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笑吟吟道,“屬下一會兒就去,世子,吏部這么快便將您調到兵部,會不會惹人眼紅?”
李長澈神情若定,將那調任文書放到一旁,“有嚴大人作保,誰敢說話。”
浮生還要說什么,便聽外面有人道,“世子,吳姑娘求見。”
李長澈皺眉,“何事。”
那侍衛道,“屬下也不知,只是吳姑娘帶了二夫人親手熬的湯,說是替二夫人過來看望世子的。”
吳氏曾救過李長澈一命,因而,他對二房才多了幾分耐心。
但這個吳靜漪野心勃勃,意圖極為明顯。
李長澈對女子從來便厭惡,尤其最不喜女人想盡辦法貼上來,這只會讓他更惡心。
浮生板著臉,“屬下這便將她趕走。”
李長澈拿過一卷公文,面無表情道,“讓她進來。”
浮生著急起來,“世子,這要是被少夫人知道了——”
李長澈抬起清冷的眸,“就是要讓她知道,你親口去告知寶蟬。”
浮生一愣,再蠢笨也反應了過來,“好叻,屬下這就去!”
吳靜漪被人引到書房門口。
她安安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只聽門內傳來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進來。”
她將衣襟稍微拉開一些,滿意地露出自己飽滿的胸口,隨后,才施施然端著雞湯走進男人書房里。
男人一襲青衣官袍,端坐在長案之后,身姿挺拔,面如冠玉。
她只是悄悄看了一眼,便覺呼吸一滯。
沒想到男人氣場強大,這樣近距離瞧著,越發讓人望而生畏,心驚膽戰。
可正是這樣超凡脫俗的樣貌,才叫她心里產生了無盡的征服欲。
吳靜漪小臉兒一紅,垂下目光,好讓自己纖細的脖頸露出來,“世……世子。”
她抿抿唇,強裝淡定,“這是姑母親手為世子熬的雞湯,她沒空送來,便叫我送來了,世子請用。”
李長澈冷冷抬眸,只看了她一眼,便低下眸光。
“放下。”
吳靜漪聽話地將湯盅擱到書案一旁,越靠近,一顆心越是急促的跳動著。
偌大的書房里,只有她與世子兩個人。
男人沉默不語,她便站在書案旁未動。
“你還有事?”
吳靜漪對上男人清雋無雙的面龐,心頭一顫,“我……”
她想找個理由留下來,至少也要在李長澈心里留下個好印象。
高門士族的公子哥喜歡的不過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賢惠女子,只要她從這方面入手,一定能吸引世子的注意,更何況,李長澈再如何也是個男人,哪有男人不會對女子的身體動心的,女追男隔層紗,只要她主動,不怕他不上鉤。
“我聽姑母說,世子習得一手好字,不知世子可否教教阿漪?”
二九年華的少女,臉頰燦若紅霞,胸前大好春光,柔柔弱弱立在書案前,叫人憐惜。
李長澈掃過她大膽奔放的裝扮,眼神饒有興致。
“哦?”
這就是有興趣的意思了。
吳靜漪接收到男人拋出的橄欖枝,聘聘婷婷往男人身邊走去。
“這是世子親手寫的么。”
“筆走龍蛇,筆力遒勁,實在是好字。”
“可惜阿漪卻寫不出這樣的字來,便是簪花小楷,也練了好幾年才寫出一點兒模樣。”
為了看案上的字帖,她故意低下身子,用那渾圓,靠近男人的肩膀,但男人始終不為所動,她咬了咬唇,心頭顫抖得厲害,卻還是伸出小手,有意無意的隔著衣袖,去觸碰他的大手,甚至還大起膽子,將指尖落在他手背的青筋上引誘。
“你今年多大了?”
李長澈忽然開口。
吳靜漪一愣,臉頰發燙,“阿漪今年十八了。”
李長澈瞇起清冷的眸子,“十八,是個好年紀,也該嫁人了。”
吳靜漪目帶羞澀,輕咬下唇,顫巍巍道,“若阿漪不想嫁人,只想伺候世子呢?”
李長澈呵笑一聲,眼眸輕抬,聲音冰冷,“你說呢?”
男人目光如劍,看得吳靜漪小臉泛紅,她眼底泛起嬌羞,只覺這是個極好的機會,主動靠過去,魅惑道,“阿漪心里……喜歡世子……求世子垂憐……”
可沒想到,李長澈并不為所動。
他驟然伸出兩根手指,面色陰沉地鉗住吳靜漪的下巴。
吳靜漪整個人都僵住了,在男人強大的力量下,身子半跪在地上。
李長澈居高臨下乜著少女瞬間惶恐的面容,輕笑,“你想給我做妾,是不是該問過檸檸?”
吳靜漪望進男人深邃冰冷的眸子里,只覺得渾身一震,下巴疼得厲害,“世子……阿漪不明白……”
“沒明白?”李長澈手指下滑,用力扣住她的脖頸,不耐煩道,“我讓你,去問檸檸。”
吳靜漪眼眶驀的微紅,淚光點點,小手緊緊抱住男人的手臂,只覺得呼吸困難。
有那么一瞬,李長澈是真心想直接殺了這個癡心妄想的女人。
但他不能在濯纓閣動殺戮。
又想起大師的話,為了他與檸檸將來的孩子,一定要少動殺心。
不過片刻,他又將吳靜漪扔在地上。
“滾。”
吳靜漪狠狠咳了好幾聲,才從閻王手里爬回來。
她驚駭地望著男人沒有表情的俊臉,飛快往門外跑去。
可倉皇間逃到濯纓閣院門口,她便渾身顫抖,流下屈辱的淚水,滿眼都是不甘。
這么多年,她雖出身不高,可在河間,也有不少權貴公子對她傾心以待。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會忽視她的主動。
哪怕她沒有薛檸貌美,但以她江南女子的柔媚婉約,也能誘惑男人的心。
唯有今夜,她在李長澈面前,徹徹底底一敗涂地……
這讓她如何甘心?
既然主動勾引不成,她只能……只能給男人下那東西了……
不管怎么樣,她一定要拿下世子!
吳靜漪自嘲一笑,無聲抹了一把眼淚,轉身離開濯纓閣。
……
浮生將書房發生的事兒都告知了寶蟬。
寶蟬嘴快,不過一炷香功夫,又傳到了薛檸耳朵里。
薛檸剛給小阿黃喂完羊乳,若有所思地頓了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