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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來到遠離那間廂房的東面這塊花園,往地上一蹲,陸冰朝那廂房望了一眼,低聲說:“王明山的死,好像是和這些人有關。”
我點點頭說:“我認識這些人。”
“你認識?”陸冰疑惑問。
“嗯。”我說,“我以前見過他們,他們是……”
我只知道這些人以前都是些混混,可具體是怎么個混法,我卻不清楚,如今看起來,這些人各自都有了自己的事業,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么,我應該怎么向陸冰介紹他們呢?忽然間,我想到當初我和陸冰向那個廢品回收站老板打聽到的,關于趙老板那座宅院以前的事,在自己大腿上輕輕拍了一下……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廢品回收站老板說的話?他說除了阿麗以外,九十年代那時候,住在趙老板家那座大雜院里的,還有一些社會上的混混。”我說。
陸冰想了想說:“記得啊,那個廢品站老板還說,阿麗和那些混混每個人都有一腿,怎么了?”
我用手指了指說:“那些混混,應該就是這些人……當年那個丟丹的老頭子通過阿麗給這些混混錢,讓他們幫忙尋找取走他丹的我和外公,結果他們找去了揚水站,被外公給揍了一頓……”
事情變得復雜了,我們先前懷疑,是王明山當年殺死了阿麗,把她的尸體埋在了鐵路邊。現在王明山死了,變成了一具行尸,而王明山的死,聽起來是和這些人有關,這些人當年做混混的時候,卻是和阿麗一起住在那座大雜院里的……
陸冰說,我們先不去分析這其中的內情,至于王明山是怎么死的,和這些人存在什么冤仇過節,也跟我們無關。我們過這里來的目的是為了對付變成行尸的王明山,無論他死的冤也好屈也罷,作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到處作怪害人是違背自然法則的,我們先把‘他’給對付了,如果能夠幫他化解冤屈,那就后面再想辦法幫他化解……
陸冰朝著墻頭看了看說:“那具尸體說不定此刻已經過來了,正在這宅子外面守候著,因為門上有那面鏡子,他進不來。等下我們出去,可能會遭遇到他,小張……”
陸冰拉開包,從里面拿出一個東西,借著從那間廂房里傳來的光看去,是一面銅鏡子,雖然沒有這座宅院門上的那面大,但是看起來也是一件古物,生著斑駁的銅綠。陸冰把那鏡子遞給我,讓我揣在懷里面防身。
“等下你先出去,像那天晚上一樣,讓那具尸體跟上你,把‘他’帶到僻靜無人的地方,我會跟在后面對付‘他’……”陸冰說著,俏皮地沖我擠了下眼睛,“這叫做丑怪尸體捉贓(張),美女陸冰在后……”
我本來還挺緊張,被她給逗樂了,笑了笑,我問:“你要怎么對付那尸體?”
陸冰又從包里拿出一個東西來,那是一團很細的鎖鏈,烏黑的顏色,散發著金屬冰冷的光澤,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陸冰告訴我說,這是捆尸鎖。
“捆尸鎖?”我問。
“沒錯。”陸冰問我:“你有沒有聽說過血滴子?”
“有啊,那是傳說當中,雍正手下的‘粘桿處’使用的一種殺人的暗器……”
提到‘粘桿處’,我又想到我們在太行山里所見的,死在那座古怪山神廟前的那些骸骨……
陸冰告訴我說,‘血滴子’這種東西是確實存在過的,不過,它并不像野史或者通俗里描述的那么離奇,什么十米之外取人首級等等。它其實是一種帶有鎖鏈的飛刀暗器,飛過去把人殺死以后,只要一拽鏈子,就能把刀拉回來。之所以這樣殺人,是因為‘粘桿處’的人是替皇帝辦事的,他們所刺殺的都是和自己無冤無仇,但是對皇帝有威脅的人。如果在近處殺人,他們擔心血一旦濺到自身,會被冤魂給纏上,而要是把飛刀留在尸身,刀上帶有他們的氣場,也會被冤魂纏身,因此便做了一種鏈子飛刀,由于每次殺完人刀拔回來都在滴血,所以取名‘血滴子’。因為‘粘桿處’的人行事很詭秘,所以沒人見過血滴子到底長什么樣,于是就被野史和家描繪成一種,十米之外可以取人頭顱的神秘暗器……
陸冰的‘捆尸索’,就是用血滴子的飛刀鎖鏈經過加工打造而成的,由于以前殺的人多,所以這鎖鏈上帶有很強的煞氣,這東西是專門用于對付僵尸或者詐尸的尸體的。
看著那黑黑的鎖鏈,我驚奇地問:“你是從哪里弄到這東西的?”
陸冰笑了笑說,是她師父不知從哪里弄來的,總共打造了兩條,給了她一條……陸冰的師父不僅傳她丹術,還給了她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我覺得這人不但神秘,而且神奇,他居然能夠弄到傳說里才有的清朝血滴子的鎖鏈……我忽然想到‘羅夢修’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從清朝活到現在的人,莫非,陸冰的師父就是羅夢修,或者跟他有某種關系?
“好了,別發呆了。”陸冰又朝墻頭看了一眼,咬了下唇角說,“那具尸體那天晚上差點把你給害死,我一定不會輕饒‘他’……小張,我們走!”
我和陸冰正要起身,那間廂房的門突然‘砰’一下子開了,我們急忙又蹲躲了下去,目光透過花叢的枝葉,只見那幫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老四,你真的要走?”
聽他說話,正是那黑子。被他換作‘老四’的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胖子,那人往上提了提褲腰帶說:“小君說她一個人待在酒店里怕,讓我晚上一定要過去陪她……”
說著,那人的手機響起短信鈴聲,他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看說,你看,又來短信了。
“四哥,等下打麻將的,你回去干什么?再說你車又沒開過來。”后面一個人說。
老四說:“打麻將你們四個人剛好,車沒開過來,我打一輛車就行了。”
“不就一個二奶嘛,要是生氣跟你鬧分手,換一個不就得了?”另一個人說。
那‘老四’嘿嘿笑了笑說:“就算換,那也得等四哥玩兒膩了再換啊,現在正蜜里調著油呢……”
黑子朝大門口望了望說:“那你可當心,要真是那個王明山詐尸了,把老五不知弄到哪里去了,你小心別被他碰到。”
“行,哥。”老四用漫不在乎的口氣說,“我覺得沒那么邪乎,咱頭幾晚一直都待在這里,那王明山不是也沒找過來么?我覺得老五那小子可能是不知跑到哪里泡溫柔鄉去了,至于那個王明山,一個死了的人,就算詐尸也詐不到哪兒去,肯定在殯儀館附近,等李大師來了,三兩下就把他解決了。再說,我又不回自己家,而是去酒店,王明山找不到那里去的……”
眾人朝著大門口走,門被打開,‘老四’朝其他人揮了揮手,走了出去。重新插好門,這些人返回那間廂房的過程中,一個人說,老四這個人,一天不弄女人家伙兒就癢,昨晚要不是喝酒喝得多被我們強留,他也走了……幾個人都哄笑起來,陸冰低低哼了一聲。
待他們都進了屋,陸冰說,我們也走。
從院子里翻墻出來望了一圈,什么也沒望到。陸冰朝巷子口看了看說,如果那具尸體有過來,說不定跟上剛才那個出來的那個老四了,小張,你去看看,他往哪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