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定了定心神,“明日所有人都拿出笑臉來,好好待薛檸,誰若拖了后腿,我拿誰開刀!”
等眾人都散了,謝老夫人胸口那股郁氣還起伏不定。
“老夫人莫氣壞了身子。”葉嬤嬤笑了一聲,走上前來,將湯婆子遞到謝老夫人手中,“那薛姑娘打小便不聰明,是個蠢笨的,琴棋書畫樣樣一般,只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常言道,以色侍人,終不長久,老夫人也莫要擔心太多。”
謝老夫人嘴角微抿,嘆口氣,“早知道當年該對她好點兒。”
葉嬤嬤道,“老夫人放心,咱們府上還有個江夫人在,薛姑娘自小是江夫人養大的,她會念著侯府恩情的。”
“你說的倒也是。”謝老夫人寬了心,“江氏還在祠堂同阿禮賭氣?”
葉嬤嬤道,“夫妻間哪有不鬧矛盾的,過幾日侯爺哄哄便是了。”
“哎……”謝老夫人心里盼著薛檸好,又怕她過得太好,“當初她心里喜歡瞻兒,也不知如今對瞻兒還有沒有情分,只希望她不要鬧得兩家太難看便是,明日她回門,將瞻兒也叫回來。”
葉嬤嬤頓了頓,安慰道,“薛姑娘懂事得很,老夫人放心。”
謝老夫人點點頭,“嗯”了一聲。
又怕聶氏安排得不妥當,讓葉嬤嬤前去幫忙布置。
總之,薛檸帶著李長澈回門,宣義侯府怎么也要讓他們夫妻看到侯府的誠意。
……
三朝回門這日,薛檸起得越來越晚。
為人新婦,本不該如此懈怠。
可自她嫁進來,不需侍奉公婆,也不必每日晨昏定省,只需初一十五去明華堂請個安。
而她的夫君,不但不讓她早起,他自己也時常貪眠,與她一塊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這才成婚三日,她的性子便被嬌寵了出來。
睡在床上時,也沒了前兩夜的拘謹。
偶爾還能稍微離他近一些,還敢趁他閉著眼時,大起膽子欣賞這張秀色可餐的俊臉。
“看什么?”男人聲音低磁,帶著一股子剛醒來的嘶啞。
知道李長澈對自己不感興趣,薛檸越發放得開,只當他是個能同床共枕的大哥哥,“夫君怎知我在看你?”
李長澈嘴角勾起,緩緩睜開眼,視線落在小姑娘白皙的胸前,又閉了閉眼,“身邊這么大個活色生香的美人,為夫豈能感覺不到。”
活色生香是真,可惜男人對她沒那個意思。
想起蘇瞻上輩子不止一次嫌棄自己的無趣古板,薛檸終歸有些失落。
只是她的失落并未維持多久,不過片刻功夫,便又開心起來。
她反正也不喜歡男女之事,夫君尊重她,待她如親妹妹,后宅清凈,公婆好應付,院子里丫頭婆子都聽她的話,這不正是她當初想嫁人的初衷么?
“我們再這么睡下去,一會兒寶蟬得敲門了。”
李長澈沒睡好,嗅了嗅少女身上淡淡的牛**,閉上眼,“讓她敲,我們自睡自己的。”
薛檸睡了兩日懶覺,精神頭養得十足,這會兒趴在枕上,覺得有些奇怪,“夫君不用讀書?不用處理公務?日日這樣閑散著陪我,若被父親母親知道了,他們會不會說什么?”
蘇瞻當初可謂是日理萬機,公務繁忙。
每日卯時人已經到了官衙,后來做了首輔,三兩日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
她做了他的妻,總是時刻繃著心神,生怕自己哪兒做得不好,連累他一塊兒丟臉。
若他宿在她屋里,不等他睜眼,她都要先醒來。
雖然他不喜歡她的服侍,但他也同樣不喜歡她的懶惰。
他不但要她卯時起床去給婆母祖母請安,還要她伺候蘇侯用膳,替老夫人抄經書,總之她雖不掌家,卻不能清閑。
嫁給他那些年,她沒睡過一個整覺。
每日也就兩個時辰的睡眠。
到了永洲老宅,又被那些刁奴各種欺辱折磨。
她與寶蟬兩個弱女子住在那破舊的宅院里,時常提心吊膽,如履薄冰。
到死的那一日,都沒能睡上一個好覺。
“不用擔心。”李長澈淡笑道,“他們說你,你只管左耳進,右耳出,有事找夫君,在這家里,你夫君自會為你撐腰。”
薛檸孤單怕了,下意識道,“那夫君會日日這樣伴著我嗎?”
李長澈睜了眼,側眸對上小姑娘干凈的眼眸,“你希望我陪你?”
不應當的……怎會生出這樣的妄念,薛檸飛快反應過來,避開男人灼熱的視線,臉頰一紅,訕訕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起床了,不然要耽誤回門的時辰了。”
她著急忙慌從床里出來,卻忘了自己昨兒穿了件厚重的長裙。
她一手扶著床板,一邊伸出右腳,想先踩到地面。
可沒想到裙擺太長,她右腳還沒站穩,左腳便被裙擺扯住,連帶著她右腳一滑……她登時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到床上。
而床邊正好躺著個大男人。
她小小的驚呼一聲,那渾圓的胸脯穩穩當當的……壓在了男人結實的大腿上。
李長澈第一次同一個女子這樣親近,也是頭一回被女人砸到腿。
小姑娘身段兒柔軟,胸口飽滿的雪山仿佛沉甸甸的滿月落在他腿上,尤其在她手忙腳亂爬起來時,墜在她胸口前,將那大紅的寢衣撐得滿滿當當,那畫面……實在誘人。
男人目色一黑,喉結快速滾了滾,見她跌下來,大手順手扣住她的腰肢,“怎么這么不小心。”
薛檸無措的從男人身上起身,小手又不知道摸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聽男人悶哼一聲,她飛快漲紅了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身子急忙往后退。
又一腳踩空踏板,往后一仰。
“啊——”
一只大手飛快從床上伸出來,快準狠地握住薛檸的右手。
李長澈將人一拉,凝眉攬住她纖細的腰身,“這么急做什么。”
薛檸驚魂甫定地趴在男人胸口,一顆心跳得飛快。
她已經很少同一個男子這樣親近了,有些惶恐不安,也有些羞澀不已,她胡亂解釋著,“都怪這裙子太長……之前我不會這樣的……今晚還是穿昨兒那條褻褲就好……”
可與一個男人說起女子褻褲這種東西,又格外曖昧。
薛檸越說越難為情,干脆紅著臉閉上嘴,“總之我以后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