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攸寧不敢說她懷的是三胞胎,不然他們會更緊張。
她堅(jiān)持要等到十一月豬出欄再走,有始有終的同時,也能多陪陪長輩。
李奶奶他們想著到那時五個多月,孕中期出行也還行,不過必須得孫子來接才放心。
三位老人各寫了一份信,附在郭攸寧的信封里,一起寄了出去。
隨著她懷雙胎的消息傳開,絕大多數(shù)人全是恭喜和祝福,但也有個別人在背后瘋瘋癲癲、罵罵咧咧地詛咒。
這些郭攸寧都無所謂,她還是按部就班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麻煩卻主動找上了門來。
九月十八號上午十點(diǎn),她巡視完養(yǎng)豬場,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胸口的“示警珠”有了異樣。
她心中突突起來,如今可是一身四命,金貴著呢。
但大白天,曠野里沒法玩憑空消失。
忙四處環(huán)顧,二十米范圍內(nèi),就身后有個頭發(fā)全白,身形佝僂,蹣跚而行的老人。
難道危險(xiǎn)來自于她?
最近沒下雨,鄉(xiāng)間土路還算平坦,郭攸寧加快了腳步。
拉開距離后,“示警珠”的熱度果然退散了。
什么怨什么仇,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婦人想害她?
她微微扭頭,多窺了兩眼,彎腰駝背、步履踉蹌,剛好一陣風(fēng)吹過,撫開了遮臉白發(fā),一張皺得如同桔子皮的臉顯露出來。
雖然眼皮耷拉,擋住了那雙刻薄的倒三角眼,但郭攸寧還是一眼認(rèn)出她是吳婆子,三癩子的奶奶。
不由心生感概,三癩子被抓、劉小飛跟她斷絕關(guān)系,也就半年多,這老太婆到底經(jīng)歷了啥?
看著像老了二十歲,完全步入了風(fēng)燭殘年!
哪怕衰老、邋遢、瘋癲,但那顆惡毒的心依舊。
她目光下移,老太婆手中竟然攥著一個納鞋底的錐子!
老成這樣,走路都不利索了,還惦記著害人!
她也就偷偷下藥,讓三癩子雪夜出丑,但被抓是其咎由自取,跟自己沒半毛錢的關(guān)系呀。
這是挑軟柿子捏?自己也不軟吧?
那現(xiàn)在是不予理睬快速離開, 還是撕開她的丑陋面貌?
在人家沒真正行兇前,她好似也拿一位老人沒啥辦法。
趕緊回家算了,她快速前進(jìn),小腳老太婆一會就被甩得沒影了。
只是在接近一座石板小橋時,胸口的“示警珠”又開始發(fā)燙了。
扭頭看了一圈,除了五十米開外繼續(xù)跟著的吳婆子,再無他人。
難道這座石板橋有問題?底下是條一米五深,兩米寬的水渠。
一般人掉下去沒事,但如果是孕婦的話,那就危險(xiǎn)了。
八成這青石板有貓膩,越走近,胸口的珠子越燙。
她停在小橋前,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四塊石板拼成的小橋,表面濕噠噠的。
踮著腳尖試了試,滑溜滑溜,踏馬的,這至少得費(fèi)半斤油。
差不多一家人一月的用油量,真豁得出呀!
如果沒有珠子示警,她真可能會滑倒,摔進(jìn)水渠。
如此歹毒,決不能放過!老壞人也不行!
她在小橋前假裝摔倒,趴在橋邊草叢里,“啊啊”慘叫了兩聲后,快速閃進(jìn)空間。
后面的老太婆小碎步跑了起來,顛呀顛的像只搖擺的老企鵝。
臉上瘋狂又邪惡的笑,看得人汗毛直豎。
她揮舞著手中的錐子,越跑越近,“桀桀桀”的笑聲很是滲人。
還陰惻惻地嘀咕著,“讓你害我乖孫受辱,讓你叫人抓他,我讓你一尸三命!”
奶奶個腿,這也太惡毒了,郭攸寧氣得火冒三丈。
孫子從小被她寵廢,才壞事干盡自食其果,不從自身找原因,反到遷怒他人!
不讓老太婆體會下摔下溝渠的苦,難消她心頭之恨。
但不等郭攸寧出手,吳婆子趴在渠邊往下看時,小腳不穩(wěn),樂極生悲,“嘭”的一聲響,頭朝下栽進(jìn)了渠道里。
郭攸寧在空間里拍手大笑,害人終害己!
聽到溝渠里發(fā)出的陣陣哀嚎,比撿到一百塊還開心。
豬圈通往知青點(diǎn)的小路本就偏僻,周邊種的主要是蘿卜、白菜、芥菜旮瘩等冬儲菜,還沒到收獲的時候,此刻空無一人。
哪怕她嚎破嗓子,一時半會也沒人救她。
應(yīng)該是摔得不輕,前額腫了個大包,右手耷拉著使不上勁,嘗試了幾次,想爬上岸都失敗了。
折騰到?jīng)]了力氣,直接癱坐在十厘米不到的渠水中,吆著號子嚎:
“來人呀~救命呀~疼死我啦……”
等她嗷嗷叫了好一陣,郭攸寧才從空間出來,往養(yǎng)豬場方向走。
走了不到一百米,碰到劉小飛夫妻帶著亞男,還有幾個村民往這邊趕,見到郭攸寧安然無恙才松了一口氣。
亞男媽喘著粗氣機(jī)關(guān)槍般突突:“郭知青,你沒事太好了。亞男剛才跑到收大豆的地方,慌張地說她奶偷了廚房的油罐跑了,還瘋癲地說要?dú)Я四銥槿]子報(bào)仇,劉家沒后了,你也休想生娃。
用油不是放火,就是害人滑到,我們馬上想到了你每天必走的石板橋,還好趕來的及時。”
郭攸寧故作緊張地開口:“你們來得正好,我剛走到小橋那,聽到有人在呼救命,聲音很像吳大娘。
我身懷有孕,自知救不了人,正準(zhǔn)備回養(yǎng)豬場叫人呢,你們快去看看。哎呦,可能年齡大了,撒油的過程中,腿腳不穩(wěn),自個先摔了下去。”
一行人快步趕了過去,很快就聽到了吳婆子的喊叫。
他們到時,發(fā)現(xiàn)村長正帶著人從橋?qū)γ娑鴣恚瑒⒋箫w也在。
他見到水渠里的親媽,嫌棄地撇了撇嘴,但大庭廣眾之下不能不管。
想著才一米多深的溝,趴橋上就能將人拉上來,那渠邊的荊棘茅草太扎人了。
誰知踏上橋面,剛走了兩步,“呲溜”一滑,就摔進(jìn)了渠中,死死的壓在吳婆子的身上。
劉大飛沒事,但底下的人就慘了。
別人是否聽到不知,反正郭攸寧聽到了“咔嚓”聲,很可能有人骨頭斷了。
同時吳婆子殺豬般的慘叫響起!
兵荒馬亂中劉大飛知道壞事了,忙站起來,可是渠道里的石頭長滿了青苔,一個沒站穩(wěn),“吧嗒”一聲,又摔在吳婆子身上。