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今晚審判的對象有一個是那個傳說中王女帝師,也是元老院的第二元老,陸清。”穿著褐色亞麻布的中年婦人對著一旁的同伴竊竊私語。
“就連這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會被審判嗎?”
“那是自然,律法的權(quán)威至高無上,有的時候,還真的想要看到這樣的大人物因為聽到自己的死刑消息而痛哭流涕的樣子呢。”
聽到兩人的對話,她們的身后很快傳來慍怒的聲音。
“你們認(rèn)識他嗎?為什么要對他抱有這么大的惡意喵?”
正在交談的兩位公民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眼前全身隱藏在兜帽里的女子,無所謂的擺擺手。
“人的惡意便是這樣,永遠不要小瞧別人的惡意,小丫頭。”
兜帽之下,那只貓娘的豎瞳微微瞇起,然后壓低了黑色兜帽,她已經(jīng)做好了,劫下法場的準(zhǔn)備。
【阿格萊雅:@賽飛兒,真勇敢。】
【賽飛兒:咱向來有恩報恩,有怨報怨,勞清他之前幫過我,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阿格萊雅:爵士豪貓。】
◇
此時已是下午,殘陽如血,橘色的落日低懸于半空之中,并不斷接近遠處銀裝素裹的山巔,并開始垂落。
陸清今天去找過刻律德菈,但是被她拒之門外了,估計還在生自己的氣。
哎,女皇也會有自己的小脾氣嗎?
陸清之前還幾乎沒發(fā)現(xiàn)過。
按常理來說,所有被審判的犯人都要關(guān)進收容所里,但因為自己還兼任了收容所的所長,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時間流逝。
一輪冷色的月牙逐漸替代了落日的余暉。
此時巨大的斗獸場改建的審判場已經(jīng)不再空曠寂寥,反而是人滿為患。
當(dāng)然,陸清是此次審判的重頭戲,倒也不是唯一。
此時,一位面色蒼白的男子驚聲叫喚起來:
“我什么錯都沒有犯,讓我回去,讓我回去,讓我回去!!”同行的披甲戰(zhàn)士則是用青銅戈交叉困住其背于身后的雙手。
“我要投訴,你們這是無視公民的人權(quán)!!”
就在圣墟臉男哀嚎的同時,一個陸清意料之外的人,與其說是人,倒不如是械族,那天才俱樂部的第一席,贊達爾,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側(cè)。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還有部分違反法律的犯人們,歡迎來到本次代號為雪夜的審判,你們將決定這些罪犯的命運。”
陸清看向來古士,還有他身旁的,刻律德菈,她貌似故意沒有扭頭看過來,而是足弓高高交疊起來,坐在最高的王座之上,俯瞰著所有人,她身旁的另一邊,站著神色陰冷的凱妮斯。
而在這座斗獸場的盡頭,背持青銅戈的刀斧手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似乎下一刻,便要一刀斬下罪犯的頭顱。
陸清身后,同樣站著兩位手持青銅戈的兵衛(wèi),不過他們毫無動作,就這么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后。
陸清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該有的流程,是需要的,不用因為我的身份而漠視流程。”
“是,老大。”
不遠處的凱妮斯,則是氣的牙癢癢,這個混蛋到底已經(jīng)把許鉑耳滲透成什么樣了。
這還是在自己的眼皮之下。
陸清攤開雙手,任由他們給自己上枷鎖。
這時,來古士則是一步步朝著眼前的負(fù)枷的清冷少年郎走來,然后在距離一米左右的地方停止。
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陸清閣下,好久不見了。”
“是啊。”陸清抬起金眸凝視著他的臉,來古士則是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還是那句話,現(xiàn)在,我依然會給你離開翁法羅斯的機會,只需要留下海洋的火種,陸清閣下。”
陸清則是嗤笑一聲:
“我還以為你恨透我了,巴不得現(xiàn)在就殺死我呢。”
而來古士則是答非所問:
“上次您可以僥幸活了下來,這次,可就沒有這么好運了。”
【花火:阿哈:你在說什么東西。】
陸清沒有搭理他的話,只是原地盤腿坐下,用拳頭撐在太陽穴上。
“開始吧,神禮的主持人。”
“一如既往的冥頑不靈。”
“你又想品嘗不朽的力量了?或者,讓鐵幕提前崩落?”
