終沒再說下去。
“傻柱,你在這兒看什么?”
秦淮如注意到傻柱神色不對。
“于莉要給張宏明說媒,我怎么能讓他順心?”
“一定要把他攪黃。”
傻柱咬牙切齒地說。
“說得對,絕不能讓他得逞。”
賈張氏連連附和。
在破壞張宏明相親這件事上,兩人竟然達成一致。
“你們在說什么?”
許大茂晃悠著過來,
看見三人聚在前院小聲議論,便好奇地問。
“你自己看吧。”
秦淮如指著張家方向。
“喲,這不是于海棠嗎?”
“怎么來咱們院子了?”
許大茂頓時兩眼放光。
這個好色之徒,走到哪兒都改不了愛看美色的毛病。
于海棠是軋鋼廠公認的美女,許大茂早就對她垂涎三尺,多次找機會接近她,但于海棠始終對他冷淡。
“是于莉帶她來的。”傻柱語氣不善。
“呵,閆家還真會辦事。”許大茂摸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賈家和傻柱想的事,許大茂當然也想到了。
“許大茂,張宏明馬上就要娶漂亮媳婦,生大胖小子了。”秦淮如故意笑著諷刺他。
“哼,事情還沒定呢,還早得很。”許大茂惱火地反駁,“他能娶到于海棠?我看未必。”
大院里,婁小娥、秦淮如和于莉算是長得最漂亮的。可要是于海棠嫁給了張宏明,她肯定是最美的,畢竟她更年輕些。
許大茂既不愿意看到張宏明娶到比自己媳婦還漂亮的女子,更不想他將來有了兒子。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明白——都不希望張宏明順利成婚生子。
“我去聽聽她們在說什么。”傻柱主動要求,“先想辦法把于海棠叫出來,你們再好好勸勸她,別給他機會。”
說完,他朝張家走去,敲了敲門,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