來古士沉默了片刻,自然的略過了眼前的話題。
“在你之前,我們會事先審判一人,或許,見證了他的結(jié)局之后,你會對自己的想法,有所改變也說不定。”
“那便悉聽尊便吧。”
“我還是想問一句,海洋的火種,您是怎么復(fù)制出來的。”
“阿哈送我的。”
“閣下要是如此謊話連篇,這話著實沒法聊下去了。”
【希兒: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信了。】
【花火:陸清:我好不容易誠實一次,你卻讓我輸?shù)倪@么徹底?屮!!!】
陸清則是無奈的擺擺手,這事他也沒打算隱瞞,對方不信是對方的事。
來古士旋即緩緩起身,然后宣布:
“雪夜審判,正式開始!!!”
“被審判的第一人,奧比烏斯!以下是他的罪證。”
“包括且不限于:殺人,拐賣兒童,奸污婦女。”一邊說著,來古士一邊還取出一個奇異的相機,上面不斷浮現(xiàn)出往昔的投影。
一位面色蒼白的男子,兇惡的鄉(xiāng)間小道上殺死一位想要保護孩子的母親,再將她的尸體玷污,即使有馬賽克的存在,依然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可憐的女孩哭泣著,兇惡的男人大笑著。
“下面,開始投票!”
“死!”
“人渣!”
“敗類!”
公民那已然被渲染的情緒仿佛要將高懸的厚重的烏云攪碎。
幾乎每個人都在狂熱的吼叫著,歡呼聲直沖天霄。
畫面還在繼續(xù)。
男人拿著販賣孩童的錢財揮霍無度,在賭場,勾欄之地穿梭。
被販賣的孩童被當(dāng)成奴隸,吃不飽,身上滿身的凍瘡,最后成為了一位貴族的丫鬟。
“死刑!”
“死刑!”整齊的呼聲越發(fā)宏大,不遠處的面色蒼白男則是瑟瑟發(fā)抖。
【三月七:這人確實該死。】
【星:包的包的。】
【黑天鵝:他不是害怕了,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來古士瞥視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的陸清,然后看著一旁的計票員開始清點投票所用的陶片。
贊同死刑:不贊同死刑比例為99999:1,請王女下令。
刻律德菈第一次將頭擰了過來,焦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對未來的惶恐。
但她面色又很快恢復(fù)如常,冷聲道:
“死刑,立即執(zhí)行!”
還不待圣墟男子說話,他身后的士兵便將手中的青銅戈一轉(zhuǎn),便洞穿他的心窩。
腥臭的血灑滿了雪地,伴隨著的,還有震天的歡呼聲。
“殺的好!”
“這樣的畜生!就應(yīng)該早點似掉!”
群情激奮,歡呼的聲音宛如漣漪。
“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人群已然歡呼,每一個人都是正義的使者,審判窮兇極惡的惡魔。
對此,你選擇:
「A、開始接受審判,結(jié)果聽天由命。」
「B、離開翁法羅斯,斬斷這次模擬的羈絆。」
「C、逃離,前往斯緹科西亞,和海瑟音再續(xù)前緣。」
「D、掙脫枷鎖,一把扣住來古士的面龐,讓他知道,看不起阿哈的后果。」
你這小面具,還挺記仇。
事到如今,陸清確實沒啥選的了,其它選項也太離譜了,畢竟,這次審判,不管勝負(fù),最后的勝利者,都會是刻律德菈。
凱妮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會是她的對手了。
我要是不死,和刻律德菈聯(lián)手,也能輕松的掌握許鉑耳。
我要是死了,刻律德菈便能借助我殘留的影響,接手我遺留的勢力,依然可以輕易的掌握許鉑耳。
我和她的約定,不管結(jié)果如何,其實已經(jīng)完成了。
陸清想到這里,釋然的笑了笑。
“下面,女士們,先生們,我們要審判的對象是許鉑耳的帝師,元老院的第二元老,陸清。”
臺下,因為來古士的話,已經(jīng)有熙熙攘攘的聲音,喊著死刑了。
來古士則是繼續(xù)引導(dǎo)著:
“控訴他的罪名,包括但不限于,剝奪生命,控制朝堂,教唆皇女,漠視法律,救出他關(guān)在監(jiān)獄中的父親……”
很快,冬夜的天穹上,浮現(xiàn)出了畫面:
「他奪舍那位名為哈基溺◇陸青的清洗者。」
「他深夜?jié)撊肟搪傻虑壍膶媽m。」
「他和刻律德菈把凱妮斯當(dāng)做傻子一樣玩弄。」
「他對王女許下的約定。」
「他教會王女策論,帶著王女,一步步樹立威信。」
「他慢慢的,將自己的勢力滲透到許鉑耳的每一個機關(guān)之上。」
原本喧嘩的公民們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有違反律法的地方嗎?
自然是有。
但他貌似,也是個好人,全心全意的為王女做事,而且看似偉岸光明的元老院,在這些記憶里,簡直就和畜生一樣,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凱妮斯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然后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來古士。
“你個混蛋,你居然敢騙我!”
【星:這凱妮斯可比三月七笨多了。】
【三月七:就是就是,不對,不對,什么叫比我笨多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傻不啦嘰的?】
雪夜無聲,很快便有了竊竊私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人覺得律法不可違背,堅持殺死這位年輕的元老。
有人覺得他在踐行他所認(rèn)可的正義,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殺。
破碎的陶片,“哐當(dāng)哐當(dāng)”的落到投票箱底,宛如松鼠囤積的橡木果一般,落入枯木的中央。
刻律德菈的心,也在急促的跳動著,仿佛就要跳出胸腔。
公民有權(quán)拒投,身為王女的她一般自然不會投票,而且一票通常也改變不了什么。
但今天,她還是拿起那片殘破的陶瓷,將自己的答案,投進了投票箱中。
她握緊了拳頭,不斷的深呼吸,青澀的胸脯微微上下起伏著。
急促的腳步聲逐漸清晰,直到,只剩下了最后一個人行走的踩雪聲。
這意味著投票結(jié)束。
“咔嚓,咔嚓!”的聲音踩雪聲格外刺耳。
計票員一路小跑,然后開始清點票數(shù)。
“7:6”
“150:149”
“5000:5001”
“50000:50000。”
以及,剩下的最后一票。
就連見多識廣的計票員,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上方的署名。
「姓名:刻律德菈。」
「性別:女」
「職業(yè):君王。」
“怎么辦,怎么辦……”刻律德菈感覺自己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畢竟她也沒有猜到自己的陶片被壓在了最下面。
“最后一個意見是……”
“呱。”
只見一道黑影,從一旁的水渠里跳了出來,居然是一只青蛙。
刻律德菈下意識捂住胸口,她的呼吸更急促了。
連心臟都差點就此崩碎。
臺下,
蓄勢待發(fā)的賽飛兒,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
“是不!贊!同!死!刑!”計票員高聲喊出了結(jié)果。
“彩!”得到自己滿意結(jié)果的公民振臂高呼。
刻律德菈整個人,仿佛完全喪失了力氣,面色潮紅的癱軟在座椅上。
“贏,贏了嗎?老師……”
意外,也隨之發(fā)生。
“但身為神禮觀眾的我,也有投票的權(quán)利,不是嗎?”來古士倏的輕笑的起身,然后舉起手心的陶片,隨手一拋,拋到了計票員的眼前。
“按理來說,神禮觀眾確實也是隸屬于許鉑耳的公民。”凱妮斯眸光大亮,雖然剛剛自己被他背刺了,但相比于來古士,她更想在今天,徹底殺死這位,欺騙她的第二元老。
這也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只要除掉他,
一個年幼的王女,不是隨便拿捏嗎?
【阿格萊雅:想象是很美好的。】
【賽飛兒:不是,溝槽的來古士怎么這么壞啊。】
【海瑟音:這來古士也太壞了吧。】
【黑塔:你是不是不殺我家的勞公過意不去啊?】
【阮梅:生活不如意的人,就是喜歡找點存在感。】
【艾絲妲:你你你,我討厭你!】
【花火:突然發(fā)現(xiàn)直播間多了一股很大的勢力。】
【星:提問,勞清的后宮一共有多少個群聊。】
【三月七:數(shù)不清,怎么想都數(shù)不清吧。】
計票員看了一眼刻律德菈,又看了一眼已經(jīng)快要癲狂的刻妮斯。
“按照規(guī)定,票數(shù)相同,等同于同意死刑,立即執(zhí)行。”
凱妮斯沒有絲毫猶豫,高喝出聲:
“請王女,親自行刑,還我們許鉑耳,一片云散天青!”
聲音如同雪崩一般,在公民之中,不斷擴散。
凱妮斯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宣布自己的勝利。
(pS:關(guān)于最新關(guān)于黑幕的if線,流星雨甚是不喜,這次模擬結(jié)束后會寫勞清薄紗博識尊的if線番外,望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